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難度?”
皇上微微抬著下巴,高高在上的輕瞟著太子,審視著這個整日享樂的兒子。
太子當即單膝跪下,認真道:“兒臣定當不負使命,揪出真兇,為無辜喪命的百姓討迴公道。”
皇上頷首,滿意太子的表現,“算你還有點擔當,那巡防營且調給你差遣,著順天府協辦。”
“兒臣遵旨!”
太子領命而退,蘇木也不再逗留,畢竟他“忙不過來”。
皇後歎了歎氣,愁眉苦展,說:“年關將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聽聞香妃妹妹從今早開始就不曾進食,連水也未喝半點,一直在抄寫經書,不敢懈怠皇上對她的責罰。”
提起香妃娘娘,皇上的臉色並未緩解,“絕食?倒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香妃娘娘絕食裝病博同情並非一次兩次了,往日皇上都於心不忍,縱容了過去。
隻是,這一次,皇上沒有去看她,而是來了皇後這裏。
自萱韻公主迴京,皇上來景仁宮的次數也多了不少。
這宮裏和萱韻公主感情深一點的便是皇後了,萱韻公主母妃走的早,她年幼時是被收在皇後手下照料的,沒有特別照顧,也不至於虐待就是了,畢竟皇後也是有自己的孩子,重心是放在太子身上的。
香妃和被罷免了封號的雲香公主刁難於萱韻公主時,皇後多多少少也敲打過香妃,讓她行事不要太過。
可香妃仗著皇上恩寵,連皇後都不看在眼裏,又怎麼會聽話乖乖收手呢。
後來萱韻公主出宮開府獨住,又去了封地五年,兩人之間的感情到底是淡了不少。
如今,皇後承了萱韻公主的恩惠,看來萱韻公主還是念撫育之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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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從李宅離開,林氏母女兩個髒兮兮的泥人有氣無力的縮在一角,人癡癡傻傻的還在驚嚇之中。
程雪揚掀開了車門簾和車窗簾讓氣體流通,還是被她們身上的味道熏到。
車夫宋輝提議:“殿下,要不換輛馬車?”
程雪揚輕輕擺手,“不必了,沒什麼好嫌棄的。”
平安郡主眨了下眼睛,迴過些神來,眼底閃著哀怨,問:“你為何要帶我們去那個地方?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程雪揚反問:“宅子不是你們母女選的嗎?在宅行時,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幹預過你們的選擇,不是嗎?”
平安郡主被問的啞口無言,程雪揚確實沒有幹預過她們什麼,李宅是林氏選的,她也沒有意見,畢竟李宅的圖紙並不賴。
可在李宅裏發生的事情,平安郡主完全無法相信她們真的是誤打誤撞才發現了地下的秘密,但她沒有證據。
她現在腦子裏還很亂,但有一點她心裏還是明白的,是程雪揚救了她們。
迎麵走來的是刑部的押送隊伍,那囚車上的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壽王!
囚車毫無遮攔,過往百姓全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位曾經高貴的皇族王爺。
“父王……”
平安郡主失聲喊了一聲,把那神魂都要飄到九霄雲外的林氏給喊迴魂了,她緊張的撲到窗邊,睜大了眼睛去尋找那人的身影。
看著壽王坐在囚車裏麵,身上穿著破爛汙穢的囚服,他一直低著頭猶如一隻鬥敗的雞,沒有了曾經的輝煌和尊嚴。
林氏紅了眼眶,“怎麼會遊街?他再如何也是個王爺啊,為何要如此羞辱他!”
程雪揚視線飄出窗外,神情有些落寞傷神,道:“皇叔的處分已經出來了,終身囚禁宗人府,壽王府其餘人等流放漠北,現下是刑部移交皇叔到宗人府的路上。”
平安郡主心底一顫,害怕又慶幸,還好她脫離了壽王府,不然,她也要被流放到漠北那種吃人的鬼地方了。
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問:“刑部到宗人府,不走這條路過呀!”
程雪揚沒有說什麼,目光望著窗外,直到看不見押送隊伍。
刑部到宗人府的路不經過這,但皇上的聖旨還有一句話:遊城三圈。
這是給叛逆者的警告,若有異心,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也絕不手軟!
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到底,壽王還是保住了一條性命,不是嗎?
程雪揚視線落到淚流滿麵的林氏,問:“皇叔隻在人前待你好,實質上自婚後就極是冷淡,從不在你房中過夜,你這顆心還在他身上嗎?”
平安郡主卻是驚了一下,隨即有些生氣了,“你從哪裏聽的謠言?父王不在母妃那裏過夜,我哪來的啊!”
林氏心中苦澀,閉口不言,又暗自心驚,這程雪揚怎麼好像知道些什麼。
程雪揚看向平安郡主,“你當真以為你沒有被牽連,是因為已經嫁出去過?”
平安郡主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不禁氣的有些發抖,“你少惡意揣測!”
程雪揚臉色如常,淡淡道出:“我隻是給你提一個醒,你從你娘肚皮出來這點不會錯,皇上把你們母女兩個放出來,便不會想看到你們各奔東西,你娘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顧,你若想安穩下半生,好好盡孝吧。畢竟當今天子也是個孝順的人,向他學習準沒錯的。”
平安郡主鐵青著一張臉。
林氏也耷拉著臉,鬱鬱寡歡,她們母女之間有隔閡,要好好相處並非易事。
程雪揚點到即止,便不再說什麼。
要不怎麼說皇上和壽王都是太後的親兒子呢,一個比一個不省事,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皇上搶壽王的女人,又塞了一個女人給壽王,還天天催他們要孩子。
壽王迫於壓力圓房了,但卻是暗度陳倉,移花接木。
據可靠消息,林氏被人翻雲覆雨時,壽王麵不改色的躺在床上睡覺。
等林氏懷孕了,皇上的眼線才撤出了壽王府。
作為父皇的女兒,程雪揚覺得她如果是壞人,絕對就是遺傳的。
林氏依舊對壽王心心念念,絕對是被虐傻了。
迴到公主府,程雪揚首先沐浴更衣,把那沾染了一股氣難聞氣味的衣服給換掉,把自己又洗的香香。
出來時,肖嬤嬤來報,宮裏送了一批東西出來,都是程柳依曾經從公主府強行搶走的東西,那尊神女像便在歸還的物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