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芬睡不著,祁家大多數的人都睡不著,尤其是女人。
祁良生盤腿坐在床頭,看著妻子在梳妝臺前一樣一樣試戴首飾。
打了個哈欠,祁良生懇求:“要不先睡吧?”
激動了一天的李華轉過身,甩甩頭:“好不好看?”
眼皮嚴重打架的祁良生用力點頭:“好看,你戴什麼都好看。先睡吧?”
李華挪到床邊,推推瞌睡的丈夫:
“良生,你說,咱們要不要也讓多多習武啊?”
祁良生瞬間清醒。
李華收起臉上的笑:“怎麼?你不願意啊?”
祁良生抹了把臉,歎了口氣:“這事兒我沒跟你說過。
多多出生後,白爺爺提過一嘴,等多多長大了,教他習武。
我媽當時……”
李華的臉色頓時變了:“你媽當時迴絕了?”
如果隻是迴絕就好了。
祁良生委婉地說:“我媽當時說,她舍不得多多辛苦。
說多多以後是要讀書,當文化人的。”
沒說他媽當著白爺爺的麵哭,說練武有多苦,她多舍不得之類的話。
換誰,聽著人家的親奶奶這樣說,也不會再提。
李華氣得一拳頭砸在祁良生身上:“你就沒嘴麼!”
祁良生抓住媳婦的手:“我們當時都不在。
後來過年迴去,我跟我爸開玩笑說讓多多練武,我爸才跟我說的。
白爺爺不提,我們也不要問。”
李華氣得眼圈都紅了,她用力咬著嘴,扭過身,不想理祁良生。
祁良生拍拍妻子:“就算沒有我媽的事,我也不好開口。
前幾年,我一句沒跟白爺爺說過讓多多跟著習武。
不能說看著安安現在‘功成名就’了,咱們又來提。
而且你當習武輕鬆麼?”
祁良生把表弟小時候如何習武的過程講給妻子聽,說:
“練武真的很苦。
你看全世界那麼多武者,有幾個達到了安安的高度。”
李華就這麼一個兒子,當然也舍不得她吃苦。
可她這個做親媽的話都沒提,就被孩子奶奶先迴絕了。
那能一樣麼!
祁良生又勸道:“我們好好教育多多。
他讀書上大學,一樣能有出息。”
李華低著頭抹眼淚,祁良生也隻能好言相勸。
“多多現在就算習武了,白爺爺也不可能親自帶了。
白爺爺早就說了,他的徒弟隻會有安安一個。
你也看到了,嶽爺爺的徒弟也都是成年人。
多多那麼小,咱們若真就提出來了,那你說,誰來教多多?”
李華止了淚。
“安安是不可能的。
白爺爺也說了他不會再帶徒弟。
難道咱們讓嶽爺爺和霍宗師他們來給咱們帶孩子?
這不合適。
說起來,嶽爺爺是安安的師伯,跟咱們可沒太大關係。”
李華抽了張紙巾,不哭了。
“如果以後,多多有機會習武,我一定把他送過去。”
李華扭頭看丈夫:“真的?”
“真的!”
祁良生用力點頭,
“說不定,這次宴會後,華國就會公開古武者了。
那以後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去習武。
多多畢竟有優勢。
就算不能跟嶽爺爺和白爺爺習武,他肯定也不會缺師父。”
李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但她也知道丈夫說的對。
可說來,還是她那個前婆婆不做人!
有句話祁良生沒說錯。
這次宴會後,華國上層也確實是打算公開古武者、古武界了。
第二天一早,淩靖軒吃完早飯就走了。
他要先去見葉家的人,然後去酒店再次確認今晚宴會的布置,還要迴一趟淩家。
祁玉璽照舊事不關己地在賴床。
葉家的人也全都來了。
因為祁家人住在祖宅,他們也就沒過來,而是住在另一家酒店。
上京所有能排的上號的酒店現在全部爆滿。
這個時候,上京還沒有那麼多的五星級酒店,酒店的房間是相當的緊張。
下午4點,一輛加長車,三輛商務車,拉著百裏家祖宅所有要出席晚宴的人,前往酒店。
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的祁家人緊張極了。
淩家和葉家的人會提前抵達酒店等著。
祁家的女眷們要在酒店梳妝打扮。
宴會的時間定在晚上7點。
6點半,一輛輛的車抵達上京大酒店的門口。
上一次為百裏元坤和嶽崇景舉辦宴會的地方也是在這裏。
上京大酒店的員工們這一次更是拿出了他們最佳的工作狀態,來籌備這場宴會。
時間緊,任務重。
酒店的全體員工可以說是加班加點,來完成這一次任務。
舉辦這場宴會,不單單是淩家人的私事。
在淩家定下上京大酒店後,上京大酒店的大老板就接到了來自軍部最高長官副官的電話。
樓上,這輩子第一次打扮得如此靚麗的祁秀紅和張芬都快哭了。
這高跟鞋太高,不會走路!
這裙子太漂亮,弄髒了咋辦?
這首飾太貴重,萬一丟了呢……
饒是平時也會化化妝的李華,也都覺得今天的妝容太華麗了。
她結婚時的妝容都沒這麼“正宗”!
