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來，別說是紀言一，宗珂自己都愣了愣。


    打印倒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她和顧晏城的身份特殊，出行的時候，身邊向來是不會有陌生人的，更不要說邀請別人進入自己的臨時住所作客。


    對於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來說，早就已經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了。


    如今她竟然為了一個才18歲不到的小姑娘，主動邀請對方進入自己的私人空間。


    而且哪怕是反應過來之後，她竟然也沒有任何後悔的想法。


    反而，有些期待。


    宗珂心情忐忑的看著紀言一，居然不是很自信，擔心對方拒絕自己。


    好在就雖然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熱情，但想著找誰打印都是打印，她對打印機也沒什麼特別的執(zhí)著，聞言欣然點頭。


    “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宗珂高興得不得了，一下子就緊緊拉住了紀言一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兩人乘坐的電梯下到一樓，沒有任何停留，就馬不停蹄的重新往頂樓去了。


    顧晏城在書房處理公務，見妻子帶著紀言一過來，也沒太多意外的神色，很自然就將書房讓了出來。


    紀言一不會用打印機，不過好在宗珂主動將這件事情接手了過去。


    很快，幾份月考試卷就全部打印了出來，正好湯以丹打視頻過來，紀言一就順勢在總統(tǒng)套房的書房開始了線上月考。


    年輕的女孩坐在跟身材完全不符的寬大辦公桌前麵，卻很神奇的沒有任何違和感。


    那張跟自己和丈夫都肖似的臉上，連淡定自若的神色都仿佛是從丈夫臉上複製粘貼下來的，對著幾張明顯難度可觀的試卷唰唰幾筆，不用看答案都感覺做的全對。


    宗珂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的女兒很早就夭折了，顧晏城擔心她再次生育會對身體和心情造成損傷，也結紮了，兩個人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過孩子，更沒有過帶孩子的經驗。


    這會兒看著紀言一在那邊做題，卻有一種淡淡的欣慰感。


    就好像在看著自己的親生閨女在做題一樣。


    顧晏城陪著妻子，在書房門口看了一會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不管紀言一接近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妻子這麼高興的樣子了。他自己的心情，也因為紀言一的出現而莫名的柔軟許多。


    隻要紀言一要的東西不過分，他很樂意為這一刻的心情付費。


    宗珂給紀言一打印了全科的月考試卷，本以為她至少也要做上五六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還特意打電話給客房服務，讓他們準備一些宵夜過來。


    誰知道剛打完電話，就看見紀言一停了筆。


    她愣了愣，小聲問丈夫：“怎麼了？是遇到難題了嗎？”


    丈夫的表情也很奇怪，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感覺不是。”


    宗珂：“？”


    什麼叫“感覺不是”？


    其實別說是他們，就是已經不止一次看到紀言一做題速度的湯以丹，隔著屏幕都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太快了。


    之前都是聽說，或者通過監(jiān)控迴看紀言一做題的現場，震驚的心情都不是特別的真實，今天卻是眼睜睜看著紀言一做每一道題目。


    這些題目，湯以丹白天都剛剛給同學們講解過，對解題過程已經非常熟悉了，卻連題幹都沒有看完，就看見紀言一落筆，寫出了正確的答案。


    她可是老師，手上還捏著正確答案的！


    連她都要被紀言一的速度無情碾壓，可想而知紀言一的看題解題速度有多快！


    隻是令她有些不明白的是，紀言一這次又是直接一口氣做完了所有試卷的選擇判斷題，那些需要解題過程或者是填寫的題目卻一個都沒有動。


    短短十分鍾的快速解題之後，紀言一就停下了筆。


    然後很長時間沒有繼續(xù)。


    一分鍾、兩分鍾……


    要不是鏡頭那邊紀言一眼睛還在眨動，唿吸也很均勻，湯以丹幾乎都要以為是網絡斷了。


    可是即使網絡沒有問題，紀言一也沒繼續(xù)做題。


    湯以丹一開始還以為她打算歇一歇，緩緩腦子，然而當紀言一休息的時間比她做題的時間還長的時候，湯以丹心頭忽然一跳。


    “紀言一同學？”她終於還是沒忍住開了口，“試卷有什麼問題嗎？”


    似乎是被她的聲音喚迴了神誌，紀言一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失神的視線快速聚攏起來，有些疑惑的朝鏡頭看了一眼，似乎不明白湯以丹叫自己做什麼。


    湯以丹忐忑極了，但也沒辦法說什麼，隻能隱晦提醒：“第一場考試的時間還有1小時8分鍾。”


    紀言一愣了愣，好像才迴過神來，看了眼自己麵前的試卷。


    密密麻麻的題目，帶著一大片空白橫在她的視野當中，題幹後麵還跟著一個帶著數字的小括號。


    紀言一仿佛才剛意識到，這個小括號裏麵的，就是完成題目可以獲得的考試分數。


    她怔住了。


    --


    國內時間，次日上午。


    這天依舊是分析試卷，數學老師昨天沒課，一上課就讓五班的同學們把各自的試卷都拿了出來。


    前麵的題目都比較簡單，數學老師飛快的講解完，到最後一題時，丁源源突然開口，提起了即將舉行的數理化競賽選拔的事情。


    “老師，這次月考的最後一題應該是競賽的題目吧？我聽說整個年級就兩個人做出來了，是不是真的啊？”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紀芙芙。


    數學老師倒也沒有賣關子，最後一題是競賽題這個事情早就傳出去了，他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點了點頭：“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這次的全國數理化競賽，我們學校打算派兩位同學代表學校參賽。”


    教室裏頓時騷動起來。


    大家都不是傻子，昨天剛傳出紀芙芙和六班的江神是唯二做出了最後一道大題的人，今天老師就公布競賽人選隻有兩個。


    這不就是明牌了嗎？


    “哇，芙芙也太厲害了吧！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可是高中最後一次競賽了，據說如果能拿到全國金獎的話，高考有機會保送進清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