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竹嶺,丹意仙王的住處。
一位六十歲模樣的老者盤坐在雲蒲上,周身繚繞著紊亂的規則與法則之力,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受了不輕的傷勢。
他,正是姫白淵的師尊——丹意仙王。
屋外,還站著兩人。
其中一人是吳七夜和葉空曾見過的喬宗光,另一人則與他容貌相似,正是他的弟弟喬宗輝。
兩人都是丹意仙王的追隨者,修為皆是大羅後期,此刻臉色凝重,眼中甚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怒意。
“宗輝,到底發生了什麼?主公為何會受傷?”喬宗光傳音向喬宗輝詢問,語氣中帶著焦急與不安。
喬宗輝眼中怒意更盛,傳音迴道:“是青仙江天磊城俞家!”
“俞正想要招攬主公入俞家,主公不願,結果俞正便暗中偷襲!”
喬宗光聞言,瞳孔猛然一縮,心中震驚不已。
他自然知道天磊城俞家。
青仙江青劍閣大長老俞儀的家族。
而俞正,正是俞儀的胞弟,修為不下於主公。
“俞家!”
喬宗光攥緊拳頭,眼中怒火燃燒,卻又感到深深的無力。
俞家的強大,在整個青仙江僅次於青劍閣。
單是俞正,便是仙王中期,更別說還有一位身居青劍閣大長老的俞儀!
“噗!”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道吐血聲。
喬宗光兩兄弟聽到這聲音,臉色驟變,顧不得丹意仙王的囑咐,直接衝進屋內。
隻見丹意仙王捂著胸膛,身前的地麵上已是一灘血水。
他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萎靡不振,顯然傷勢不輕。
“主公!”
喬宗光和喬宗輝神色大驚,連忙上前想要扶起丹意仙王,卻被丹意仙王擺手製止。
兩人隻得停下腳步,眼中滿是擔憂。
丹意仙王緩緩開口,聲音虛弱卻依舊沉穩:“莫要擔心,剛剛是我將體內的那點法則逼出,這才遭到反噬。”
“隻要調養一段時間,便能恢複。”
俞家是劍道世家,他被俞正偷襲,劍道法則在他體內肆虐,若不逼出或煉化,會嚴重影響他的恢複。
隻是他沒想到,俞正的劍道法則竟如此強悍,連他逼出時都遭到反噬。
恐怕俞正的修為,已接近仙王中期瓶頸!
喬宗光憤憤不平,咬牙道:“主公,難道這口氣我們就要咽下嗎?”
丹意仙王眼神沉吟,神情複雜。
任誰都不會甘心咽下這口氣,但俞家背靠青劍閣,勢力龐大,遠不是他這種無依無靠的煉丹師能招惹的。
喬宗輝見丹意仙王沉默,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說道:“主公,不行的話,我們就加入純陽仙宗……”
“唉!”
話未說完,丹意仙王便長歎一聲,打斷了他:“算了,惹不起,我們還躲得起。”
“隻要待在極陽江,俞家再強也不敢輕易前來。往後,我們不去青仙江便是。”
這話雖顯得憋屈,卻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畢竟,加入純陽仙宗未必能報仇,反而會因此受到諸多限製。
眼下,隻能忍一時風平浪靜了。
喬宗光和喬宗輝相視一眼,沒有再吭聲。
他們深知丹意仙王的性格。
護短是真,但從不護自身的短。
“主公,恰好我有一事要稟報……”
喬宗光突然想起姫白淵的今天來的兩位好友,便將事情再次講述,包括他在提到“通天境”時,吳七夜那淩厲的目光。
丹意仙王聽著,神情帶著沉思,但並沒有多想。
………
姫白淵的住處。
因釀酒所用眾多天材地寶,導致酒勁強橫,連葉空都有些抵擋不住,已經開始盤坐煉化酒中的藥力。
而姫白淵的修為隻有金仙後期,早已成了“小趴菜”,倒在一旁唿唿大睡。
隻有吳七夜,依舊一副滴酒未進的模樣,神情淡然自若。
他掃了一眼葉空和姫白淵的狀態,心中不由浮現出一句話:“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氣息萎靡……這丹意仙王不會是受傷歸來了吧?”
忽然,吳七夜抬頭望向某個方向,肉身的感知早已察覺到棲霞竹嶺多出的氣息。
據純陽仙宗的記載,棲霞竹嶺除了丹意仙王和兩位弟子外,便隻有喬宗光和喬宗輝兩位追隨者,都是大羅後期修為。
目前,姫白淵的師兄並不在。
而剛剛歸來的兩道氣息,應該就是丹意仙王和他的另一位追隨者。
隻是,丹意仙王似乎受了傷,而且還不輕。
“算了,這不是我該擔心的事情……”
吳七夜低聲喃喃,轉頭看向葉空和姫白淵,輕輕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
翌日清晨。
姫白淵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吳七夜和葉空的身影。
兩人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幾分調侃。
這讓姫白淵那英俊的麵孔不由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自己釀的酒,沒想到勁這麼足。”
吳七夜笑道:“菜就要多練,別給自己找借口。”
“哈哈哈……”
葉空聽到這話,頓時大笑起來,絲毫不給姫白淵留麵子。
姫白淵略顯尷尬,但很快又露出一副不服氣的神情:“等我突破到太乙境界,到時候釀造個更猛烈的酒!”
說著,他先是抬手指向吳七夜,想要放狠話。
但一想到吳七夜那“千杯不醉”的體質,頓時慫了,立馬轉手指向葉空:“到時候咱倆一決高低!”
聽到這話,葉空眼中精芒一閃,笑道:“好,一言為定!”
姫白淵所釀的酒,是他來到仙界後喝過最好的,沒有之一。
他巴不得再喝一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吳七夜聽著兩人的對話,隻是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這一幕,讓他不禁迴想起在雲蒼界的日子。
“嘩!”
就在這時,一股波動突然傳來,帶著灼熱與狂暴的氣息。
姫白淵一感受到這動靜,臉色瞬間驟變,驚唿道:“糟糕,忘了這事!”
昨天他正在煉丹,因吳七夜和葉空的到來,一時高興,竟將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他在丹爐中施的法術隻能維持一天,而這動靜,正意味著所煉的丹藥快要報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