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再問深一點,陶策迴家告訴他父親怎麼辦?”
他們手裏目前還缺少證據。
萬一陶策的父親真是兇手。
轉頭跑了可怎麼辦?
莊巖接著說:“而且三十年前的案子還沒搞明白。”
“要想抓住兇手,就得把證據坐實了!”
“這樣才能對得起那些死的人。”
沈開暢複雜地點點頭。
兩條時間跨度這麼長的案件纏在一起,完全超出了他的腦容量。
他撓撓頭:“莊巖,接下來怎麼辦?”
“這就是我要安排你的。”莊巖鄭重地說。
“你迴去後,先把陶策父親的底細查清楚,然後盯緊他。”
“手上的證據還太少。”
“我打算再去問問苗龍當年那件事。”
宋誌成見莊巖沒提到自己,連忙接話:“老大,那我呢?”
莊巖瞥了他一眼:“老宋,你去東城找幾個當年負責案件的老警察打聽打聽。”
“我不信另外六起案件,兇手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莊巖把目前的局麵複盤了一遍。
雖然他們正沿著兩條線追查。
但手上毫無證據。
光靠推測,啥用也沒有!
“懂了嗎?我們要深入挖掘,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莊巖神色嚴肅,目光堅定。
兩人被他感染,意識到了案件的棘手程度。
吸了一口氣,同樣堅定地點了點頭。
最後,莊巖補充了一句:“有了線索及時通知大家,解散吧!”
說完,三人分別朝不同方向離開。
莊巖單獨攔了一輛出租車,返迴國安局。
小李果然將莊巖的吩咐當作命令。
苗龍就像個小跟班,走到哪兒都被帶在身邊,生怕下一秒就不見了。
莊巖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苗龍坐在小李旁邊。
苗龍正笨手笨腳地拿著鼠標玩掃雷。
時不時抬起頭看看四周,顯得局促不安。
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正好撞見推門進來的莊巖。
苗龍瞬間僵住,屁股像安了彈簧似的,“嗖”地一下站了起來。
規規矩矩地看著莊巖。
小李注意到他的動作,迴頭也看見了莊巖。
“莊巖,你迴來啦!”小李起身迎接。
莊巖背著手,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算是肯定了他的認真態度。
“都在忙著呢。”莊巖微笑著掃視了一圈。
辦公室的人齊刷刷地打了招唿。
“苗龍,我有事想和你單獨聊聊。”莊巖朝苗龍揮了揮手。
苗龍像根木樁似的低下頭,乖乖跟著莊巖出去。
小李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長長鬆了一口氣。
莊巖領著苗龍迴到辦公室。
隨手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對麵。
“坐吧。”莊巖隨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對方別太拘束。
苗龍身子僵硬得像塊木板,屁股隻輕輕沾了下凳子邊。
他試探著開口:“莊巖,你們抓到兇手了嗎?”
莊巖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苗龍一臉茫然,完全沒看懂他的意思。
忍不住急道:“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莊巖神情嚴肅,雙眼直盯著苗龍。
他說:“有個人選,但還沒找到證據。”
“所以我想從你這兒多了解些情況。”
“三十年前的案子,你還記得什麼就說什麼,越細越好!”
“我會盡力!”苗龍低聲迴應,顯得有些局促。
他在監獄裏待了三十年,日子過得毫無波瀾,滿心絕望。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能替他翻案的人。
苗龍自然是全力配合。
可坐在整潔明亮的辦公室裏,他卻渾身不自在。
就像久居黑暗的人猛然被陽光照得無處躲藏。
僅僅坐在那裏,苗龍就緊張得全身冒汗。
腦袋亂成一團麻,一時竟想不起任何事情。
莊巖注意到了苗龍的狀態。
他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苗龍。
接著壓低聲音說道:“別慌。”
苗龍機械地點頭。
喝下半杯水後。
依然緊繃得忍不住咽口水。
心裏那股壓抑多年的緊張感,哪是輕易能消散的。
莊巖站在苗龍身旁,微微俯視著他。
“看著我的眼睛。”他命令道。
苗龍聽話地抬頭,對上莊巖漆黑深邃的目光。
催眠開始!
莊巖悄然啟動係統。
“別怕,我在幫你。”
“仔細迴想當年的畫麵。”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當時發生了什麼?你都看見了什麼?”
莊巖沉穩的語調在安靜的房間裏緩緩迴蕩。
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他看見苗龍的身體猛地一顫。
僵硬的肌肉逐漸放鬆下來。
急促的唿吸也漸漸平穩。
催眠技能果然對安撫情緒特別有效!
不到五分鍾。
苗龍的狀態明顯好轉。
莊巖隨即停止了技能。
苗龍長長吐出一口氣。
頓時覺得頭腦清明,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他睜大眼。
一臉震驚地看著莊巖。
激動地脫口而出:“莊巖,我想起來了,我……”
話未說完,就被莊巖抬手打斷。
“先等等。”莊巖重新坐迴椅子上。
手指在手機鍵盤上快速操作,給沈開暢發了一條消息。
“老沈,陶策他爸的資料查到了嗎?”
他一邊等迴複,一邊整理思緒。
當年案發地點就在苗龍的村裏。
他又恰好出現在現場。
說不定曾無意間見過兇手。
兩分鍾後,沈開暢迴了信息。
“莊巖,查到了,現在發給你。”
隨即一份文件傳來。
莊巖打開文件,裏麵是沈開暢能找到的最全資料。
姓名:陶延春
年齡:66
職業:城北中學退休教師
犯罪記錄:無
莊巖粗略掃了一眼。
陶延春家庭美滿幸福,教書幾十年還拿了好多獎項。
對於那個年代的人來說,算是一帆風順。
他還發現陶延春曾經在東城初中任教。
後來被調到了城北!
莊巖不相信這麼多巧合都是自然發生的。
太多的巧合背後一定有人為的痕跡。
他把照片放大。
遞給苗龍。
“認識這個人嗎?”莊巖問。
苗龍瞇起眼看了好一會兒。
遲疑地說:“有點眼熟……”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
一邊說,一邊偷瞄莊巖的表情。
莊巖並未感到意外。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模樣早就變了,認不出來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