女孩子們也就萬玲玲和祁雲霞還能冷靜,就是法麗哈都有點怕怕的。
她也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
但時間快到了,她們得下去了。
祁橘紅親自帶著大姐和二嫂。
姑娘們和唯一的嫂子,就全部交給萬玲玲和祁雲霞。
百裏元坤和嶽崇景帶著祁大爺爺、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
霍連元、嶽思元和嶽小鳳陪同在側。
嶽小龍、嶽瀚和洗禮帶著祁良生、齊平生和萬善全。
祁路根、祁路坎和萬福林則跟著淩靖宇、淩靖文和淩靖磊。
葉本昌夫婦年齡大了,沒來。
這種場合,葉家人不算陌生。
但今晚的古武者眾多,葉家的人集體由淩靖軒負責。
淩百暉和淩百翔則陪同軍部的高層。
7點整,由嶽崇景和百裏元坤帶領,所有在樓上的人步下樓梯,進入宴會大廳。
全場突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鄔棲山作為華國軍武處的處長,代表華國古武界和軍部,首先向嶽崇景和百裏元坤道喜。
接著,美國軍武處、阿聯酋古聯會、歐洲各國軍武處處長……
一個個在古武界跺跺腳,都要引發地震的大人物,向兩位邁入氣境的絕對大宗師恭賀道喜。
並且送上豐厚貴重的禮物。
這樣的場麵,祁大爺爺、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緊張極了。
嶽小鳳穩穩扶著祁四奶奶,霍連元和嶽思元則看顧好祁大爺爺和祁四爺爺。
在送禮結束後,祁橘紅帶著大姐和二嫂坐在一角的沙發,以此來緩解大姐和二嫂的緊張。
整個會場,百裏家的人和與百裏家有關的人都是被注目的焦點。
而果然如淩靖軒“開玩笑”那樣。
祁家的女兒和唯一單身的男生祁平生,獲得了很高的關注度。
對此,淩靖革不得不來到萬玲玲身邊充當護花使者。
用實際行動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萬玲玲有主了。
祁家人得到了很高的關注度,而祁橘紅可以說是關注度最高的人之一。
祁玉璽是郗琰鈺的親生兒子這件事,並沒有特別對外公布過。
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祁橘紅迴到了祁家。
郗琰鈺沒有和祁橘紅在一起。
但眾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郗琰鈺是明明白白地牽著祁橘紅的手下來的。
很多見到祁橘紅的人,都不由在心裏道:
【難怪祁玉璽長得那麼妖孽。】
祁橘紅和郗琰鈺的模樣都是一等一的。
祁玉璽先天基因就好。
郗琰鈺此時和郗家的人在一起,並沒有叫祁橘紅過去;
也沒有把郗家的人介紹給祁橘紅,和祁家人認識的意思。
郗舒語不知道是因為被警告了還是別的什麼。
她和丈夫,侯家家主侯永權在一起,沒有去打擾郗琰鈺。
也沒有以自己是祁玉璽姑姑的身份,去找百裏元坤和嶽崇景攀談。
不過祁玉璽沒有露麵,郗家和郗舒語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有所克製還不得而知。
在場的許多人似乎也習慣了祁玉璽在這種場合的遲到。
臉龐發僵的張芬小聲問:“安安還不下來啊?”
祁秀紅也不明白,去看妹妹。
祁橘紅看看樓梯的方向,說:“琰鈺說他這種場合通常不會太早露麵。”
祁秀紅立馬道:“安安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了。
以前讀書的時候沒少埋怨老師不許他戴帽子。”
張芬了然地點點頭:“可不是。
安安每次去學校就有女生衝他叫,他可不喜歡了。”
祁橘紅羨慕大姐和二嫂對兒子的了解。
但就如兒子說的,她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不然兒子會更看不起她。
華國古武界稍微有點分量的人都來了。
百裏家還是給了華國古武界絕對的麵子。
今晚,可說是華國古武界最揚眉吐氣的一天。
最鬱悶的就是東瀛古武界。
他們沒能趕上祁玉璽進階時的真氣。
因為伊藤家對祁玉璽的刺殺,東瀛方麵最初還為伊藤家打掩護。
這次宴會,嶽崇景和百裏元坤都直言不想見到東瀛的古武者。
所以華國方麵也沒有邀請他們。
其實東瀛的古武者來了。
但他們沒有宴會的邀請函,不得其門而入,隻能在外幹著急。
百裏元坤和嶽崇景無償地送給華國軍武處兩份玄級極品的功法。
受邀前來的軍部高層也是麵帶喜色。
百裏家的古武者今天全部出動。
軍武處派了100名武官,和特種大隊共200多名特種兵,保護百裏家祖宅的安全。
防止有宵小或有心人士趁機潛入百裏家(偷竊)。
宴會開始了一個小時後,也就是8點鍾,淩靖軒上樓了。
隨著他的上樓,很多人的目光都追了過去。
偌大的宴會廳內有片刻的安靜。
大部分的人都猜出淩靖軒這是幹什麼去了。
郗家的人尤其關切地盯著樓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