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在外麵被綁了一夜?”
伏魔山莊內,阿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狗子,要說起來,昨天晚上之後,還真就沒見過狗子,還以為他又跑出莊園找那春喜鬼混了。哎,想到春喜阿虎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怎麼就選了狗子這麼個木訥之人。
“阿虎哥,這事我答應過人,不能細說,隻是這莊子不安全,快隨我叫秦先生,咱們速速離去才好。”這狗子說話氣喘籲籲的,好似跑了好遠的路。
“我說狗子,你是不是昨晚凍著發(fā)燒給燒昏了頭,全天下除那皇宮大內,也就屬咱們伏魔山莊最為安全,這麼多江湖宿老齊聚一堂,別說什麼葉魔頭,就是再來十個也拿它不下!”
“哎呀阿虎哥,這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就聽我一言,咱們去找秦先生去。”那狗子急的滿地亂轉,可問他原由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本來昨天就感覺這狗子行為迥異,如今一看隻道是此人受了什麼刺激精神都有些錯亂了。
這阿虎見狗子反複說個不停,不耐煩的打斷說道:“我說狗子啊,咱哥倆這麼多年了,你的秉性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沒有撒謊。”那狗子一聽此言麵露期盼神情,哪知這阿虎隨後說道:“上次留你一人盯梢魔頭,我知你是受了驚嚇,這是你虎哥的不對,這樣吧,一會晚飯你就不用動手準備了,快迴房內歇息,稍後我讓後廚給你燒碗熱湯來喝。”
說罷,也不理狗子,轉身指示別人洗菜做飯,為今晚客人到來準備宴席。
狗子本就被凍了一夜,又驚又怕的確有些神誌不清,聽阿虎說昨晚他還給人端茶送水好不忙活,這狗子更是有些糊塗了,他知葉寒擅長改頭換麵,可如何也猜不出來這人還能喬裝他人模樣,要知道就算神似,聲音語調也應該大不相同的。
所以聽阿虎說昨晚自己還好端端的身處莊內,這狗子不由得感覺昨日之事有些似夢非幻,也許自己真就是發(fā)了昏而已。
就這麼悵然失神在莊內遊蕩,不知不覺走到後院,突然鼻中一聞,滿院彌漫著一股血氣。狗子不由得為之一愣,抬頭望去,卻見四五個護院的武夫,此刻已倒在一片血泊中。有一黑衣女子擒著一瘦弱書生的脖頸,踩著血跡正往院外走去。
那瘦弱書生見狗子出現,連忙招手求教,結果那黑衣女子冷著臉起手一劃,身下書生麵色一凝立馬人首分離。其一顆大好頭顱就這麼一路滾來,正好滾落狗子腳下。
“這一切,也還是夢?”狗子直勾勾的瞅著那還保持張嘴唿救的書生人頭,有些難以置信的思索道。
那黑衣女子冷冷的對狗子問道:“你怎麼迴來了,我家主人呢?”這話問的狗子根本無從答起,他都不曉得此人是誰,為何在此,要做何事。
結果那女子見狗子發(fā)愣,眉毛一皺,麵色凝重的說道:“閣下放心,我自會如約殺盡莊內武者,隻是到時候若閣下有違約定,可別怪我紫英跟閣下拚命!”
說罷也不理這狗子,獨自一人緩步往院外走去。此時剛好一武者巡邏到此,見這女子出現好不驚訝,他剛要上前詢問,結果那女子抬手一劃,一道短刃瞬間射出,將那武者紮死當場。
狗子顫抖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愈發(fā)確定,這的的確確就是場噩夢!
要說人的反應其實也不那麼機敏,越到緊張時刻,有時候越是有些遲鈍。就從這黑衣女子闖出柴房,一路殺來。莊內從發(fā)覺此事,到鳴金示警,等秦先生帶全莊高手趕到現場,此女已殺了莊內小半人馬。
秦先生同眾英雄將此女圍在庭院內,這黑衣女子抬眼看著這四周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突然一笑說道:“敢問本莊武者是不是盡在此處。”
這秦先生見此女身處重圍還如此囂張,眉毛一豎抬指對其喝道:“哪裏來的妖人,敢在此處撒野,閣下不要以為仗著有幾分本事就能肆意妄為,要知道當年有人也如閣下這般囂張跋扈,現在墳頭青草可都有兩丈高了!”
結果那黑衣女子聽了隻是淡淡一笑,也不搭理這話,隻是自顧自說道:“那看來莊內武者已盡數在此了,小女還有要事在身,受人所托,還請諸位死在此地如何?”
說罷此女竟微微躬身對一眾好漢行了個禮。這幫英雄何時有過這等氣受,不由得群情激奮,恨不得當眾生撕了此女。
隻聽一人跳出人群,不是別人,正是那煉心館館主法向榮。這法館主對眾人略一拱手,朗聲說道:“不勞各位兄弟,且看我法某手段。”
說罷此人竟從地上翻滾而去,由下往上對著此女猛的擊出一掌。那黑衣女子見此掌襲來,不由分說側身迎著此人也擊出去一掌。
那法向榮見此卻心中一喜,心道硬接我這煉心掌,看我不將你震的氣血逆流心脈炸裂!
