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天狼星約定好隨時通過雙麵鏡聯係後，兩人在盧平施的幻身咒失效前跑迴了塔樓。


    胖夫人的畫像中擠滿了人，阿爾特米亞認出那位幹癟的女巫原本是掛在一樓的。她不知道跑過了多少畫像才從那麼遠的地方跑到格蘭芬多塔樓，隻為了在第一時間從胖夫人這裏獲取勇士的消息。


    “所以這一次霍格沃茨有兩名勇士參賽？”


    “是啊，”胖夫人說，“有一位就是我們格蘭芬多的——噢，是的，維奧萊特剛剛都告訴我了——”


    “我似乎沒有聽見慶祝的聲音，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嗎？”


    “胡說。”哈利解除了幻身咒，越靠近心情就越沉重。


    “很高興你反駁我！”一名修士興高采烈地說，“我就知道那一劍對我的聽力造不成損害！”


    “我很抱歉，但這是密碼。”胖夫人說。她拍了拍修士的肩，然後解開了門鉸鏈，放他們進去了。


    他們在尖叫棚屋待了很久。此時已經是深夜，公共休息室的地毯上還留著一兩片沒清理幹淨的禮花。


    阿爾特米亞也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跟哈利道了晚安後拐向右邊。牆上的火把依次燃起，阿爾特米亞輕輕推開了宿舍的門。


    她正要把門關上，下一秒赫敏的床簾就被拉開了。兩人隔著房間對視一秒，赫敏就飛速下了床。她匆匆穿上拖鞋，拉著阿爾特米亞出了寢室。


    “你們去哪了？”赫敏焦急地問道，“哈利呢？”


    “小天狼星和萊姆斯來找我們了。”阿爾特米亞略去了一大段，“哈利也迴寢室了。”


    “本來西莫他們是要堅持等你倆迴來的，但是弗雷德和喬治說你們今天要忙著違反校規，所以建議慶功宴不用等勇士本人到——阿爾，不要笑。”赫敏看起來很焦慮，“我試圖跟羅恩談談，但是他一直呆在宿舍，我怎麼喊他都不理。”


    阿爾特米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就別管他。”


    赫敏還想說什麼，就被阿爾特米亞打斷了：“赫敏，不管怎麼樣，在這件事情上哈利是完全沒錯的。他隻是一個受害者，不該經曆這些指責，尤其是羅恩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明天哈利的情緒變得更糟，我會更生羅恩的氣的。你能明白嗎？”


    “我是想問你的肚子還疼不疼。”赫敏有些難過地看著她。


    阿爾特米亞搖搖頭。她沉默了一會兒，很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我沒有在怪你。”赫敏上前一步，用力地抱緊了她，“我隻是擔心你們出事了。”


    “沒出事，”阿爾特米亞拍了拍她的背，“我們隻是去違反校規了。”


    赫敏沒再說什麼。兩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走廊裏的火把亮了又暗。


    “好了，去睡覺吧。”赫敏最後拍了拍阿爾特米亞的肩，“晚安。”


    “晚安。”


    *


    可能是因為心裏壓了太多的事，星期天早晨阿爾特米亞醒得很早。她睜眼盯著猩紅色的床帳頂，隻覺得疲憊不堪，好像夢裏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她真的和羅恩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這裏也不是寢室而是醫療翼，而他們正兩敗俱傷地躺在相鄰的兩張床上。


    哈利和馬爾福躺在另外兩張床上，因為他們打到地窖的時候馬爾福突然跑出來嘲諷，拉了一個很大的、寫著“波特必輸”的橫幅。於是哈利臨時換了目標，一拳揍向馬爾福那張欠揍的臉。緊接著斯內普也被吵醒了，把本該在聖誕節前後下的劇毒提前拿了出來，滿臉狠毒地把所有人藥了個半死。


    夢的最後是赫敏和帕金森。她們正站在病床前，賣力地給他們熬著解藥。


    阿爾特米亞在床上緩了五分鍾才把這個過於累人的夢消化完，坐起來換衣服的時候冷不丁笑了一聲。


    你能第一個熬出解藥又怎樣，被藥翻後還不是得喝帕金森給你的毒藥。


    她的心情好了一些，掀開床簾去洗漱。這個時候赫敏也醒了，阿爾特米亞收拾好後等了她一會兒，然後兩人結伴出了門。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唿聲。阿爾特米亞和赫敏對視一眼，兩人加速下了螺旋樓梯，就看到了僵在樓梯口的哈利。


    阿爾特米亞往下看了一眼，頭皮一陣發麻——休息室裏坐著吃完了早餐迴來的學生，所有人都在歡唿鼓掌。


    “……哈利現在一定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阿爾特米亞喃喃道。


    她們目送著哈利艱難地擠出洞口——他一路上簡直是被人推著走的，克裏維兄弟甚至在臉上寫了他的名字，正拚命地衝他揮手。洞口關上後兩人才從樓梯口溜出來，爬出洞口後在三樓追上了哈利。


    “別去禮堂了，”阿爾特米亞把南瓜餡餅塞給他，“我們去黑湖邊走走？”


    哈利低頭咬了一口：“太好了，我正需要這個——你們看到羅恩了嗎？”


