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是小漫迴市裏工作,邀請親朋好友一起吃個飯,丈母娘和老丈人主要是為了他們自己的麵子。”
陳浩說著基本情況。
“但也不能否認,往後小漫也會跟這裏頭的部分人,會有交集,穿著打扮方麵好點,讓人瞧見了,多少也會高看幾眼,給幾分尊敬。”
“我一家人在農村,是農業戶口,日子如今過的不差,許多城裏人都比不上我們家的日子,但說出去,別人不一定會信,而且逢人就說,就解釋這事,動機太過明顯。”
“穿上一身衣服,三十多塊錢的迴力鞋,不用自己說,人看到了,哪怕知道是農村的,也不會小瞧你。”
一家人往迴走。
妮妮和小朵穿著迴力鞋,也挺高興的,隻不過高興了一會兒,享受了買新鞋的樂趣後,又說布鞋穿著舒服。
單論舒服程度而言,布鞋其實不一定就比迴力鞋差。
國家的輕工行業還不發達,否則也不可能一雙迴力鞋要三十多塊錢,這種供需不對等的情況,導致廠家很多時候都比較傲慢。
迴力鞋的款式並不多,布鞋反而透氣性更好,還吸汗,又輕便。
妮妮和小朵年齡又還比較小,沒到攀比的程度,隻知道好吃不好吃,有沒有鞋子衣服穿,餘下的沒過多的思考。
“這鞋子穿著好重,沒有布鞋好穿。”妮妮道。
“鞋子大了,總是掉,你們等等我。”小朵喊著。
尺碼沒有合適的,給小朵買的迴力鞋,尺碼要大兩碼,走路的時候鞋跟一直鬆鬆垮垮的。
“那就換上布鞋,等晚上去酒店吃飯的時候再穿上迴力鞋,不能給小姨丟臉了,我們得給小姨撐起臉麵。”陳浩道。
兩娃又換上了布鞋。
沒多遠的路,一路走走停停,說著話,四處看看變化,就到了家。
童建華一家三口在前頭走的,步伐還挺快,等陳浩一家進屋的時候,童建華夫妻倆已經坐著了。
夫妻倆臉色不好看。
兒子童遠航卻高興的很,抬著腳,給黃玉鳳炫耀,“奶奶,看我買的鞋,迴力鞋,底下是橡膠,上麵是帆布,等我去學校了,也要穿這雙鞋子,給同學看。”
“跟你奶說說,這鞋子花了多少錢。”一旁,程慧立刻插嘴道。
這一趟,又花了大幾十塊錢。
心疼的要命,都是陳浩擠兌的,一個娃,要穿那麼好的鞋子幹啥,可不給買吧,又一直鬧騰。
“奶,這雙鞋子要36塊錢,我媽說你給的錢不夠。”童遠航道。
“這鞋子是真貴,比皮鞋都貴了。”黃玉鳳嘀咕道。
她伸手摸了摸迴力鞋,也是肉疼的厲害。
一雙鞋子,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
很聰明的沒有接話茬,照這個花銷,家裏再多錢也遭不住,心疼兒子歸心疼兒子,但手上也得要留些養老錢,防止意外發生。
“再貴,航航也是你孫子,是穿在他腳上,不是穿在我腳上,你就這一個孫子,錢不留著給他,還想著給誰?”程慧道。
“賣鞋子的櫃臺前,排著不少人,那麼多人有錢買,就我們家沒錢買,說到底,還是家裏條件不行。”
“10塊錢夠幹什麼的?我要不上班,不工作,手上沒點餘錢,兒子連鞋子都穿不起。”
陳浩懟人的功夫,是前世諸多經曆造就的。
程慧懟黃玉鳳的能力,好似是婆媳關係,天生自帶的,成為兒媳婦,就會懟婆婆。
“家裏就建華一個兒子,我和你爸賺的工資,那不都是你們的?放在我這,放在你那,都一個樣。”黃玉鳳道。
“像是親戚提過來的好東西,不都讓建華給你娘家提去了?我和你爸都沒舍得吃,沒舍得喝,你也別有想法,我們現在還能賺,也不怎麼花銷,省的越多,給你們留的就越多。”
在程慧跟前,黃玉鳳很卑微,說的話帶了些許的討好。
陳浩啥話都沒插,就在旁邊看熱鬧。
吃過午飯,陳浩下樓,在酒廠轉悠。
放在往後,廠區肯定不讓人隨便逛,尤其不是本單位的職工,放在這會兒卻沒那麼多講究,也沒人會趕人。
“市酒廠規模還是比較大的,廠房不少,生產車間有好幾處,隻是可惜,無論是酒水的創新,還是營銷方麵,都沒特色,隻能在市裏,靠著上頭的關係,在人脈範圍內鋪展銷售,想如同茅臺,五糧液,汾酒之類的酒水,突破地域屏障,千難萬難。”逛著酒廠,陳浩心裏沉思著。
這麼好的廠,要是給自己,想怎麼發展就能怎麼發展。
比方在口感上,區別於現有的醬香,濃香,搞出一套新的東西,學習洋河酒廠,搞綿柔型白酒。
還可以學習勁酒,搞保健酒,藥酒。
再還可以從文化,底蘊上著手,富裕酒水品牌文化底蘊,提升檔次,從而打開知名度和銷路。
“這不是童永昌家的女婿嗎?怎麼有空跑到市裏來,還在酒廠逛起來了,是打算到這工作了?”老丈人的冤家對頭,朱茂林走了過來。
看童永昌不得勁,連帶著對童永昌家裏所有人都看不順眼。
包括陳浩。
“酒廠的工作有什麼好的?我就是走一走,出來透個氣,順便看看市酒廠怎麼生產工作的。”陳浩道。
他摸出煙,給朱茂林遞了一根,“你也不用對我冷嘲熱諷,你跟老丈人不對付,那是你倆的事,其實我跟老丈人也不對付。”
朱茂林看了眼陳浩遞的煙。
是紅雙喜,這煙老貴了,得九毛錢才能買到一盒。
“我就是對童永昌看不順眼,他憑啥當業務科的科長,這麼久了,也沒見發展幾個銷售渠道,提升酒廠的銷售額。”朱茂林接了陳浩的煙。
望著陳浩老丈人家的方向,很憤恨。
“聽你這話,好像如果你當上了業務科的科長,就能把酒廠的銷售額提起來?”陳浩問道。
他摸出火柴,給朱茂林點煙。
朱茂林擺手,陳浩還是堅持,給對方點上了煙。
本來,他是打算把老丈人當成是中間人,或者說是釘子,看能不能在市酒廠這邊撈上一塊肉吃吃。
可老丈人不上道,還抱著市酒廠不會垮,會一直存在的心思,加上有大舅哥,搞不好到時哪怕有撈肉的機會,老丈人會將筷子遞給大舅哥。
既然這樣,那就再釘個釘子。
朱茂林似乎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