結果兩掌尚未想接突感掌心一道刺骨寒意傳射而來。法向榮定睛一看,原來兩掌相近時,此女竟突然從手腕激射出一柄匕首,直透法向榮掌心。
可憐他一手絕妙掌法施展不出,吃痛之下還未及反應,已被此女割去首級。
這秦老見此女如此身手,驚的眼皮子直跳,一揮手對眾人說道:“從妖女如此歹毒,大家不要留情快快將其拿下。”
眾英雄一聽這話,也顧不得什麼江湖顏麵,紛紛亮出兵刃衝著此女就衝殺過去。
黑衣女子見眾人一起攻來,反倒麵露一絲喜色,她一個邁步猶如一隻雨燕飛入人群之中,身形閃動之間,有股說不出來的韻味,好似這不是一場廝殺,隻是一場圍繞此女的舞會。
此女手持兩把短刃,如在刀光劍雨中翩翩起舞,所到之處,血花四濺,反倒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秦老先生麵對如此血腥場麵,不由得想道,是了,十五年前的戚道安,也是如此身手,一眾英雄與其說圍而攻之,不若說是被他中心開花,大殺四方,若不是當時那戚道安一手摟著那名幼童,身法大受限製,隻怕當時場景就已如現在一般,這十餘座門派精銳,已在轉瞬之間就被此女殺戮殆盡,沒留一個活口。
哎,那孫成濟害我等不淺啊!
等秦老緩過神來,院內隻留一片屍山血海。黑衣女子甩了甩手中短刃,緩步向著老先生走來。這秦老久別江湖,哪還有什麼武藝,隻能徒自等死。
沒想到竟從院外衝進來兩道人影,一下擋在秦老身前,卻是他那兩名弟子阿虎和狗子。
“不準你傷害秦先生。”那阿虎張口說道,他和狗子此刻一人握著把匕首,顫抖的與此女對峙著。
“是你?你這事玩什麼把戲?”結果那女子並不理會阿虎,反倒從這狗子直皺眉頭。
狗子自然不名所以,隻是眼前這樣要傷秦先生,那是萬萬不能!他也跟阿虎一樣,顫抖著說道:“要傷秦先生,就先過我這一關!”
“哦?我明白了,原來隻是個尋常下人。”那黑衣女子有些反應過勁來。她抬眉看了眼眼前三人,突然鬼魅一笑,手中匕首在指尖旋轉如飛,讓人看了隱隱發(fā)寒。
隻聽這女子緩聲說道:“我受人所托隻殺武者,你二人不過是尋常下人,我可放你倆一條生路,怎麼樣,放下匕首,可活,若還握著匕首,得死!”
狗子這幾天,先是被那葉寒折磨半宿,現在又被此女恐嚇,已是嚇的發(fā)抖,他看著院內這些英雄好漢的淒慘死法,心中不由得隱隱害怕,畢竟他才多大歲數,正是大好年華,如此死去,實在不甘。
可秦先生對他二人那可是有再造之恩,沒秦先生,隻怕當年鬧災,u看書.uah 他都得餓死街頭。如此想到,狗子顫抖著握著匕首,就想奔此女擊去。結果就在此時,隻聽叮當一聲,一物落下,狗子迴頭一瞅,地上竟是阿虎的匕首。
狗子見此怒從心來,結果就在此時,隻聽一句“孺子可教”。緊接著一陣風從身旁吹過。狗子心道這下完了,這輩子是交代這裏了。
慌忙之下到底還是刺出一擊,卻隻是撲了個空。他本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身首異處。沒想到自己竟然毫發(fā)無損停在原地。狗子心中一驚,連忙迴頭望去,隻見那女子早已摘下秦先生首級,獨自離去。
此處,隻剩下阿虎跪倒在地痛苦不已,狗子本想安慰阿虎幾句,可此時此刻,心中對阿虎說不出的怨恨。
他一把抱起秦先生屍骸,也不吭聲,隻是倔強的往後院背去,從這一刻起,狗子再度孑然一人了,而秦先生的仇,可笑自己竟連那女子姓名都不知道,隻是想到此事多半和那葉寒有關,隻是自己這點斤兩,哪裏上的去臺麵。
……
傍晚時分,一隊軍士從後院圍了過來,還沒等入院,就聞到院內一陣腥臭。帶隊軍頭略一猶豫,還是招唿大家悄悄翻牆進去。臨行前他們接到錦囊,讓他們殺盡這伏魔山莊中人。
結果等眾軍士進莊一看,此地早已橫屍遍野,哪還有什麼活人。
這相同的一幕,還發(fā)生在離莊不過兩裏遠的地方,幾個軍士正檢查著眼前這些殘屍,看樣子都是趕往山莊聚集的武者,也不知如何在此處遭了毒手。
這幫軍士略一遲疑,還是按照事先的命令,往那莊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