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安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陳浩眼光好,能力強(qiáng),合作方麵的份額,斤斤計較,甚至有些跋扈,可吃了肉後,卻知道將湯留給別人。
也舍得獎勵。
這樣的大腿,呂文安想抱著。
“我佩服的人沒幾個,陳總的確厲害,今年我一定爭取拿到茅臺的批條。”張俊也舉起酒杯,敬陳浩。
他以往也跟人合夥做事,可合作的過程並不舒坦,要麼不管事,要麼亂管事,眼光短淺,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
不止是合夥的對象,他自己也是目光短淺。
陳浩卻給了他明確的目標(biāo),教他怎麼跟茅臺廠那邊搭關(guān)係,怎麼拿批條!
野心很大!
最低的合作對象也是省優(yōu)質(zhì)名酒,茅臺和五糧液這般的酒水廠家,陳浩一直沒放棄,非要拿到批條!
奔頭很足。
幾人給陳浩敬酒後,其他的人也先後給陳浩敬酒。
幸虧用的是2錢的小酒杯,要不然帶的幾瓶茅臺壓根不夠這麼喝的,就是陳自強(qiáng)幾個村幹部,也借機(jī)給陳浩敬酒。
茅臺喝的是真過癮!
“有力往一處使,各位同誌共同努力,我們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長豐縣隻是起點(diǎn),不是終點(diǎn)。”陳浩道。
不少人年齡比他大,能算是長輩,還有人戶口比他好,在城裏,工作經(jīng)曆也足。
可他一點(diǎn)都不打怵,說話井井有條,長袖善舞,把每個人的情緒都照顧到位。
還和陳傳福,陳明才喝了杯,說了些鼓勵和體己的話。
一頓飯吃了兩個來小時,菜吃完了,酒喝完,又喝了點(diǎn)茶水,聊了會天,這才散去。
張永科,呂文安,張俊迴縣裏,孫苗苗迴自家,陳自強(qiáng)等一幹生產(chǎn)隊幹部也離開陳浩家。
“陳浩風(fēng)光啊,有縣裏的同誌過來給他拜年。”一名村幹部感歎道。
農(nóng)村,講究的就是一個麵子,熱鬧。
無論是白事,還是喜事,這家的客人越多,越是有麵子,說明平日裏跟鄰裏相處的很不錯,有啥事人願意幫忙。
再一個就是認(rèn)識的人多,能將人請過來,人脈關(guān)係很不錯。
這樣的家庭,村民都要給幾分麵子,就是村霸也不敢輕易得罪。
“茅臺是真不錯,聽說要8塊錢一瓶,今天喝了好幾瓶茅臺,桌上的飯菜比昨天我家裏吃的年飯要強(qiáng)多了。”另外一名村幹部咂摸著嘴,還在迴味著桌上的飯菜。
特別是茅臺酒。
平日裏喝的都是散酒,幾毛錢一斤,今天喝的茅臺,味道是真不錯,能吹噓一輩子了。
“村裏能出個能人,總歸是好事,你們也都看到了,陳浩是個有出息的,在村裏,第一個搞大棚,賺了錢,又是第一個提出來,到縣裏搞副業(yè),也搞的像模像樣,大年初一,這麼多縣裏的人還特意到村裏給他拜年。”陳自強(qiáng)道。
“這手段,這能耐,真沒幾個人能比的上。”
他自愧不如。
認(rèn)識人是一迴事,認(rèn)識的人甘願過來拜年,又是另外一迴事。
陳明才也迴了家,一到屋,王紅梅就喊道,“你被留下來,在陳浩家裏吃飯了?”
“我引著那個公安的人到了陳浩家裏,結(jié)果陳浩把我拉住,非要留我在他家吃飯。”陳明才道。
他很不好意思,“這大過年了,到人家裏吃飯,實在是不好。”
過年的時候,除非是親戚互相走動,別的時候到人家裏吃飯,會被說閑話,像是特意過去討飯吃一樣。
陳明才很不好意思。
“你傻啊,又不是你一個人在他家吃飯,再說,是他主動留你下來吃飯的,又不是你死皮賴臉的非要吃,有啥不好的。”王紅梅罵道。
她偷偷在陳浩家門口走了一遭,隔著門,沒瞧見裏頭的動靜,但知道不少村幹部都被請到陳浩家裏,還有幾個陌生的麵孔,也在陳浩家中。
自己男人能留在陳浩家裏吃飯,她很高興,除了村幹部,誰有這個待遇?
“非親非故的,跑他家裏去吃飯,總歸不好,家裏又不是沒吃的。”陳明才道,“吃飯的那些人,要麼是他家親戚,像是陳傳福,是他堂弟,還有他小姨子。”
“再要麼是村幹部,陳自強(qiáng)那些人,還有幾個人是他縣裏認(rèn)識的人的,就我一個外人,吃的不自在。”
兩桌人,就他渾身不自在。
“有啥不自在的,菜差還是酒不好?”王紅梅道。
“那倒不是,菜很好,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那麼好的飯菜,肉很多,量還大,就是喝的酒也是好酒,平日裏沒見過的,聽說一瓶就要8塊錢,喝了好幾瓶。”陳明才道。
王紅梅聽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你還不自在,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推著你去帶路,哪能被留下吃飯喝酒。”
“就你這窩囊樣,沒我頂著,在旁邊推一把,一輩子一點(diǎn)出息都沒有。”
“床上要我推,做事也要我推,到底你是帶把的還是我是帶把的。”
不滿意陳明才,張口就罵,不分場合,也不分時候。
“大過年的,不要罵人,讓人聽見了不好,日子難過罵,日子好過你也罵,不聽你罵,聽你還罵,你嘴巴就不能饒饒人?”陳明才道。
“我嘴巴饒人?也不知道誰千方百計的想掰開老娘的嘴巴,現(xiàn)在要我嘴巴饒人?”王紅梅指著陳明才的臉。
“老娘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嫁給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我被陳浩打了幾巴掌,都沒找陳浩算賬,讓你去抱他的大腿,你還這不好意思,那難為情的。”
“就是大隊的隊長,跟陳浩都稱兄道弟的,感情好的不得了,這大過年的,縣裏的人都過來給他拜年,還有公安,陳浩這是要一飛衝天。”
“他留你吃飯,說明對你印象不錯,你就沒敬他酒,說些客氣話?”
王紅梅想自己男人能加入陳浩的圈子。
曾經(jīng)瞧不起的陳浩,如今發(fā)展的越來越好,自己男人要是能加進(jìn)去,自己也能跟著沾光。
“那麼多人,說的事我又聽不懂,胡亂敬酒不是打擾他們聊天嗎?”陳明才道。
陳浩等人聊的事,很多他聽不懂。
市場、經(jīng)濟(jì)政策、計劃、批條,省優(yōu)質(zhì)名酒、國家優(yōu)質(zhì)名酒、經(jīng)銷商,等等,談的好多事,他活了這麼些年,頭一次聽說。
隻知道悶頭吃飯,就是酒,聽說8塊錢一瓶,也不敢倒。
“說你傻是一點(diǎn)沒錯,村裏這麼多人,除了村幹部,就留你吃飯,你就不知道敬酒,說點(diǎn)好聽的話。”王紅梅氣急了,在他身上擰了下。
“就你這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