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子身陷混沌之中,感覺萬物歸於虛無,他努力掙紮,想要掙脫這死寂的世界,卻發現這世界根本沒有盡頭,自己無處可逃無處可去,隻能感受著好像來自虛空盡頭傳射而來的冷漠目光,如一粒塵埃一般沉浮其中。
穀子絕望地感受著這個世界,卻根本毫無辦法,就在他瀕臨絕望的剎那間,耳邊隱隱響起不知何處傳來的聲聲唿喚,那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卻又時遠時近聽不真切。
“救我!”穀子感覺看到的救命稻草一般,拚盡全力吶喊著。
就好像迴應這聲吶喊一般,他感覺原本沉寂的世界突然開始沸騰起來,光影交錯,頓時他感覺體內正被灌注一個渾厚暖流,世界不再冰冷,身體恢複知覺。
穀子終於重新感受到了來著身體的分量,他隻覺自己好像被一巨力拉扯,從這片虛空之中一墜而下,直墜九重霄。
“唿!”穀子吃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林地間,本想四下查看這是怎麼迴事,卻猛然看見自己周身遍布著滾滾黑氣如觸手般擺動不停,他麵前更是有個人影,身藏濃濃黑氣之中,隻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射出寒冷的光,猶如鬼魅。
穀子何曾見過如此場麵,他大叫一聲,再度昏迷過去。
……
等穀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高高掛起。他先是感覺口中甚是幹渴,而後又聞到身邊一股烤肉的香氣,不由得覺得腹中空虛難耐。
穀子奮力掙紮而起,發現自己不但虛弱無力,而且渾身酸痛不已,他本以為是因為負傷所致,一抬手卻驚訝的發現雙手完整無損,哪有一絲傷痕在上麵。
難不成當時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穀子感覺自己有些混亂了。
“你醒來?”穀子正好生詫異,卻聽得身後一人說道,這聲音他很熟悉,忙一扭頭,卻見柳飛羽正一手烤著野味,一手遞給他一隻水袋。
“喝吧,這時候往往是最渴的。”柳飛羽若無其事的說道,他邊說還邊轉動烤架上的食物,頓時肉香四溢,讓穀子感到更餓了。
“咕咚,咕咚。”幾大口水下去,穀子感覺這下算是徹底活過來了,他想起那頭豹子的事,連忙四下查看,卻發現此地既沒有豹子,也沒有任何血跡。看樣子是他昏迷之後被人搬到此處了。
“柳大哥,有頭豹子你可看見,小心傷人。”穀子見此事的林中寂靜一片,趕忙提醒道。
“你說昨晚那頭?不是已經被你殺了麼。”柳飛羽臉上波瀾不驚,好像心思全用在烤肉上了。
“我殺的?不會吧。”
“恩,等我找到你的時候,那豹子已經死透了,它身上那箭是你射的吧,把它心脈射斷了。”
穀子有些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也許真如柳大哥所說,那豹子在自己昏迷之時一並死去,不然的話,等柳飛羽尋到時,自己哪還有命在。
“柳大哥,你可看見那豹子脖頸處的木牌?”穀子看到烤肉還未烤好,想起另外一事連忙問道。
“木牌?沒有。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才和豹子搏鬥啊,有些莽撞了。”
穀子一聽此言,想起同樣沒了蹤跡的茍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想起那日茍安左一聲穀兄弟又一句穀兄弟的叫著,心中五味陳雜,有些說不出滋味。
“你別灰心,本來我已尋到一枚,沒想到剛才打了這隻兔子,竟也帶著一枚,多了也不用上,拿好了。”柳飛羽見小穀子沉默不語,以為他是在為丟失木牌的事難過,隨手從懷裏掏出枚木牌就給他丟了過去。
穀子下意識的一接在手裏,看著這枚木牌上那顆‘陽’字,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好了,吃吧。”
柳飛羽說完將架子上的兔子連肉帶木條一劍劈兩半,他和穀子人手握根木條,開始大快朵頤上麵烤的通紅的兔肉。
穀子吃了幾口,感覺這兔肉還帶有一絲蜂蜜的香甜,實在沒想到這柳大哥出門在外竟還帶著調味品,卻和他那賈叔叔料理手法有些許相似。
“真好吃,柳大哥等咱們什麼能下山了,我帶你去我們穀豐軒,我家的味道你肯定能喜歡。”
“嗬嗬,好啊。”柳飛羽不置可否的說道。
“對了,柳大哥,你是為啥要來學武啊,你這麼厲害,以後出去行俠仗義準是名了不得的俠客!”
“行俠仗義?”柳飛羽笑著搖了搖頭,不知為何,穀子感到這個問題好像引出了柳大哥心中的什麼心事,他見柳飛羽麵上少有的露出一絲落寞表情,也不敢進一步搭話。
沉默半晌,卻聽柳飛羽開口說道:“我不想當什麼俠客,其實也不想學什麼武藝,如果可以的話,我隻想迴我家山莊,再看一遍那裏的天和地。”
柳飛羽說著,抬頭望著北方,身影說不出來的孤寂。
……
等倆人迴到平臺,已是當日下午。此時平臺上零散站著三十餘名外門弟子,看來這些都是早一步通過考核之人,他們閑來無事在平臺上三三兩兩的四下走動聊著什麼。
柳飛羽和穀子上了平臺二話不說先去找到依舊駐守在鼎旁的那麼白麵青袍男子。那人一見這倆人一同交上木牌,uu看書ww.uukanhu.om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但也隻是隨口誇獎了幾句,就不再理會他們。
小穀子這時候才感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此番通過考核,他以後就是堂堂紫陽派入門弟子,以後修行門派高深武功,將來說不準還真能闖出一番事業。
因考核還有五日結束,他倆也沒什麼事情,隻能跟其他人一樣在此等候。倒是他們的師父梁世平見他們歸來非常開心,指引他們和另外幾名同門師兄待在一塊,還說這幾日讓他們好好靜養,在這邊吃住的事門內自有安排。
小穀子這時候才發現,還有兩撥人也像他們這樣被聚攏一起,而不是像其他人自行散落在平臺上。另外兩幫人一幫是四人,一幫是六人,而他們自己這幫,因為他倆的加入,現在是七人,是三幫人數中最多的。
不知道為啥,小穀子發現他師父在和其他兩幫人的師父交談的時候,顯得暢快,就好像什麼事讓他揚眉吐氣一般。
“穀子你看那是誰。”正當小穀子四下張望的時候,柳飛羽拍了拍他肩膀,對著樹林方向指道。
他順眼看去,卻見劉萬裏正一瘸一拐的趕到平臺,手裏竟也握著枚木牌。看來此人雖然出身富貴,運氣或者實力終究也是不錯。
“後麵幾天能迴來的人就怕是寥寥無幾了,可能眼前這些就是此次考核能通過的全部人員了。”
當一個手臂露出一道箭傷的少年從他倆身前走過時,柳飛羽意味深長的對穀子說道,不管怎麼說,考核總算通過了,想必他們很快就會去那鍛骨崖修習上層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