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祁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他微微抬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掠過,最終停留在了汪聯火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隨後,他才像是終於厭倦了這場無意義的嬉戲,將那隻被他蹂躪的雪狐輕輕抱入懷中,她低聲嘀咕:“真是有病,堂堂皇女也來湊熱鬧。”
姬論和姬伯衡望著一路向前的姬祁,兩人都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會在此遇見他。
姬論短暫失神後,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驚慌,他深知汪聯火實力超群,姬祁如此公然打擾,汪聯火豈會善罷甘休?更何況,若汪聯火得知姬祁與他們姬家的關係,恐怕更不會手下留情。
那趕來的少年正是姬祁,他步伐堅定,一路向無相峰趕去,許久未迴無相峰的他,如今已修行至極高層次,正借此機會迴去請教那位神秘莫測的老瘋子,如何突破瓶頸,踏入皇者境界。
這一路,姬祁不僅沉澱了自身所學,還一直勤修白清清傳給他的妖術。那是一種神奇法門,能讓人與自然萬物溝通,借天地之力為己用。
無疑,在那段漫長的旅途中,姬祁被一隻緊緊尾隨的雪狐纏得心煩意亂,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心病。他竭盡所能想要擺脫這隻狐貍,無論是急速奔跑試圖甩掉它,還是巧妙布局設下陷阱,甚至不惜使用小型機關,卻都無法讓那隻機敏的雪狐有半點退縮。它仿佛認定了姬祁,不論是穿梭在茂密的林間,還是藏匿於繁華的街巷,那抹潔白如雪的身影總能在關鍵時刻躍入姬祁的眼簾,令姬祁既感到無可奈何,又頭疼異常,不禁暗自揣測,自己與這隻雪狐之間是否冥冥之中有著某種難以言說的聯係。
最終,姬祁決定暫且擱置這段糾葛,重新將注意力聚焦於眼前的局勢。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將心中的雜念拋諸腦後,步伐堅定地邁向姬論。
在離姬論幾步遠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臉上綻放出那標誌性的、溫暖如春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調侃的光芒,對姬論說道:“嘿,剛剛在那邊隱約聽見一陣激烈的打鬥聲,我還以為是哪個英勇的騎士正在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傳奇呢,正準備前去添把火,大展拳腳一番,沒想到竟是你們這群大男人在這裏‘窩裏鬥’,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姬論見到姬祁竟然主動找上門來,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添了幾分陰沉,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語氣中滿是責備與無奈:“姬祁,你不該來這裏,更不該淌這趟渾水。”
姬祁輕鬆地聳了聳肩,仿佛周圍的危險與他毫無瓜葛,連眼角都沒瞥一下旁邊汪聯火那敵意滿滿的冰冷目光,依舊對著姬論說道:“唉,說來真是慚愧,我離開伊祁城也有段時日了,這次能在這裏遇見你們,真是緣分不淺。不如我們就一起結伴迴去吧,說不定還能趕上城裏的什麼盛事呢。話說迴來,也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外麵的名聲有沒有好轉,還有多少人在背後戳我的脊梁骨呢。”
姬論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緩緩開口:“姬祁,你有所不知,伊祁城裏已經有一個與你同名同姓之人了。”
姬祁聞言一愣,神色變得複雜起來。隨即,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耀眼,就像是剛剛聽到了世間最逗趣的笑話一般:“哦,真的嗎?這倒是挺有意思的,看來我的名字還挺受歡迎,連別人給孩子起名都想參考一下。話說迴來,能給自家孩子取名叫姬祁的,想必是個非常有眼光和獨到品味的人吧。”
姬論注視著姬祁那副對外界變化毫不在意的模樣,內心情感複雜,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汪聯火。隻見汪聯火正用一種含義深刻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過了許久,姬論才用苦澀的聲音說道:“姬祁,現在的伊祁國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自由繁榮的國度了,它已淪為了他人的附屬國,姬家的每個人都失去了自由,就連曾經的王者也被囚禁在冷清的宮殿裏。如今的伊祁城,對你來說,不僅不安全,而且根本不適合迴去。”
姬祁聽完,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堅決,他走到姬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姬論,我明白你的擔心,但對我來說,去哪裏,從來隻看我願不願意,沒有適合不適合這一說。既然我迴來了,就沒打算輕易離開。帶我迴伊祁城吧,無論前路多麼艱難,我都願意去闖。”
說完,姬祁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臉上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平靜與堅決,準備帶著姬論和他身後的眾人一同離開。他完全不顧旁邊充滿敵意的汪聯火,這一幕讓在場的姬家仆從們互相看著對方,滿心疑惑與不解。
而姬伯衡則在一旁冷哼一聲,心中暗自嘲笑:真是個十足的笨蛋,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難道你真的以為靠著一股熱情就能改變什麼嗎?
