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船頭翹起，朝天外加速飛行，正在研究陣法的穀肅感覺自己被壓在靠背上，抬頭一看，隻看到前方的船頭，便大叫起來：“安子，天去哪兒了，我怎麼看不到天了？是不是進入了蟲洞？”


    飛船的速度極快，裏麵卻是很安靜，他的喊聲讓眾人大笑不已。


    “穀子，你抬起頭來看看，天在你頭頂上呢。”


    “穀子，你不是第一次坐飛船，怎麼還出這樣的笑話？”


    “……”


    穀肅抬頭看去，看到了頭頂上的天空，便知道自己出洋相了，連忙嘿嘿笑道：“誤會，純屬失態。乍一抬頭，沒看到天，心慌了。”


    其實大家知道他在研究陣法，所以也不是真正要笑話他，隻是給旅程增加一些樂趣而已。


    對這次飛行，大家的心裏都是忐忑的，畢竟是第一次通過這種方式離開一塊大陸。


    從陳橋位麵到靈橋位麵到亂國位麵，都是腿著去的，來悟岱位麵則是飛升，飛不久就啥事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已經到達悟岱位麵。


    這次，他們將乘飛船離開悟岱位麵，不知道會在虛空遇到什麼，也不知道南北界是個什麼情況。


    對旅途的未知，他們既期待又忐忑。


    船飛出悟岱位麵大氣層，速度陡然加快起來。


    麵對眾人的疑惑，杜契充滿驕傲地解釋道：“現在進入虛空了，不過這不是真正的虛空，隻是虛空的邊緣。越往前，意外情況越多，比如亂流，比如隕石，比如虛空獸。”


    戴靈巧問道：“隕石還好理解，虛空怎麼會有亂流、虛空獸？”


    杜契看了秦安宇一眼，隨後挺起胸膛、昂著頭說：“南北界比悟岱位麵高級，有這些很正常。在更高級位麵的虛空，亂流更多，虛空獸更加厲害。秦道友這艘船的防護陣法很強大，虛空獸應該不會構成威脅；隻要操作靈活，隕石也奈不何。不過有一點大家要注意，我們不要走出船的防護陣法，免得遭遇危險。”


    秦淩雪問秦安宇：“大哥，有這麼危險嗎？”


    秦安宇本來不想說話，隻想聽杜契吹吹，看他能不能吹出一點讓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沒想到他隻有這種水平，便應道：“那是對一般修士而言的。我們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不需要這麼擔心。”


    他掃描一眼周圍環境，然後說道：“這裏沒什麼好試驗的。等有亂流、隕石出現的時候，大家出去體驗一下。”


    杜契呆了。


    這麼猛嗎？


    在南北界，如果有誰這麼說，不是被人打死，就會被人的口水淹死。


    斟酌一下後，小心翼翼地說：“秦道友，在我們南北界，有欺山欺水不欺虛空一說，就可以知道虛空是多麼的危險。”


    秦安宇搖搖頭，“危險是危險，可不認知危險，怎麼能認知虛空？”


    這話沒辦法迴，杜契隻能張張嘴，沒敢說出一個字。


    他知道了，這就是自己和秦安宇的差距，也可能是南北界的缺陷。


    原本還認為秦安宇去了南北界，即使能處於頂流，但也隻是頂流，並不會多出彩，現在看來，他到了南北界，也將力壓一界。


    別的不說，就憑他能說出那樣的話，也能說明他的格局比南北界的傳統勢力大。


    不知怎麼滴，他竟然對秦安宇今後在南北界的表現期待起來，期待那些傳統的老牌勢力遭遇他，會表現出什麼樣的態度。


    船在虛空飛，大家開始還是興致勃勃的，不時開開玩笑，說說笑話，講講自己的看法，可時間一長，便沒有什麼新鮮感了，於是睡覺的睡覺，修煉的修煉，對外界無感起來。


    秦淦西沒有他們那麼激動，無我仙帝曾在虛空中獨自走了一年多，什麼孤單寂寞冷、什麼亂流、破碎空間，都經曆過。


    飛了半天後，他把船停下，大聲說道：“前方有亂流，大家出去轉轉。不過，不要太靠近，免得被卷進去變成碎片。”


    虛空亂流是很危險的，這一點他不否認，但也不是無解，現在有強大的身體，今後掌握空間道則，都可以克服亂流。


    杜契擰著眉頭看向前方，“秦道友，你能看到亂流？”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全都轉頭看著他，仿佛都在問：“你看不見？”


    秦安宇則很直接地說：“能看見。”


    接著反問：“杜道友看不見？”


    杜契皺著眉頭說：“我真的沒看見。”


    秦安宇心中驚訝，這前方那個亂流不是很明顯嗎，怎麼會看不到？


    秦淩雪指指前方，“那不是嗎？”


    杜契順著她的胳膊看去，隨即哦了一聲，“那麼遠啊。很模糊。”


    聽他這麼說，秦安宇的心放進了肚子裏。


    如果他看不到，而自己能看到，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特異能力沒被發現，現在他也看到了，淩雪也看到了，說明隻是他看得不夠遠，或者說是視力不濟。


    船停下，秦無雙一步跨出防護陣法，撲棱棱朝下方墜落，嘴裏發出一連串的大吼，“啊啊啊……”


    秦安宇斥道：“我開始怎麼和你們說的？鎮定！”


    決定乘船離開後，秦安宇就把虛空的一些注意事項給大家普及了一下，其中就有這種情況，沒想到他還是出洋相了。


    斥責過後，秦安宇知道自己的方式也出問題了。


    在虛空裏，這樣的說話聲是傳不遠的，需要傳音。


    傳音需要消耗魂力，並且需要比正常傳音的多很多，這也是修士在虛空中行走時，很少交流的原因。


    秦安宇的傳音讓秦無雙聽到了，他馬上清醒過來，便調整真元運轉方式，使得下墜的趨勢立馬中止，接著朝飛船飛來。


    來到飛船上，他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得了，消耗太大了，真元嘩嘩的流失啊。除非不得已，不要去虛空行走。”


    秦安宇淡淡說道：“遲早要適應虛空行走的，現在有機會，為什麼去適應一下？”


    秦淩雪點點頭，“就是，機會難得。我出去走走。”


    有秦無雙的例子在前，秦淩雪的姿勢就好看多了，隻是稍微往下墜落一兩尺後，就可以在虛空中亂竄，飛了半個小時才迴來。


    有他們的例子在前，其他人紛紛走出飛船，到虛空裏行走，就連杜契也出去走了十來分鍾，迴來時一臉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