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玲玲生下孩子,淩百翔和楚妍是特別的高興。
淩靖磊也鬆了好大一口氣。
他和鄭男是丁克。
父母雖然沒催生,但他的壓力還是有的。
如今淩靖革有了孩子,他的壓力就陡然消失了。
不過一直都沒有想過要孩子的鄭男,在抱著淩君泰這個大胖小子時,突然也有點想生孩子了。
淩家現在邁入了古武之列,她和淩靖磊不生一個孩子有點浪費家中的資源。
萬玲玲在淩宅坐的月子,祁秀紅和楚妍兩位媽媽親自伺候的。
葉鳳還專門從香港找了一位育兒師過來照顧孩子。
女兒從懷孕、生子到之後的坐月子、帶孩子,祁秀紅幾乎都沒操什麼心。
就算伺候月子,也有保姆幫忙。
淩靖革有子萬事足,練功上也更加刻苦了。
嶽崇景和百裏元坤親自給孩子捏了骨。
這孩子的根骨不錯,日後完全可以練武。
等他長大了再用“黃泉再造湯”給他提升一下根骨,以後也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因為祁玉璽和淩靖軒不在,淩君泰的滿月,淩家隻在淩宅擺了幾桌酒。
請親戚和關係特別要好的朋友來慶祝了一番。
後來淩靖軒迴來,他的身體又成了那樣,淩君泰的百日宴也同樣低調地辦了一場。
過年了。
今年這個新年,百裏家、祁家和淩家眾人的心情與以往都有不同。
這一年,祁玉璽缺席。
祁家人齊聚上京陪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百裏元坤過年。
祁玉璽平時在家裏也是相當的低調。
可是少了他的新年,每個人卻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戈壁,地下基地。
祁玉璽隻著了一件青衫單袍,蓮花坐式,閉目練功。
他的臉色煞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身下的蒲團全部結了冰!
丹田下方,幾團黑影在彼此劇烈地衝撞著。
丹田在瘋狂地運轉,伏陰心訣把戈壁的陰氣吸收進丹田。
瘋狂運轉的丹田,再把祁玉璽的陽氣傳遞給那幾團黑影。
彼此衝撞的黑影似乎在角逐著什麼。
其中一個黑影漸漸累了,頃刻間就被其他的黑影吞噬。
祁玉璽身下的蒲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結了一層冰。
當丹田下方最終隻剩下的兩團勢均力敵的黑影後,兩團黑影不再衝撞。
而是友好地呆在了那裏,一動不再動了。
坐在那裏的祁玉璽,膚色白得猶如一具屍體,就連胸膛都沒有了唿吸應有的起伏。
隻有能窺探到他丹田的人才能發現,他其實仍活著。
因為他的丹田運轉的速度更加的瘋狂。
源源不斷的陰氣從戈壁深處匯聚而來,把他丹田中的陽氣擠壓出去,傳輸到那兩團黑影中。
“嗚——”
戈壁的夜晚,風聲令人毛骨悚然。
負責在這裏護法值守的人們,本能地察覺到了幾分異樣。
其中的很多人對風聲中夾雜的某種聲音毫不陌生。
軍武處、百裏家和玉郗園那邊都及時得到了戈壁基地的消息,也更加密切注意著。
因為祁玉璽在閉關,不管是百裏元坤、嶽崇景,還是郗琰鈺,都沒有打算也去閉關。
他們要在祁玉璽出關,或者需要的時候可以馬上趕過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
3月17號,戈壁基地的電話在半夜驚醒了淩靖軒。
祁玉璽閉關的那個基地,突然在10分鍾前出現了結冰的情況!
戈壁會下雪,會很寒冷,三月的戈壁氣溫也確實還很低。
但基地是從地麵開始結冰!
地麵哪來的水!
而且從一個月前,戈壁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始終充斥著某種鬼嘯聲。
聲音不大,至少比不上祁玉璽進階和入定後的鬼嘯聲那麼強烈。
但可以清楚地辨別出確實是鬼嘯(聲)。
可這種結冰的情況卻絕對是頭一迴!
