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話說這一日,一隊二十餘人來到這焦州麗川鎮,此一行人,裝束甚是奇特,一共二十二人,皆身穿白衣,兩兩並排而行。
左側皆男性,右側皆女性。男背一口青劍,女背一束琴弦,至於這為首二人,男女皆有四十來歲卻風采依舊,並肩行走竟親密無間,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有知道的在巷中流傳,這是迴音宮五色琴弦中的空弦和妙弦兩位武林前輩帶著一眾內門弟子重出江湖。
這一行人最終尋到那鎮中最大的客棧鴻雁樓下,想在此處安頓。那空弦來到客棧門前見門口懸掛一副紅榜,似乎有些時日,他細細讀來一看,不僅搖頭笑道:“師妹,這紅榜上說,幾月前被滅門的李家莊,竟是莊主的親閨女所致,還說那閨女使得一手好劍卻害人無數,這家主人在這懸賞緝拿呢。”
那妙弦聽了,抿嘴一笑淡淡說道:“師哥,習武之人最重恩義二字,這丫頭既然練得一手好劍,怎地還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怕是這家店主想討好那李家寶豐錢莊,才做此文章。”
空弦聽完搖了搖頭,對妙弦說道:“我說師妹啊,闖蕩江湖十餘載怎地還如此天真,要知道人心險惡,為了丁點兒利益,欺師滅祖的也不是沒有過。我聽人說過,這梧桐林中的青衫劍客,其實就是此女所化,若是如此的話,其罪孽不小啊。”
“是了,師兄這麼多年了,依舊嫉惡如仇,此番我們前去捉拿那青衫劍客,也許這一幹事情都會水落石出的。”
兩人說著就要帶隊進店,正在此間,隻見一掌櫃模樣的矮胖子推嚷著一倒提一把樸刀的粗獷漢子往門外趕去。
隻聽那矮胖子一臉不屑的說道:“去去去,就你這幾兩功夫,也敢在這顯眼,走吧走吧,我這沒你吃飯地方。”
那粗獷漢子被他這麼一說也不生氣,隻苦苦求到:“掌櫃的,小人從小就學這打鬥廝殺,也沒別的本事,聽說您這前不久剛走了看家護院的武刀師傅,小人心思自己這點兒功夫也許堪用,您就留下我試試吧。”
結果那矮胖子並不領情,一臉不屑的說道:“哼,我們之前請的那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頭刀,一柄刀哢嚓一下子,斷金削鐵那可是不在話下。你?劈一節柴禾都如此費力,我留你何用啊?”
粗獷漢子被說得一聲語塞,隻一個勁磕頭說什麼已三日沒有吃飯,再沒個活計,怕是要餓死街頭雲雲,那矮胖子掌櫃隻是不理。
這空弦此人,最好俠氣,尤見不得此等事情。他眉頭一皺,稍一心思上前一步說道:“我說掌櫃的,這習武弄刀不同於砍木劈柴,你拿日常活計去考問一武夫,隻怕不妥吧。而且我觀此人手臂暗含十五道傷,身姿勇武矯健,你看他那口樸刀,卷刃處就有三處之多,必定是久經戰陣之輩,現在世道不明賊寇橫行,尋此人看家護院不也正合適。”
這矮胖子掌櫃一聽有人搭話,剛想反駁幾句,抬頭望見來人目若朗星器宇不凡,再看其衣著頗為華美,再一瞅其身後站著一隊人服飾皆與其相似,心道此人定大有來頭,隨即態度緩和許多,換上副笑臉說道:“這位爺,到此何事啊?”
“哦,我們一行人來焦州境辦理些俗事,想在此處落腳,不知店家可否方便?”
這掌櫃的一瞅來的能有二十餘人,眼睛都樂開了花,連連說道:“方便,當然方便,我們鴻雁樓有的是地方,小二,來人招待幾位爺入住。”說罷就要引他們進店。
結果這空弦卻一擺手說道:“唉,此事不急。”
那矮胖子一聽也是一愣,忙笑著問道:“爺還有什麼見教?”
這空弦也不忙,抬手扶起還跪在地上的那粗獷漢子,對那掌櫃的說道:“我瞅這位兄臺態度誠懇,麵向又如此老實,我看不如你就收了此人,給點差事好叫人有口飯吃。”
“這……”那掌櫃的有些遲疑,空弦見此從衣襟中掏出幾錠銀子,塞給這矮胖子。“這些銀兩可用於我們一行住宿夥食費用,餘下的就當是給這夥計的工錢,你看他這一身破衣服,換套體麵點兒的,也給你們壯壯聲勢。”
那掌櫃的一掂手中銀兩,眼珠子一轉,隨即喜笑顏開,對那粗獷漢子說道:“你還不謝謝這位恩公,你的飯錢可是人家給的。”
那漢子也不會什麼言語,對麵前這位俠客是倒頭便拜,連唿大恩難報,大恩難報。空弦一笑,連忙將其扶起說道:“這位兄弟,也不知你是出身哪門哪派,不過這都沒有關係。我們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這‘行俠仗義’四字,今日我幫你,實在是為幫著江湖上蕓蕓眾生而已,uu看書 .uukanshu.cm日後你若成名,不忘江湖,不忘這行俠仗義四字即可。”
說罷一抬手,帶隊邁步就進了這鴻雁樓。隻留下這使樸刀的漢子一臉感激的佇立在店門前。
……
話說這迴音宮一幹人住進鴻雁樓,一住就是兩日,期間隻有剿賊同盟的幾個武人來此傳話,原來據說那青衫劍客因殺了玉龍派一幹人,怕人尋仇,已藏至梧桐林深處,這羅盟主怕此番跑了這劍客,領著青霜島一幹人與空弦約定,三日之後分兩路前往那梧桐林,務必擒下這作惡的劍客。
此時已是第二日傍晚,迴音宮眾人正當用飯。這一幹門人是在大廳內用餐,空弦妙弦兩位地位特殊,掌櫃的特地在廂房開了小灶。
用餐時候,妙弦瞅著窗外陰雲陣陣,有些擔憂的說道:“這陣子連番下雨,這兩日剛晴了兩天,如明日再下雨,怕是對抓捕不利。”
“哼,些許雨水怕什麼,咱們這些弟子,久居宮內,也沒怎麼見過世麵,此番正當出門曆練一番。”
“師兄說的是,可這雨天濕滑,真怕明天稍有不慎,丟了弟子的性命。”那妙弦眉頭微皺,還有絲擔憂。
“師妹啊,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幫弟子此番不曆練,等那件事來了,我們這些寶貝弟子又能有幾人生還?”
妙弦一聽,恍然說道:“師兄你是說那‘駕貼’?原來如此,師兄是想趁此機會鍛煉鍛煉這些弟子,以便到時候能有些應對,師兄果然好心思。”
兩人正說話間,突聽廂外大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兩人一驚連忙趕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