容易受傷的不止是男人。
自己受過傷。
並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借口。
更何況加藤雅美做的一切是讓原身受傷，不是現(xiàn)在的原野司，雖說他在上輩子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曆，但還沒這麼逆天，在心理留下的創(chuàng)傷也能夠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合，不會留有恨意。
但換位思考一下涼宮紗香，原野司用正常人的角度看自己的確很過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過分。
這就是共情了。
不過從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涼宮紗香也的確不是惡女，頂多就是愛吃醋點外加性格強(qiáng)勢，還有著大女子主義。
可這也不能成為被背叛的理由。
事業(yè)很重要這沒錯。
有錢或許不能快樂，但沒有錢絕對不快樂，因為經(jīng)濟(jì)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築的道理誰都懂，沒錢的話人的一生都在為生存而奔波追逐，隻有沒了生存的壓力之後才會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目前原野司就是這樣。
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講，他現(xiàn)在就處於自我實現(xiàn)的需求層次，其他的壓力已經(jīng)不大，畢竟錢這種東西想要隨時就能有，而身份地位又不是能通過努力能得到的，或許也能得到一些，但付出的精力和迴報不成正比。
事業(yè)搞定了，就隻剩生活。
原野司本來預(yù)想的是，通過金錢或資源的方式，用掌控和協(xié)調(diào)的手段周旋在多個女人之間，如果有誰掌控不住就淘汰出局，補(bǔ)充新人，然而想象很美好，事實卻很骨感，每個女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並非可以隨意操縱的遊戲人物，所以隻能持續(xù)墜入漩渦。
但掉進(jìn)去並非不可擺脫。
隻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至於是什麼代價…
就是少了幾個老噴友而已。
原野司也是人，當(dāng)然也擁有人的感情，而男人這種生物別說其他，就算是一張衛(wèi)生巾跟在身邊久了都能有感情，更何況是幾個知根知底的噴友。
不過捫心自問，在這些人裏誰最讓他認(rèn)為感情深，當(dāng)然就是涼宮紗香。
原野司也不想讓她受傷。
況且她肚子裏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利益隨時都能追逐，但感情這種東西一旦錯過再想找補(bǔ)迴來的話，難度就呈幾何倍數(shù)增加，還有可能沒機(jī)會找補(bǔ)，所以原野司想通後做了決定。
拖延。
讓時間來考驗。
暫時把精力和時間放到?jīng)鰧m紗香的身上，其他人保持?jǐn)嗦?lián)狀態(tài)，起碼要到孩子生下來，否則在準(zhǔn)妻子懷有身孕的情況下還跟各路高手交鋒，明顯很不負(fù)責(zé)任，作為丈夫也太過沒品。
終究還是要自我勸服。
就像下雨一樣。
光是打傘可迴不到溫暖的家裏。
“能走出暴雨的，靠的從來都不是雨傘。”原野司迴過神後喃喃自語道。
“所以你就讓我自己擦？”臉色緋紅的涼宮紗香聞言，忍不住用藏在被窩裏微顫的腿蹬了下原野司沒好氣道。
“不好意思，我?guī)湍悴��！?br />
見他不再神經(jīng)兮兮的，終於動作輕柔的幫自己擦髒東西，涼宮紗香這才臉色稍緩，不過想到他某項從未改變的習(xí)慣，哼聲道：“你這種不喜歡打傘的習(xí)慣，我很不喜歡，可以改嗎？”
原野司抬頭看了眼他。
然後不假思索道：“可以�！�
涼宮紗香細(xì)眉微挑，心裏有些訝異他罕見的答應(yīng)這麼爽快，不過心裏略微猶豫之後又添了句：“對我別改。”
“…好�！�
聽他答應(yīng)之後，涼宮紗香就施施然的重新躺下了，讓原野司幫自己解決後事，因為她太累了，按理說做這種事應(yīng)該是男人更累才對，但怎麼到她這裏就反了過來，哪怕心理暗示無數(shù)遍田和牛誰更有天賦，但真上了戰(zhàn)場還是敗下陣來，每一次都是這結(jié)果。
然而想到之前自己說完那句話之後原野司長時間的沉默，以及後來迴酒店路上抽了至少十根的煙，涼宮紗香就難免有點擔(dān)心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