    “呃，沒有。”赫敏打量著他的神色，有些猶豫道。


    “是啊，他去吃早飯了。”哈利冷冷道，“阿爾，我覺得小天狼星是對的。”


    “小天狼星什麼是對的？”赫敏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下意識覺得那不會是什麼好事。


    阿爾特米亞也震驚了：“發生了什麼？”


    “我讓他等等我，可他顯然是個聾子。”哈利腳步不停，阿爾特米亞和赫敏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謝謝你，阿爾，這給我節省了不少時間。”


    她們追在哈利身後進了禮堂，看著他目標明確地朝格蘭芬多的長桌走，然後停在了一個人麵前。


    禮堂因為哈利的到來變得喧嘩了起來，尤其是斯萊特林長桌的。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衝哈利發出了噓聲。


    “嘿，波特！”馬爾福站了起來，朝他扔了個東西，“這是給你的！”


    哈利伸手把那個小東西抓住，低頭看了一眼後直接把它捏扁，扔進了羅恩吃空的餐盤裏：“你跟我出來。”


    羅恩用力把餐盤往前一推，充耳不聞地站了起來，越過哈利往禮堂門口走。


    阿爾特米亞被他眼下的青黑嚇了一跳。她最開始以為是自己打的，接著立馬反應過來那是黑眼圈。


    “你是聽不見我說話嗎？”哈利盯著餐盤裏被捏皺的鐵片上的“波特臭大糞”，語氣冷漠，“羅恩·韋斯萊？”


    明明不是在叫自己，但阿爾特米亞還是差點磕到了牙齒。她拉住了嚐試去攔羅恩的赫敏，飛快地搖了搖頭。


    羅恩的腳步也頓了一下，但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他看起來更憤怒了，甚至加快了腳步。


    “好極了。”哈利平靜道。


    他跟著羅恩出了禮堂，兩人一前一後地消失在門口。


    “他們怎麼了？”赫敏語氣驚恐，“昨晚發生了什麼？”


    “……你不如問將要發生什麼。”阿爾特米亞喃喃道，然後抓住赫敏的手臂跑出禮堂，語氣裏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快，我們跟上去！”


    *


    她們跑上二樓，就看到哈利把羅恩拖進了一間空教室。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氣，跟在阿爾特米亞身後追了上去。阿爾特米亞右腳剛踏進門，下一秒就緊急撤迴，接著教室門在她麵前狠狠砸上。


    赫敏憤怒道：“誰摔的門！他衝你發什麼火！”


    “這倒不是，”阿爾特米亞放棄從正常的地方進教室，助跑了幾步後蹬著牆攀上了高高的窗沿，“哈利扔羅恩的時候不小心把他砸在門上了——我相信他原本的目標是牆壁。”


    阿爾特米亞手臂用力，把自己撐上窄窄的窗沿。她往裏麵看了一眼，沒忍住“哇”了一聲。


    “別開門，赫敏。”阿爾特米亞重新跳下來。她用手抵著牆壁，稍微彎了彎腰，示意赫敏踩著她上去，“哈利鎖門了，但你不會想錯過這個的。”


    赫敏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踩著阿爾特米亞的肩膀爬了上去。她往裏看了一眼，差點尖叫出聲。這時阿爾特米亞也再一次蹬著牆跳了上去，赫敏看她坐穩了才重新把目光移向教室。


    赫敏：“……”


    就這麼一晃神，哈利就沒有眼鏡了。


    羅恩幾乎是在咆哮：“火焰杯燒掉了你的名字，也燒掉了你的腦子嗎？”


    他的袍子上全是灰，領帶也鬆了。哈利蹭了蹭眼角的傷，一句廢話也沒有，一拳打了過去。


    赫敏壓著尖叫：“怎麼還是右臉！”


    “你是啞巴嗎！”羅恩暴怒。他立刻還了一拳迴去，結果被哈利擋開了。


    “原來你不是聾子呀，”哈利嘲諷道，“我不說話是以為我說了你也聽不見呢。”


    “我當然聽見了，西莫他們一晚上都不睡，在休息室慶祝了還不夠還要等你迴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不是也給你說了恭喜嗎？”


    “……”


    “你說你沒有用隱形衣騙過年齡線，我相信了，小天狼星給你的東西一定不比隱形衣差，這樣你不僅能騙過年齡線還能騙過我。”羅恩繼續道，“你還想要我相信什麼？”


    “……萊姆斯告訴我，跟你打一頓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可能使我們的關係變得更糟。”哈利慢慢道。


    “那他真是說對了，”羅恩諷刺道，“省點力氣吧，勇士，畢竟你的第一個項目不是戰勝我——”


    哈利用力揍了他的鼻子。


    “——可我現在還是覺得小天狼星的方式更適合我，”哈利撲了上去，“我昨晚就想這麼幹了！”


    他把羅恩壓在地上，羅恩也迅速翻身跟他扭打了起來：“我也是！”


    赫敏驚恐地看著阿爾特米亞：“我們不管嗎？”


    “你現在下去能拉得住嗎？”


    “……”


    “等等吧，等他們沒力氣了我們再下去，”阿爾特米亞說，“現在下去，無論我們中的誰被誤傷了都會讓矛盾加劇的——相信我，赫敏，我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