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帶著李子博,一路來到了一處相對空曠,鮮有人至的地方。
站定後,林燁神色凝重,雙手如幻影般快速結(jié)印,十指靈動翻飛,一道道晦澀難懂的符文隨著他的動作,從指尖溢出,在空中閃爍盤旋。
與此同時,他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悠遠(yuǎn)。
隨著他的念咒,周圍的空間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形,如同一麵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泛起層層漣漪。
隻見光芒大盛,刺得人眼睛生疼。這光芒並非單一的明亮,而是交織著五彩斑斕的色澤,如夢如幻。
在這光芒之中,一股神秘而強(qiáng)大的力量如洶湧的潮水般蔓延開來,所到之處,空間仿佛被重新塑造。
眨眼間,一方獨(dú)立的小世界憑空出現(xiàn),這小世界四周雲(yún)霧繚繞,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林燁輕輕一拉李子博,二人穩(wěn)穩(wěn)地踏入其中,小世界瞬間閉合,將他們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
二人穩(wěn)穩(wěn)落地,雙腳觸碰到古樸石臺的瞬間,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撲麵而來。
四周靜謐得宛如時間停滯,沒有太陽的炙烤,卻有一種柔和而神秘的光暈均勻地彌漫在每一寸空間,將一切都映照得清晰而又朦朧。
李子博先是緩緩抬起頭,像是在感受這方小世界的獨(dú)特氛圍。
隨後,他的目光開始慢悠悠地轉(zhuǎn)動,那眼神猶如暗夜中覓食的毒蛇,冰冷而又警惕,在四周謹(jǐn)慎地逡巡著。
當(dāng)他的視線最終落在林燁身上時,眼中陡然爆射出一抹兇狠而決絕的光芒。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李子博身上那層多年來精心偽裝的傻憨外皮,如同被烈火焚燒的薄紙,“嘶啦”一聲,瞬間化為齏粉,徹底扯下,露出了其下隱藏已久的陰險詭譎真麵目。
他微微歪著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扭曲而又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惡魔在深淵中凝視獵物,透著無盡的惡意與嘲諷。“林燁啊林燁,你果真把我當(dāng)成了那爛泥扶不上牆的蠢貨,以為我是個任你隨意擺弄、隨意算計的無知癡兒?”
他的聲音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陰鷙。
“在東莞,我那副癡癡傻傻的模樣,不過是我精心編織的一張迷障大網(wǎng),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自恃聰慧過人、目空一切的家夥,在我麵前毫無防備地卸下偽裝,盡情展現(xiàn)你們那點(diǎn)可憐的自以為是的小伎倆。”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頭,眼中滿是對林燁的不屑與輕蔑。
“你以為憑借你那點(diǎn)淺薄的智謀,略施小計,就能輕輕鬆鬆地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把我當(dāng)作一枚隨意驅(qū)使的棋子?”
“哼,簡直是異想天開,愚蠢至極!”
李子博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如刀,仿佛要將林燁千刀萬剮。
“今日,就是你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慘痛代價之時,就是你自食惡果之日!”
話音未落,李子博周身的氣息如同洶湧澎湃的怒海狂瀾,瞬間爆發(fā)開來。
原本處於躍靈境界的修為,如同掙脫了重重枷鎖的猛獸,以一種瘋狂而又勢不可擋的姿態(tài)瘋狂攀升。
那股磅礴的力量如同一股無形的颶風(fēng),以李子博為中心,向四周瘋狂席卷而去,將周圍的空氣都攪得“唿唿”作響。
眨眼間,他便突破到了一個全新的段位,且這新晉的修為穩(wěn)固得如同亙古屹立的高山,沒有絲毫新晉修為常有的那種虛浮與不穩(wěn),仿佛這本就是他與生俱來、曆經(jīng)歲月沉澱的真實(shí)實(shí)力。
伴隨著一陣奇異而絢爛的光芒瘋狂閃爍,光芒如同無數(shù)靈動的絲線,圍繞著李子博快速旋轉(zhuǎn)、交織。
在這光芒的包裹下,李子博身上那層一直以來用以掩人耳目的人皮,如同秋風(fēng)中凋零的敗絮,緩緩地、一片片地脫落下來。
光芒逐漸散去,一個身姿修長挺拔的俊美男子出現(xiàn)在林燁眼前。
他的麵容精致得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鼻梁高挺,嘴唇微抿,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zhì)。
然而,那狹長而微微上挑的眼眸中,卻透著絲絲縷縷讓人不寒而栗的邪氣,讓人不敢直視。
“從現(xiàn)在起,你就消逝在這世間吧。”
李子博微微瞇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決絕與瘋狂,如同餓狼鎖定了獵物。
“而我,將以你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行走於世間,盡情享受這世間的無上榮耀、無盡財富,以及那令人夢寐以求的至高修行機(jī)緣。”
“我會續(xù)寫一段屬於‘林燁’的輝煌傳奇,而你,林燁,將如同被曆史塵封的塵埃,被所有人徹底遺忘,永遠(yuǎn)消失在這茫茫天地之間。”
李子博語氣冰冷得如同萬年玄冰,每一個字都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林燁神色自若,麵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始終未改,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他雙手抱胸,目光帶著幾分悠然的審視,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子博:“李子博,你這一番偽裝,可謂是天衣無縫啊。”
“這麼多年,在東莞眾人眼中,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子,可如今看來,這其中必有隱情。”
“你明明貴為家族小少,而你卻甘願以這副瘋傻模樣示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我想,這背後定有不為人知的緣由吧。”
李子博聽聞,先是不屑地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是警惕與輕蔑,如同看著一個心懷叵測的小醜:“林燁,少在這兒跟我假惺惺地套話。”
“你以為隨便說幾句,就能讓我把家底都抖摟出來?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林燁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微微上前一步,雙手負(fù)於身後,神色越發(fā)從容:“李子博,事已至此,你我之間也無需再遮遮掩掩。”
“你苦心經(jīng)營這偽裝之局,背後必定有著難以言說的苦衷。”
“與其憋在心裏,倒不如說出來,也讓我明白,你這多年的隱忍究竟是為了什麼。”
“說不定,咱們之間還有合作的可能呢。”他目光炯炯,似要穿透李子博的內(nèi)心。
李子博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掙紮,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
他深知林燁絕非善類,但此刻,心中那壓抑已久的情緒卻似有了宣泄的缺口。
良久,他緩緩抬起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自嘲的苦笑,猶如曆經(jīng)滄桑的遲暮之人:“罷了,罷了,今日你既然已入局,告訴你也無妨。”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有些迷離,思緒仿佛被拉迴到那黑暗而殘酷的往昔:“李家的崛起,看似風(fēng)光無限,實(shí)則每一步都浸透著鮮血。”
“我們李家每一代人,為了爭奪那稀缺的修煉資源、家族中的核心地位,以及通往更高境界的機(jī)緣,都要展開一場殘酷至極的競爭。”
“那根本不是尋常的比試,而是一場場生死相搏的廝殺。”
他微微顫抖著,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恐懼:“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們,各個手段狠辣,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在他們眼中,親情如同螻蟻,可隨意踐踏。”
“而我,自幼體弱多病,在家族中毫無競爭力可言。”
“在他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我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若不裝瘋賣傻,以這副癡傻模樣示人,讓他們放下對我的防備,我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隻有扮作傻子,我才能在這如修羅場般的家族鬥爭中,小心翼翼地求得一絲生存的機(jī)會,勉強(qiáng)保住這條賤命,茍延殘喘至今。”
說罷,他無力地垂下頭,似是被那段黑暗的過往耗盡了所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