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都在死死盯著他的恐懼。
“霧氣中有兇獸!”
顧振第一個念頭——
“霧氣裏麵還有很大的空間!”
這是顧振第二個念頭——
“霧氣裏麵我能拿到的東西,必定都是世間少有的珍稀之物。”
第三個念頭讓他熱血澎湃。
不由自主的往前麵那灰色霧氣中便走,走過花田,他看見花田中幾個淩亂腳印,踩斷了植物的痕跡,還是新的。
此時他更相信之前攻擊他的野獸是真實存在的。
這些獸,就躲在這霧氣裏麵。
下意識雙掌摒足了力道,控起水球,他再一次踏進霧氣裏麵。
之前那獸居然還呆在原地守著,顧振一腳剛落在實地,一聲淒厲咆哮,獸立刻攻擊他。
“找死!”顧振大喝。
雙掌一挫,先把水球丟出去,緊跟著手上一柄利刃展現,哪怕雙目不能視物,也能根據獸吼的聲音判斷出獸首位置,這一刀往頸間抹下去。
砍的實在,一個龐大身軀撞在他身上,顧振又撞飛跌進花田。
隻見霧氣裏倒臥出半截獸軀,皮毛黃黃的。
爬起來他趕快伸手,就把這獸拖了出來。
這野獸體型有一頭半大小牛大小,腦袋上像牛一樣有兩隻尖角,臉形狹長,嘴巴尖尖的沒有牙齒,但長相十分兇惡,也辨不出是什麼野獸。
伸掌按在獸體上,探出來這隻是一隻一階獸,他取了獸晶,把屍體再拋入灰色霧氣中。
裏麵傳出來一陣撕咬分食的異響。
地麵被幾頭獸爭搶激烈打鬥震得晃動,似乎來搶食的獸有好幾隻。
不清楚情況,顧振也不敢再貿然進入灰色霧氣中。
他在裏麵繞了一圈,這裏栽種的都是藥草,一股子藥香味撲鼻,但冷冷清清的,還透著些詭異。
待了一會兒,顧振便退出去了。
有桑元相助,這一迴運功他內傷便好了六成。
養了兩天傷,風平浪靜,隔了三天沈醫官才來給他換第二次藥,卻是王力陪著。
王力說軍中嚴令,他和楊乾也隻能換著來看他。
又說師父跟郡王爺談建宗一事,也不知道怎麼的,談崩了,拓雲宗不能建在軍營附近,選址要到魘城那邊去選。
王力還說師父帶著楊乾和沈定周去了魘城,說是去選一座名山大川建宗,昨天已經離開了北川。
這些消息聽的顧振眉心深鎖。
北川建宗是好事,這郡王李牧不讓在北川建宗是什麼意思?
難道一個拓雲宗也會擋了北川軍的財運?
這天晚上他睡不著,從房中走出來,看見養父的弓掛在牆上。
養父這把弓,聽同村人誇是十六力,全村隻有養父能拉開。
重生後,他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張弓,不由得想起來他在青囊經中選的武技其一,斷碑弓。
伸手一摸弓箭,力貫雙臂,五指捏握,腰馬合一,氣沉丹田,開弦拉的滿月,意氣風發。
弓箭不需要花哨,臂力沉穩,眼神專注,還是以勤練為主。
他抽出來一支箭鏃搭在弦上,仰天意念中是一條盤旋天際的蛟龍,目標鎖定蛟龍雙目之間,開弦射出。
箭簇飛至半空再落下,抄手接了再開弓,連著射出十幾次都感覺沒有中靶。
不是射的偏了就是瞄的位置不到位,或者力度不夠。
顧振凝目,閉上雙眼,周身的靈力流轉,貫入雙臂上,水汽在箭尖凝結成團。
開弓時,箭簇破開水球,勢如破竹,這一迴射出的高度比之前高了一丈。
箭簇勢衰墜落時,從竹箭上脫出去一層水汽。
等顧振抄到掉下來的箭,箭上水汽已幹,箭身上也有了一絲裂紋。
他沉入青囊經中,把藏炁訣和斷碑弓的口訣再悟了一遍。
要把藏炁訣的水打入弓箭之中,把弓射出來水箭洞穿的威力,就憑他現在藏炁一層的功力,似乎做不到。
後來練了無數次,不是竹箭直接折斷,就是在半空爆開,最好的,也就是裂開一些,但要再繼續使用便不能,這支箭徹底廢了。
天亮後,顧老爹起床,看見一院子都是斷開或者折斷的竹箭,十分生氣,一腳踢開養子的房門想修理這個渾小子一頓。
顧振竟然不在屋裏。
顧老爹吃了一驚,方才想到這些箭,難道昨晚有妖怪來破壞了,把養子也給抓走了?
老頭子急忙往門外跑,卻跟拖著一棵竹子的養子在門口撞見。
顧振靦腆一笑,解釋道:“老爹!你這些箭太陳舊,我重新給您削上一捆。”
至此顧老爹也不好再責罰他,顧振自覺筏竹,削了一捆捆竹箭,晚上練習斷碑弓。
他現在這個身體精力充沛,能吃能睡,練了幾天,已經能把水凝在竹子中,射出時箭先入靶,隨後水意才撞進入箭之處,淅淅瀝瀝從箭口中溢出來。
為了驗證這個斷碑弓的功效,他又進了青囊經的莊園裏麵。
裏麵還是那兩隻巨大的金色蛾子,一隻覆在夜明珠上,抖下來金粉鋪路,另外一隻汲水澆灌花草。
顧振走到花田,看見靠近灰色霧氣那一邊有野獸踩踏的痕跡,有藥草被啃食過,莖葉上還有齒印。
他這才知道原來這些獸是能跑出來的,很顯然這幾天他不在,有跑出來偷吃藥草的獸。
想了想,顧振直接走進霧氣當中,雙目隻能看見一尺之內,他幹脆閉眼,用耳朵聽著四周的聲音。
手上挽緊了弓,一步步往前走,四周有騷動聲,有獸奔跑來去,還有低低的咆哮。
細碎的聲音十分嘈雜,左麵陡然間寒毛倒豎,好像被一道目光死死盯上。
他意念力集中,分辨著左麵那頭獸的距離,那獸喘息了一聲,寒意逼近,獸在朝著他走過來。
這個時候正前方又有一道寒意逼在他身上。
顧振手上一展,拉弓開箭,目標就是左麵的獸,但一箭射出去沒有得到迴應。
前邊一陣勁風撲麵,夾雜著虎嘯,來不及抽箭他矮身往邊上一側,一個巨大獸軀躍了過去。
顧振旋即抽箭在手,返身朝著跳過去的獸便是一箭,紮中了,傳出來一聲鈍響,那獸嘶吼著,再撲過來。
顧振第三箭才用上新學的斷碑弓的招式,水凝箭身之內,一箭無聲,看不清紮中了哪一個部位。
但隨後傳出來嘩的一個破音,獸淒厲的嚎叫出來,翻滾往前竄。
顧振隻看見一個巨大黃影滾了出去,一陣肉疼,那邊就是花田,不知道又有多少藥草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