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是對的,打一架是不會解決羅恩和哈利之間的矛盾的,他們去醫療翼時甚至都是躺在對角的床。
“但是這會讓我的心情變好,”哈利抓住了一株跳球莖,把它塞進了盤子裏,“揍他一頓比打贏了馬爾福還開心。”
現在正在上周一的草藥課,跟他們一起上課的赫奇帕奇們顯得異常冷淡。阿爾特米亞和哈利一組,他們和羅恩之間隔了整個格蘭芬多四年級的學生。
赫奇帕奇的學生站在長桌的另一端。當盤子裏沒栽穩的跳球莖跳起來扇了哈利一巴掌時,他們幾乎都笑了起來。
“別笑,阿爾,”哈利重新把它用土埋了起來,“你也想跟我打一架嗎?”
“不了吧,”阿爾特米亞用鏟子把土拍實,“畢竟我也不會成為你比賽的第二個項目。”
哈利笑了起來,但很快就開始生氣了:“我又想跟他打一架了。”
“我也是,”阿爾特米亞不小心把跳球莖拍碎了,“啊,抱歉。”
“格蘭芬多扣五分,”斯普勞特教授說,“波特小姐,來我這裏領新的。”
阿爾特米亞歎了口氣,放下鏟子去拿新的跳球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斯普勞特教授也變得冷淡了。
*
接下來的幾天對哈利來說是最難熬的,好在中間還有小天狼星的生日作為緩衝。他們把整理好的、有著爸爸名字的紙頁裝訂成冊,為顯重視還讓海德薇和妮瑞達一起飛了一趟,在十一月三日的淩晨祝他三十五歲生日快樂。
當天的早晨,兄妹倆就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來自小天狼星,另一封來自盧平。小天狼星非常正式地表達了感謝,並保證這個冊子會跟隨自己一起進入墳墓。盧平的來信就直白多了,他在信裏說小天狼星第一頁都還沒看完眼睛就紅了。
但是除此以外,好像就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了。哈利每天早上醒來時都會期待著所有人已經習慣他是個勇士的事了,可是每次出寢室時休息室裏響起的掌聲都會告訴他他即將迎來更多的噓聲。
“我理解赫奇帕奇的人,但是我依舊覺得很生氣。”阿爾特米亞用力把厚厚的《符文解謎》摔在了圖書館的桌上,細小的灰塵在陽光裏四處逃竄,“不僅是小天狼星,就連穆迪教授也說那是因為一個強大的混淆咒——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這樣告訴他們時他們總覺得我在狡辯!”
“他們隻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赫敏頭也不抬,在羊皮紙上刷刷地寫著第七版《會員須知》,“就算是鄧布利多在所有人麵前澄清哈利是無辜的,也總會有人覺得鄧布利多也被他‘大難不死的男孩’的光環迷住了——阿爾,幫我開一下紅墨水瓶。”
阿爾特米亞幫她擰開:“家養小精靈那邊還是沒進展?”
“我試圖找西西單獨談談,但是她總是在逃避我。”赫敏換了支羽毛筆,蘸著紅墨水填寫紙上空出來的重點詞語,“如果今天再找不到,我就要試著命令她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阿爾特米亞拉開椅子坐下來:“你不是一直覺得這個方法跟你的初衷相違背嗎?”
“我之前太死板了,”赫敏頭也不抬,“哈利和羅恩打的那一架給了我一點啟發——有些時候過程不那麼重要,在達成目標之前都可以靈活一點。你看,哈利揍了羅恩一頓。雖然什麼事情都沒解決,但至少讓羅恩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於哈利來說,所有人的質疑加起來都不如他的行為過分。當然,我是說,我們也不能太沒底線。”
“你打算怎麼做?”
“找個空房間,”赫敏說,“然後命令它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打算這麼激進了,強迫它們接受我的理念是不現實的。也許先從一些不那麼敏感的地方開始——就比如,我發現家養小精靈很容易出現自殘的傾向。阿爾,你說我從這一點入手怎麼樣?”
“很棒,”阿爾特米亞說,“多比拿熨鬥燙手指這件事讓我做了兩天的噩夢。”
“這是我昨晚擬定的《建議替代行為》——當然,隻是個草稿。”赫敏從最下麵抽出一張紙,“你跟家養小精靈接觸得比較多,覺得這樣的方式可行嗎?”
阿爾特米亞一目三行地看完,然後指著第二行:“我覺得把‘用尖銳物體砸腦袋’的替代行為換成‘打掃學院休息室裏熄滅的壁爐’更合理——用砍柴替代的話或許會讓它們在用木頭砸完腦袋後再把腦袋伸進燃燒的壁爐或是水壺裏。”
赫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過來按照阿爾特米亞的說法改了改。
“還有一點,赫敏,”阿爾特米亞說,“你要怎麼保證它們真的會照做呢?”
“先試試口頭說服吧。”赫敏捏了捏眉心,“希望這次不會再走到要命令它們遵守的地步。”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女生們盡力壓抑但是還是顯得非常吵鬧的聲音湧入耳朵。赫敏皺了皺眉,但那陣吵鬧聲還是越來越近。
“請問這裏、有人嗎?”說話的人發音不太標準,阿爾特米亞抬頭才發現那是威克多爾·克魯姆。他穿著深紅色的長袍,手中拿著一本《如何說好英語》,指著她們旁邊的兩個空位問。
阿爾特米亞倒是無所謂,但她覺得赫敏會有些介意總是圍繞在他周圍的吵鬧的聲音。
赫敏正要開口拒絕,平斯夫人就過來了。她驅散了跟著克魯姆到圖書館的高年級女生們,並嚴厲地告訴克魯姆來圖書館要保持安靜。
克魯姆費力地聽著平斯夫人一秒鍾從嘴裏蹦出的三個單詞,過了一會兒才點頭答應了。
等平斯夫人離開後,他才又用蹩腳的英語問了一遍:“請問我能坐這裏嗎?”
赫敏點點頭:“你坐吧。”
她把自己的書往身邊攏了攏,然後繼續寫沒寫完的《會員須知》。阿爾特米亞也低頭幹自己的事,一邊看《符文解謎》一邊在羊皮紙上做著筆記。
她們在圖書館待到下午五點四十,收拾東西準備去吃晚飯時才發現克魯姆還坐在那裏。他用魔杖戳著書上的單詞,在聽完發音後再跟著小聲地念一遍。
阿爾特米亞撞了撞赫敏的手臂,她覺得這幅畫麵有點有點割裂,又有點好笑。
赫敏也笑了,她顯然也覺得克魯姆坐在這裏學習的樣子很有趣。
兩人迅速收好自己的東西,沒有打擾沉迷於學習的克魯姆,背上書包結伴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