特別是現(xiàn)在。
幫他解決完後事的原野司又離開了床邊，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極小的縫隙，然後抽了支煙用火機(jī)點燃起來。
抽煙有害身體。
作為曾經(jīng)文京區(qū)區(qū)役所健康福趾課的課長，沒有人比她更懂抽煙與喝酒對男人而言的身體究竟有多大危害。
沒錯。
抽煙的人也有活到一百歲的。
但比例呢？
拋開比例不談都是耍流氓。
在剛接觸的時候，涼宮紗香確定原野司沒有煙癮，因為就算是想要在自己麵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不抽，背著自己抽的話，身上也難免會帶有煙味。
然而當(dāng)時並沒有。
所以他抽煙就是在接觸自己之後。
至於原因…
涼宮紗香腦補(bǔ)了很多。
不過還是因為自己在意的事。
大概是出於不忍心，又或者的確擔(dān)心他的身體，涼宮紗香將身上的柔軟被子往上扯了扯，望著原野司說道：
“你也別想那麼多，明明是我受了不公平的待遇，現(xiàn)在難受的反而是你了，你說我上哪說理去，就當(dāng)我今天沒跟你吵過架，關(guān)於其他人的事也先不提，不是那些事，這總可以了吧？”
剛點著煙的原野司聞言怔住，片刻之後側(cè)過臉看向涼宮紗香開口問道：
“怎麼突然間這麼體諒我？”
“怕你想的太多，再犯什麼病要自我了斷，那我的孩子可就沒爸爸了�！�
涼宮紗香扭過臉強(qiáng)撐著道。
原野司沉默片刻。
然後掐滅了剛抽一口的香煙。
他起身重新走到床邊坐下，側(cè)過身看向距離隻有半米的涼宮紗香，盯著她那張漂亮到眉宇間夾雜絲絲冷意的臉頰，無言看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
“我愛你。”
“……”
本來就不太想跟他對視的涼宮紗香突然聽見這三個字，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僵硬了下，好似有一道酥酥麻麻的電流從身體中湧過，心也撲通的猛然跳動了下，聲音有些慌不擇路的下意識道：“怎麼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
“所以以前不喜歡我？說的話也都是騙我的？”涼宮紗香深吸了口氣道。
“不是，以前喜歡的是你漂亮的臉和身材，現(xiàn)在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了�！�
“真搞笑，都把我肚子搞大了才喜歡上我，你可真是個慢熱的家夥啊。”
“黑崎桑那邊，可以不來往�！�
“嗯？”
“除了裕子，也就是清水阿姨之外的人，包括佐藤美江和其他任何你能想的到的女人，我都可以暫時不跟她們聯(lián)係。”原野司的聲音繼續(xù)傳過來。
“暫時？”涼宮紗香抓住了關(guān)鍵。
“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
“我真是謝謝你啊，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愛我，還舍得憋上個七八個月。”
涼宮紗香拍了下被子氣道。
原野司就好像早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一直盯著她臉的同時微微一笑之後說道：“那我也可以一直不聯(lián)係�！�
“那算了吧。狗改不了吃屎，就跟上廁所一樣，這種東西越是憋著等到釋放的時候就越厲害，我也不強(qiáng)求你能跟這些人斷聯(lián)了，總之你自己把握好度就行，免得再說我吃醋小心眼�！�
既是出於心疼他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讓步的緣故，涼宮紗香決定不再步步緊逼，適當(dāng)?shù)慕o他留有空間，因此話也沒說滿，讓他不至於太過絕望。
“那行，還是你體諒我�！�
“你還真答應(yīng)�。俊�
涼宮紗香轉(zhuǎn)過臉瞪大眼睛。
“不是你主動體諒我的嗎？我又怎麼能辜負(fù)你的好意？”原野司笑著道。
“……”
“好了，開玩笑的，這種事等迴去再說，該起床了，我們今天去約會�！�
“去哪？”
“想去哪就去哪，就像那次我們到澀穀約會那樣。”原野司這句話是出於真心的，他也的確挺想跟對方約會的。
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那次在澀穀的約會之外，他卻沒有跟任何女性有過像樣的約會，其他時候都隻是在工作而已，沒有享受過所謂愛情的滋味。
原野司和涼宮紗香屬於先婚後愛。
大概算是。
畢竟對方都未婚先孕了。