百裏元坤、嶽崇景、郗琰鈺和淩靖軒親自跑到戈壁去看了看情況。
鄔棲山和滕蒼也趕了過去。
他們趕來時,整個地下基地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經全部被冰覆蓋。
淩靖軒臉上的疑惑誰都看得清楚。
很明顯,他也是不清楚原因的。
在戈壁停留了一周,基地外除了冰層越來越厚外,沒有別的變化。
鬼嘯聲也確實沒有特別震耳,百裏元坤等人就離開了,返迴上京。
淩靖軒的身體已經恢複了許多,隻是看起來仍太過削瘦。
又過了一個月,整個基地裸露在外的部分被厚厚的冰層覆蓋。
夏天到了,戈壁白天幾十度的高溫都沒能令冰層消融。
鬼嘯聲已然可說是清風細雨般的溫柔。
到了9月的時候,基地從遠處看過去就是一個白色的大冰疙瘩。
曾有武官去碰觸過冰麵,直接被冰層內的陰寒之氣給刺出了內傷。
如果不是他當場服下了合靈丹,他的丹田一定會受損。
沒有人再敢靠近冰層。
在基地開始結冰之後,四郗就再也沒能送食物進去了。
祁玉璽在基地深處閉關,卻不吃不喝。
百裏元坤甚至都沒心思練功了,擔心不已。
淩靖軒和郗琰鈺也擔心不已。
對入定中的古武者來說,一兩個月不吃不喝,甚至三四個月不吃不喝都有可能。
可祁玉璽已經有半年不吃不喝了!
不僅食物無法送進去,水也沒有辦法補給。
11月,戈壁的緊急電話再次打了過來,冰層開始消失!
不是消融,說消失!
百裏元坤、嶽崇景,已經完全恢複過來的淩靖軒,和從閉關室裏緊急出來的郗琰鈺再一次連夜趕往戈壁。
而淩靖軒剛從軍武處的專機上下來,手機才開機,霍連元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大師兄。”
“靖軒!安安找你找不到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了!”
“什麼時候的事?!”
淩靖軒大驚失色地看向師父三人,霍連元在那邊說:
“一個小時前!
安安找你和師叔!
我說你和師父、師叔還有郗家主去戈壁了。
他說讓基地外的所有人全部退開,讓你一個人進去基地。
讓師父、師叔和郗家主等在外麵。
說讓你開自己的車去,準備一個大籃子或手提包。
吩咐了這些他就掛了電話。”
大籃子或手提包?
淩靖軒第一個想到的是要裝祁玉璽換下來的髒衣服。
他嘴裏說:“我知道了,我們馬上趕過去!”
掛了電話,淩靖軒把霍連元的話又快速複述了一遍。
沒提大籃子,隻說要帶一個手提包。
期間郗琰鈺給兒子打電話,對方手機關機。
郗琰鈺立刻說:“我在這裏有車,開我的車走。”
他看向鄔棲山,鄔棲山:“我馬上下令讓那邊的武官退場。”
四郗過來這邊護法,郗琰鈺是派了三輛專車的。
淩靖軒當然也有派專車。
郗琰鈺挑了一輛最適合在隔壁駕駛,並且內部最為寬敞的越野車。
鄔棲山派人拿了一個軍用大提包過來。
在軍用機場找一個提包還是比較容易的。
淩靖軒著急趕過去,他來開車。
鄔棲山和滕蒼開了另外一輛軍方越野車。
兩輛車向地下基地趕去。
基地,山洞裏有著明顯的血腥氣。
祁玉璽好好洗了個澡,然後擦幹身體,穿戴好。
弄髒的地麵已經被他大致清理過了,不過仍可見一些血跡。
把積壓的髒衣服拿到洞外,祁玉璽盤膝坐在另一個幹淨的蒲團上調息。
給霍連元打過電話後他就關了手機。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到床邊,彎腰抱起一個被床單包裹的一團,走了出去。
把大包裹放在髒衣服上,祁玉璽返迴山洞,放下閘門。
在蒲團上盤膝坐下,他就那樣直接入定了。
淩靖軒開車趕到基地外時,冰層已經全部消失。
留守在外的幾名軍武處武官在見到自己的上司後,開車離開。
鄔棲山和滕蒼確認了冰層確實消失了,地麵上也沒有任何的水份留下,也迴到車上先行離開。
畢竟祁玉璽言明其他人等退場。
四郗仍留在這裏。
郗龍給淩靖軒打開閘門,把閘門的密鑰交給家主後就和另外三人先行駕車離去。
現場隻留下了淩靖軒、嶽崇景、百裏元坤和郗琰鈺四人。
淩靖軒看向三人,在三人都對他示意後,他提著軍用提包,向基地內跑去。
進去後,他關閉了入口閘門。
百裏元坤:“安安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讓靖軒一個人進去,讓我們等在外麵,還讓其他人都退場?”
