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勵道:“不認識沒關係,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就行!
在催眠的作用下,苗龍已經清晰迴憶起了當時的場景。
此時的他也不再緊張。
深吸了一口氣。
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講述起當年的慘劇。
苗龍當年是個普通的農民,日出勞作,日落休息。
案發那天正值盛夏。
烈日掛在頭頂,正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時候。
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睡午覺。
但那天家裏的竹席長了蟲。
想到竹林涼快,他便帶了鐮刀出門。
誰料剛走到竹林邊緣,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苗龍以為是竹鼠啃竹子,並未在意。
找到一根合適的竹子。
他揮起鐮刀,用力砍了下去!
“就是這一下,竹林裏的聲音突然不對勁了!”
苗龍顫抖著迴憶當時的場景。
“我聽見有人從竹林那邊跑出去。”
“還以為是誰家小子偷東西,便追過去看看。”
結果一追不得了。
他看到一個壯實的身影迅速躥出了竹林。
苗龍沒跑幾步,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手中的鐮刀脫手飛了出去。
疼還沒喊出口,腳底傳來怪異的觸感。
軟中帶硬。
苗龍低頭一看,頓時臉色發白!
大夏天竟然冒出一身冷汗!
地上仰麵躺著一個年輕女人。
半身血跡斑斑。
眼眶猩紅,嘴巴微張,一臉死不瞑目的模樣。
苗龍差點嚇破膽。
連滾帶爬地衝出了竹林。
“剛跑出來,就被警察抓住了!
苗龍挽起褲腿,露出一道狗咬的傷疤。
“我就隻記得這些了!
苗龍的敘述到這裏戛然而止。
像是斷了片的電視劇,留下懸念。
聽得人揪心得很。
誰能想到,當年苗龍距離真兇不過百米之遙。
莊巖皺眉問:“當時你跟警察提到過那個逃跑的人嗎?”
“我也記不清了,那段日子又驚又怕,根本分不清說了沒有!
苗龍懊悔不已,暗自罵自己不中用。
莊巖翻開三十年前的卷宗。
苗龍四十多次供述中從未提到過竹林中的黑影。
那時事發太快。
苗龍可能誤以為是幻覺。
如果不是今天莊巖用技能深入挖掘了他的記憶。
這事可能永遠無法還原真相。
但現在可以確定。
真兇是被苗龍砍竹子的聲音驚動,倉皇逃離。
“那你記得他往哪個方向跑了?”莊巖問。
這次,苗龍毫不遲疑地點點頭。
“我記得很清楚,他朝村子另一邊跑了,那邊有個學校!鼻f巖腦袋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人在麵臨危急時刻時,總會不自覺地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跑。
這是人的本能,作不了假。
那個人一定和學校脫不了幹係!
莊巖低頭又看了一眼手機,
隨後抬起頭問苗龍:“你說的那個學校,是不是東城初中?”
“後來學校改了名字,好像就叫這個!泵琮堔挻鸬。
對上了!
就是他沒錯了!
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陶延春!
莊巖的推理從來沒有失手過!
他心裏忍不住一陣暗喜。
雖然還有很多細節還沒弄清楚,但整件事的邏輯鏈條已經漸漸連起來了。
隻要能找到證據!
隻要證據一到手!
莊巖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苗龍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
便開口問道:“莊巖,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新辦法了?”
莊巖輕輕一笑,說道:“沒錯,多虧了你的幫忙!
苗龍本想再多問幾句案子的事,
但一想到自己還被列為嫌疑人,身份尷尬,
便識趣地閉上了嘴,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看著莊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苗龍莫名感到安心了許多。
他這一輩子渾渾噩噩地過了大半,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值得牽掛的東西。
如今唯一的執念,便是洗清自己的冤屈。
當初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苗龍主動聯係了莊巖。
而現在!
他終於確定,自己賭對了!
眼前這位男人看起來勝券在握,一定能幫自己洗清冤屈。
瞬間,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湧上了心頭。
苗龍忍不住哽咽,低下頭捂住了嘴。
莊巖以為他身體不適,趕緊跑到他身邊問道:“哪裏不舒服?”
苗龍怕一張嘴就哭出聲來,隻是不停地搖頭。
他推著莊巖讓他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莊巖不放心,立刻叫來了小李。
“苗龍不太舒服,你帶他去看看醫生。”
他關切地吩咐道。
苗龍聽到莊巖這麼關心自己,心裏滿是感激。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真想給莊巖跪下磕幾個響頭!
但此刻不能拖累莊巖。
他對莊巖深深地鞠了一躬,默默地跟著小李離開了。
苗龍剛走,沈開暢的電話便打來了。
莊巖心中一喜,急忙接通了電話。
還沒等他開口,沈開暢的聲音就像連珠炮一樣傳來。
“莊巖,苗龍侄子那邊有消息了!”
“當年確實有個老師給了苗龍妹妹一筆錢!
“這麼容易就問到了?”莊巖有些驚訝。
畢竟苗龍的妹妹已經不在了,這條線索顯得很微弱。
沒想到真的傳來了好消息!
沈開暢一聽這話有點不高興。
抱怨道:“莊巖,這消息得來可不容易。
“情況挺複雜的,見麵再說吧。
你現在那邊怎麼樣?”
莊巖笑了笑說:“苗龍被捕前看到過兇手!
“他說兇手逃跑的時候往東城中學的方向去了!
沈開暢馬上明白了莊巖的意思。
哈哈大笑道:“真是太巧了!”
莊巖提醒他:“不過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別太早慶祝!”
“莊巖,我明白!鄙蜷_暢收起笑容。
“證據可能就在法醫和痕檢那裏了,我馬上過來!鼻f巖說道,隨即掛斷了電話,急忙開車離開了國安局。
不久後,莊巖到達了城北派出所。
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法醫室。
正好,沈開暢也在那裏詢問呂法醫線索。
“老呂,受害者曾經被侵害過,就沒留下什麼體液嗎?”沈開暢問。
“我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檢測結果出來我會告訴你的。”
呂法醫被纏得無奈,揮手示意沈開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