況且涼宮紗香本身活了將近三十多年，也從沒有過有過戀愛經(jīng)曆，正經(jīng)約會也沒有，跟自己在一起後整天不是被欺負(fù)就是在被欺負(fù)的路上，即便懷了孕愛生氣，最後還是讓著自己。
就憑這一點，原野司就已經(jīng)足夠虧欠對方了，既然想著彌補(bǔ)，那就要立刻行動，所以這次名義上出來陪她養(yǎng)胎，那就從名義方麵入手貫徹到底。
隻是在涼宮紗香看來，原野司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行為舉止都有點不太符合常理，一時間驚疑不定起來。
“你怎麼好像變了�！�
“不是變的愛上你了嗎？”
原野司摸著她的手笑道。
雖然在身體上兩人已經(jīng)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聽見這三個字涼宮紗香還是感覺內(nèi)心有種被貓抓的感覺，不由道：“能不能別說這麼肉麻的話，而且愛這種東西，說出來感覺怪怪的…”
“我愛你。”原野司再次重複道。
“噢…”
“你愛我嗎？”
“嗯…唔…呃…”
“你愛我嗎？”
“嗯…”
“說具體一點可以嗎？”
“愛…”涼宮紗香勉為其難道。
原野司明顯不打算就這麼讓她輕易過關(guān)，身體微微前傾，用右手將她扭向一旁的臉頰輕掰迴來，笑著盯著她的眼睛道：“我要聽三個字版本的�！�
涼宮紗香的道臉頰逐漸紅了起來。
而且肉眼可見的開始蔓延。
直到原野司的手指能清晰感受到她臉上在短時間升騰起的熱意後，涼宮紗香才耷拉著目光低聲的說了一句：
“我愛你…”
“再來一次吧�！痹八臼炀毜挠珠_始脫褲子，掀開被子就打算直接鑽進(jìn)去：“再來一次我們就起床去約會�！�
“嗯…”涼宮紗香這次罕見的沒有再訓(xùn)斥他或者欲拒還迎的說上幾句場麵話，隻是將通紅的臉頰往旁邊扭的更狠了：“你動作輕點，別吵到孩子�！�
“……”
“……”
“幾點鍾了？”
“下午三點�！�
“外麵的天怎麼這麼黑？”
“好像是下雨了�！�
“這麼倒黴，剛說好出去約會就下雨了，是不是證明你是又在騙我了？”
“這也能跟我扯上關(guān)係？”
“怎麼不能？”
從溫?zé)醽K充斥著淡淡的類似於某種植物氣息的被窩中起身，原野司將緊閉的窗簾拉開了一條縫隙，看了眼玻璃上布滿的細(xì)密雨水道：“下的還挺大，出去的話貌似也去不了哪裏了�！�
“那怎麼辦？”
“那就不出去了，就當(dāng)是我們?yōu)榱嗣魈斓募s會先休息一天，下雨的白噪聲剛好能陪我們?nèi)朊摺！痹八巨挼馈?br />
下雨天明顯跟睡覺更搭配。
自然的白噪聲是催眠的利器。
所以原野司沒有任何遲疑，先是推翻了今天約會的計劃，然後又重新選迴了溫暖的被窩，抱著懷裏的溫軟身體，細(xì)嗅了下鼻尖宛如蘭的幽香。
“說歸說，別頂我…”
“嗯？”
“我允許你找別的女人了。”
涼宮紗香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原野司驚訝道。
“就為了你那使不完的牛勁！”
“但是現(xiàn)在沒有別人，叫她們來也很晚了，所以可以再辛苦一下你嗎？”
涼宮紗香嚐試在被窩裏掙紮了片刻，但明顯掙脫不了：“我感覺再繼續(xù)下去，我們的孩子天生就會跳舞了�！�
“當(dāng)個舞者不也挺好的嗎？我們這也算是在幫他發(fā)掘這方麵的潛力了�！�
“就你會說�！�
“那我們繼續(xù)休息吧？”
“我…”
“我愛你�！�
“……”
眾所周知，愛既是一種名詞，也是一種動詞，它會隨著時間和地點的改變而改變，變成最適合當(dāng)前的狀態(tài)。
但雨終究會停。
並且雨後的天晴會更加漂亮。
第二天原野司挽著涼宮紗香的手臂真的去約會了，雖然商場的風(fēng)格千篇一律，但在不同的地方去逛心境總會不一樣，因此他強(qiáng)帶著她去買衣服。
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們兩個掂著飲品一路逛到了春日大社，原野司在涼宮紗香尷尬的阻攔下硬生生攔下了在神社本殿前用自拍桿拍照的一對老年夫婦，並且拜托對方幫他們拍照片。
拜托人什麼的。
的確挺尷尬。
尤其是拜托的還是老年人。
但原野司不僅不尷尬，還將手機(jī)交給對方之後迅速走迴來主動挽起涼宮紗香的手，摟著她的腰，等到站在本殿前擺好姿勢之後朝對方示意開拍。
“準(zhǔn)備好了嗎？要開拍了喔！”
“小姑娘別緊張�。 �
“你們都要笑得開心點�！�
“拍了啊！”
“哢嚓！哢嚓！哢嚓！”
滿頭白發(fā)但氣質(zhì)典雅的老太太按下了拍照鍵後，手機(jī)屏幕上的畫麵瞬間定格，將稀疏的白雲(yún)與無形的風(fēng)都固定，鋪灑的光芒和影子也留下印記。
愛情在意的是過程。
並非結(jié)果。
就像是這一刻最珍貴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