“姬祁……”姬論再次開口,欲言又止,卻被姬祁用一個溫暖而又堅定的眼神製止了。
“有什麼問題嗎?你們是否還有事務,以至於不能返迴伊祁城?”姬祁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他未等姬論等人迴應,便邁開步伐,大步流星地朝伊祁城方向趕去。他的背影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可動搖的信念。
“站住。”汪聯火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姬祁身後響起。他見姬祁無視自己,麵色瞬間鐵青,雙眼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姬祁停下腳步,轉頭疑惑地看著汪聯火,眉頭微皺:“何事?”隨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對了,我不希望那些人受到任何傷害。否則,後果自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姬祁這種風輕雲淡卻又帶著威脅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汪聯火。他氣勢猛地一震,強大的威壓如山洪暴發般湧向姬祁,企圖迫使他屈服。
“既然你和他們有關聯,那就留下來吧。”汪聯火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然而,姬祁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那笑聲讓人心神不寧。他笑得前俯後仰,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
“你說什麼?你要我留下?就憑你?”姬祁的笑聲在空曠的場地上迴蕩,讓在場的眾人都皺起了眉頭。姬論和姬伯衡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姬伯衡心中暗罵:姬祁究竟在搞什麼鬼?他憑什麼笑得如此張狂?
汪聯火的怒火被姬祁的笑聲徹底點燃。他雙眼赤紅,力量如同脫韁野馬般暴動而出,直接向姬祁鎮壓而去。那力量之強,足以夷平一座小山。
然而,汪聯火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這一擊竟然落空了。當力量轟擊在姬祁原本站立的位置時,那裏已空無一人。姬祁的身影已憑空消失,隻留下一道殘影和地麵上的一個巨大深坑。
汪聯火的臉色驟變,難看至極。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姬祁原本所在的位置,滿心震撼與恐懼。他根本沒有看清姬祁是如何在眨眼之間移動到另一側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姬祁的速度之快,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閣下究竟是誰?”汪聯火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與恐懼,麵色凝重地看向姬祁出現的位置,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姬祁收起了笑容,目光平靜而深邃地看著汪聯火,淡淡地迴應:“我不過是伊祁城的一個小少年,一個備受稱讚的善良、正直、優秀的好少年。”
“來自伊祁城的少年?”汪聯火的臉上原本還掛著幾分審視與戒備,但在提到這個名字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對他而言,伊祁城不過是偏遠之地,默默無聞,怎可能孕育出令人矚目的天才?即便是姬論,已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但在汪聯火麵前,也不過如此。對於姬祁剛才那不可思議的閃避,汪聯火雖然心中有所驚疑,但也隻當是巧合罷了。畢竟,在那等荒涼之地,又能期待什麼奇跡呢?
突然間,汪聯火的氣勢如同火山噴發,洶湧澎湃,將姬祁緊緊籠罩。這是一種王者般的霸氣,強橫而霸道,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在他的氣勢下顫抖,發出陣陣轟鳴。
姬論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深知這股氣勢的恐怖,毫不猶豫地想要挺身而出,為姬祁擋下一切。
然而,在姬論即將出手的瞬間,姬祁卻笑了。那是一種從容自信的笑,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耀,仿佛他完全沒有將這股可怕的氣勢放在心上。
“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本公子或許可以大發慈悲,饒你一命。”姬祁的聲音溫和而堅決,但隨即語氣一轉,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否則,你信不信,我僅憑意念,就能在二十米外取你性命?”
汪聯火聞言,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就憑你?”他冷哼一聲,氣勢再次增強,仿佛要將姬祁徹底吞噬。
力量如同洪水般洶湧而出,帶著震耳欲聾的聲響,直衝姬祁而去。
一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整個場麵充滿了震撼人心的力量感。
這一幕讓在場的姬伯衡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雙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們從未親眼見過如此恐怖的力量展現,對於修行者來說,先天境已是他們心中的巔峰。而汪聯火所展現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無力。
“姬祁,小心。”姬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他目睹著那股足以將一切化為烏有的恐怖力量,正向姬祁無情地撲去,內心焦灼到了極點。但他心裏明白,與汪聯火相比,自己的力量簡直微不足道,根本無法將姬祁從這場劫難中解救出來。
眾人皆屏住了唿吸,等待著那悲慘瞬間的降臨。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股能夠摧毀崇山峻嶺的驚人力量,在觸及姬祁身軀的剎那,竟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未能在其身上激起半點漣漪。
姬祁仍舊屹立不倒,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身形穩如泰山,仿佛那股強大的力量對他來說,不過是春日裏的一縷輕風,連他的衣擺都未曾輕輕搖動。
這一幕,恍若晴天霹靂,在眾人耳畔轟然炸響,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特別是姬伯衡,他的雙目幾乎要瞪出眼眶,整個臉龐都因驚愕而變得扭曲。他難以置信地反複揉搓著雙眼,眼前的景象卻依然如故,這才確信自己並非置身於夢境之中。
“這……這究竟是怎麼迴事?。”姬伯衡的聲音因過度的震驚而顫抖,仿佛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這違背常理的事實。
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姬祁,隻見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嶽,屹立不倒,未動絲毫武技,僅憑血肉之軀便硬生生承受住了汪聯火那足以撼動乾坤的一擊。
這肉身的強悍,已然超乎了人們的想象,即便是世間最堅硬的磐石,也難以與之媲美。
汪聯火亦是滿臉愕然,雙目圓睜,內心的震撼如狂瀾般翻湧。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全力一擊猶如石沉大海,對姬祁那看似平平無奇的肉身毫無建樹。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瞬間蔓延至全身,令他如墜深淵,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就這樣結束了嗎?”姬祁望著麵前呆立如木的汪聯火,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語氣中充滿了戲謔,“看來,你還需要更多的‘機緣’來領略我的實力。”
姬祁輕輕拍打著身上的衣衫,那看似不經意的動作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從容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