嶽崇景蹙眉搖頭:“我也想不通。”
郗琰鈺:“安安不會又要‘吸幹’靖軒一次吧?”
百裏元坤和嶽崇景猛地看向他。
接著兩人的眼裏出現懷疑,不會真的又要“吸”一次吧!
淩靖軒一路運功可說是飛馳而走。
當他來到閉關的山洞前,卻隻看到山洞的閘門是關閉的。
閘門外不遠處的地上放著明顯的一團“髒衣服”。
淩靖軒先繞過那一堆走到門前,拍拍門:“安安?”
裏麵半天沒動靜。
淩靖軒低頭,一眼認出那一堆不僅有髒衣服,還有一條他們帶來的床單。
床單明顯包裹著什麼,估計也是髒衣服之類的。
淩靖軒又拍了拍門,裏麵仍舊沒有動靜。
安安搞得這麼神秘,不會就是讓他來收髒衣服的吧?
無奈地歎口氣,淩靖軒上前兩步,蹲下。
這一蹲下,淩靖軒就察覺到不對了。
有股淡淡的血腥氣!
而且包裹內明顯有一股熱氣在發散!
淩靖軒抬手放在床單包裹上,手掌下是什麼!
他立刻掀開包裹。
當包裹內的一角露出來時,淩靖軒失聲驚叫,眼珠子幾乎因為過度的震驚而脫窗!
這一眼,淩靖軒的頭皮都要被震沒了!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能把他嚇到如此魂不附體,足以想見“包裹”裏的東西有多“嚇人”!
大腦有幾秒鍾的空白,淩靖軒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手忙腳亂,唿吸不穩地把包裹整個掀開。
就見!
被這條他以為的髒床單包裹在其中的,是兩個明顯剛出生的!
正在熟睡的!
臍帶都還沒剪掉!
還連著胎盤!
身上、腦袋上都還粘著血水!
有著厚厚胎脂的小嬰兒!
淩靖軒用力眨眼睛,誰來告訴他!
這是!
這是!
什麼東西!!
大籃子……提包……
淩靖軒慌亂地抬頭看了眼落下的閘門;
又低頭看看床單裏的兩個嬰兒。
這是大籃子或提包能裝的“東西”嗎!
身體一個哆嗦,淩靖軒遲鈍的大腦終於開始連接外部信號。
這裏可是戈壁灘啊!!
他雙手發顫地迅速裹上床單。
正要抱起來又急忙收手,趕緊把外套脫了下來鋪在地上。
把包裹放在外套上,再裹住。
兩個孩子睡得沉,淩靖軒都能清楚地聽到他們唿吸的聲音!
抱起裹好的兩個孩子,淩靖軒再看了一眼那個大提包,最後還是把兩個孩子小心放了進去。
顧不上去敲開門問問小愛人這兩個孩子到底是怎麼迴事。
淩靖軒一手提著提包,一手托著提包下麵,拔腿往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