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都聽不懂,怎麼說好聽的話?再說,那酒貴的很,一瓶要8塊錢,我就是帶個路,被留下來吃飯,是陳浩客氣,真要喝酒,那不是一點禮數都不懂?”陳明才道。
他麵色吃痛。
王紅梅是真擰,下手重的很。
“陳浩還差幾瓶酒的錢?他馬上就要成為村霸了,你現在不抱著他腿,等他真成氣候了,或者別人先抱著,哪還有你的位置?”王紅梅氣道。
自己男人是真的一點不懂人情世故,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給浪費了。
村裏跟陳浩走的近的,哪家條件不是都好了起來?
陳自強等村幹部就不說了,得了不少好處。
再有陳東升和陳偉,這兩人早先就跟著陳浩,日子肉眼可見的好過起來,自行車,紅磚房,前段日子還買了電視機!
過年前,還醃製了臘肉,雖然沒陳浩家裏多,可也比以往時要闊氣不少。
包括陳小婷,也得了不少好處,還參加了高考,看情況成績不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去城裏上大學,往後分配做幹部!
王紅梅嘴碎,八卦,可人不傻,這些都看在眼裏。
比起別人的不好意思,她更想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陳浩人挺好的,別因為他打了你幾巴掌,就說人是村霸,這話不好聽,讓別人聽見了也不好。”陳明才趕忙道。
村霸不是啥好詞,前些年,村霸不僅會被批鬥,還可能會被槍斃。
“有啥好緊張的,村幹部都聽他的,他看著是副隊長,可陳自強幾人哪個不是聽他的話再做事?”王紅梅道。
“就是分田到戶這種可能掉腦袋的事,也是聽他的,到如今,公社那邊也沒啥說法。”
“村裏種的瓜果蔬菜,也是經隊委收購,賣給孫苗苗,不讓賣給其他人,這肯定也是他的主意。”
“才分田到戶,就說要分田到戶的村民搞人工的木耳,香菇之類的,說是自願,但隊委幹部都在勸,真要分派到誰家,誰敢說個不字?”
一樁樁,一樣樣,王紅梅掰著手指頭,認真的數著。
她看著陳明才,“再說我,原本記工員幹的好好的,他說下就給下了,讓陳小婷幹,後麵陳小婷參加高考,又不讓陳小婷搞記分了,在家看書就能拿工分。”
“這樣的事,哪家生產隊的幹部敢幹?在家看書都能拿工分,這不是村霸,是什麼?”
她朝著陳浩家的方向瞧了一眼,信誓旦旦道,“陳小婷肯定跟他搞到一起了,才會這麼照顧,處處替陳小婷出頭。”
八卦了陳浩和陳小婷,她又看著自家男人,恨鐵不成鋼,“人對陳小婷都那麼好,連個名分都給不了,卻知道啥都緊著她,你呢?我是你女人,你都不知道向著我,要不是陳浩看不上我,還不如給他睡,還能落到好處。”
“你又瞎說什麼屁話,陳小婷才多大的年紀,陳浩都結婚了,童倩是知青,娘家在城裏,人長的也好看,他哪會有你說的那麼不像話。”陳明才道。
“你自己心裏啥樣的,就老想著別人啥樣的,陳小婷馬上要上大學,往後是幹部,端鐵飯碗,是城裏人,你不要說些不中聽的話,落在人耳朵裏,給自己找麻煩。”
王紅梅口無遮攔,陳明才生怕這些話落到陳浩,陳小婷等人的耳朵裏,平白無故的得罪人了。
無論是陳浩,還是未來的陳小婷,他都得罪不起,也不願意得罪。
“呸,男人都一個樣,陳浩心裏就沒想法,就是聖人?他要是聖人,童倩插隊下鄉時才十幾歲,能跟他處對象,結婚?”王紅梅道。
“再說今天,那穿著公安製服,騎著邊三輪從縣裏來的人,明擺著就是過來給陳浩撐臉麵的,陳大剛現在還躲在屋裏不敢出來,生怕被找麻煩。”
“陳浩不是村霸,誰是?”
聽到王紅梅這麼說,陳明才一時無法反駁。
除了男女事的捕風捉影,其它的事好像說的真的挺有道理的。
陳浩在村裏的威信很大!
“後麵再遇見陳浩,你要是嘴巴不會說,幹脆給他磕幾個頭,臉麵值幾個錢,讓他拉你一把才是真的。”王紅梅道。
陳明才和王紅梅說著在陳浩家裏吃飯事。
生產隊其他家,也都說著類似的情況。
陳傳福也迴了家。
“怎麼現在才迴來,留在陳浩家裏吃飯了?”他老子陳慶穀問道,“每年都跑去給他拜年,讓別人瞧見了,像怎麼迴事,兒子跟老子都不一條心。”
他對陳傳福去給陳浩拜年很有意見,卻沒辦法,總不可能將陳傳福的腿給綁起來。
“你最好離陳浩遠點,他搞分田到戶,這事哪是能亂搞的,保不準哪天就被抓起來,到時候連累到我們。”陳燕道。
她看著陳傳福,“他家裏的飯菜就比自家好吃?”
“真好吃,今天中午,浩哥家裏做了兩桌飯菜,魚肉不缺,還有兔子肉,酒也是茅臺。”陳傳福說著飯桌上的情況。
老大和老三兩家,包括兩個老人,全都圍了過來。
“你是喝了多少酒,盡說些胡話,今天年初一,昨天才是除夕,陳浩家裏難不成今天才吃年飯?”陳燕道。
“他就是賺了些錢,日子好過了,可家裏就4口人,這還是算上兩個小娃子,加上你也不過才5口人,哪用得著2張桌子?”
搞的好像今天吃年飯一般,昨天才是除夕,今天能有什麼好菜?
家裏其他人也都看著陳傳福。
“茅臺?這是什麼酒,很貴嗎?”陳燕父親,也是陳浩大伯,陳慶年問道。
這年月的娃,能活著長大的,其實都是剩下來的,不是娃多好養,日子過的多麼好,大部分都是放養狀態,能安安穩穩長大都是命運的眷顧。
兄弟間感情,在沒結婚之前,還馬馬虎虎,等結了婚後,特別是分了家,感情就淡散了不少,對資源的爭奪甚至能上升到仇敵的地步。
陳慶年和陳慶穀怎麼也沒想到陳浩居然能翻身。
“貴的很,8塊錢一瓶。”陳傳福比劃道,“浩哥家裏人不多,但客人多,他們生產隊的幹部都去他家吃飯,這就不少人了。”
“還有縣裏也去了人,都是他在縣裏認識的人,其中一個人還開著邊三輪,穿著公安的製服,聽說年後就要任派出所副所長。”
“再有浩哥的小姨子,原先在縣裏工作,聽說年後要去市裏,在市裏教書,工作的學校還挺厲害的,放在全國也是很有名氣的學校。”
陳傳福說的眉飛色舞,其他幾個人心裏卻很複雜。
“有啥好神氣的,就是錢多了騷包,有那麼多錢請客,喝8塊錢一瓶的酒,再大的家業也會敗光。”陳慶穀心裏很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