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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母親讓自己平身,方德福抬起頭來看看母親身旁坐著那個四五歲的小胖娃娃。


    這大概就是母親所說的那個救命小恩人了,果然這小哥兒長得肉嘟嘟的好喜慶,自己一大把年紀也不好給這小孩行禮。


    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對自己家的四個娃招招手:“你們四個上前來,謝謝小恩人的救命之恩。”那四個小孩聽到自己老爹的命令,不敢不從,紛紛上前給程風行禮:“謝謝小公子救命之恩。”


    程風坐在軟榻上,兩隻小肉手甩的跟抽風機似的:“莫要謝,莫要謝,我和方奶奶隻是互相幫助而已,當不得救命之恩。”


    方老太太摸摸程風的腦袋:“小哥兒好生的謙虛,沒有哥兒的幫忙,咱家不知道還要傷多少人,小哥兒當得起救命恩人。”


    方德福也隨著自家老娘的話頭跟隨:“小公子客氣,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救命之恩,小公子自然當得。俺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你們祖孫說說笑笑的,是在啥什麼喜事?”


    方老太太笑嘻嘻的:“沒說什麼,咱家請恩人上門,本意原是感謝小恩人的救命之恩,小公子竟然還給老身帶了禮物來,剛才正在說著那禮物,你們就來了。”


    方德福堆集一臉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程小公子真是太客氣了,本該俺家給你準備謝禮,反而成了你給俺家送禮物,這真是失了禮數。”


    程風一臉天真無知的樣子:“方伯伯客氣了,小子也是第一次登門拜訪,空著手來也是失了禮數。隻是小子這次出門並沒有專門準備禮物,隻得準備了一小物件,剛才正準備打開給奶奶過個目,方伯伯你就來了。紅玉姐姐,打開盒子讓方伯伯去看看。”


    “是,少爺。”紅玉走到茶桌旁。把那個禮盒的繩子解開,輕輕的打開了蓋子,小心翼翼的把盒子裏裝著的物件捧出,輕輕的放在桌麵上。


    那所謂的小物件剛放在桌麵上,方老太太,方德福,方夫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這、這、這是琉璃還是水晶?這物件晶瑩剔透的,還會閃紅藍色光斑?這也太精巧了。”


    程大少一臉的滿不在乎:“這是琉璃的,也不值多少錢,我出門的時候,順手從母親房裏拿的出來玩的,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房裏那麼多的琉璃水晶我都沒拿,隻單單拿了這件。現在看來這就是緣分,隻有這件琉璃配得上奶奶的仙風氣質。應該是當初我拿這物件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會遇見奶奶,這應該就是大人們說的天意吧。”


    程風本來想說這琉璃像看著都慈眉善目的和奶奶很像,可是想想還是算了,這假話說的太過怕會被雷劈。咽了咽口水,硬是把禿嚕到嘴邊的彩虹連環給吞了迴去。


    方老太太好歹也是富貴了一輩子的人,這東西值不值錢她能不知道。方德福也是當家多年的人,自然也知道這物件價值肯定不菲。


    那方夫人更是被那晶瑩剔透的光澤,給驚得暈暈乎乎的,這是琉璃嗎?肯定不是啊,這就是件寶貝啊。這小公子家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的寶貝都能隨便讓小孩子拿出來玩。還能隨手當做禮物送人。


    一家人看的是晶瑩剔透的琉璃,那是目瞪口呆。方老太太腦袋有些暈暈的:“程小公子,你這禮物也太貴重了,你讓奶奶如何迴禮?”


    方德福也在那裏不住的點頭:“是啊,是啊,你這禮物太貴重了,俺家沒法迴禮啊。”


    方夫人感歎之餘,也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小公子家也真夠粗心的,就這樣帶著見寶貝到處亂跑,也不怕碎了?”


    程風擺擺手,一臉得意洋洋的:“小意思啦,這也不值多少錢,奶奶隻管放心收下,不用迴禮的。”


    方德福那最小的兒子哇哇的叫著:“這個東西好好看,亮晶晶的俺要摸摸。”


    那方夫人劈頭就給兒子後腦勺一巴掌:“滾一邊去,啥都想摸摸,這也是你能摸得的。”


    方老太太定了定自己跳動的心,指了指紅玉:“把這個物件收起來吧,可別摔碎了。”


    “是,老夫人放心,這類的物件常玩,手熟的很,不會摔碎的。”紅玉笑嘻嘻的,又把那琉璃,裝迴了禮品盒子裏。


    看著紅玉把那盒子蓋好,方老太太這才放了心:“小哥兒,你平時喜歡什麼?跟奶奶說。奶奶看看家裏有沒有合你心意的。”


    程風一臉的洋洋得意:“不瞞奶奶說,我和別的小孩好像不一樣,我不喜歡玩具,也不喜看見別人受苦,但我就喜歡船,大大的那種船。”雙手還用力的往身體兩邊擺,比了一下長度,表示很大很大。


    一聽這小公子喜歡船,一下子就捅到了方老太太的內心深處的那條神經。老太太看著自家兒子兩眼一瞪:“聽見沒有?程小公子喜歡船,你把你那兩條破船送給小公子玩一玩。”


    方德福愣了愣,那可是大海船,不是小玩具,這能給小孩子玩嗎?正要說話。就聽到那程小公子滿臉喜色的問:“方伯伯有大船?”


    方德福正想說沒有,就聽到自己母親在那裏氣唿唿的接了一句:“別說是大船,他還有個船廠呢,花了不老少的錢,一分錢沒給家裏掙到,七八年了,賣也賣不出去,天天還得養著一幫子人看護著,幾年下來,本錢都賠了個底調。”


    方德福一聽完了,這小子的話頭勾起了自己母親的火氣,自己又要挨罵了。趕緊的把頭低了下去,準備接受母親劈頭蓋臉的怒火。


    不想那程小公子竟然喜滋滋的說道:“奶奶不要生氣,既然方伯伯的那船廠賺不了錢,還天天的惹奶奶生氣,那不如便宜點賣給我,我買來玩。”


    方德福眼睛都瞪大了,這小孩的口氣真是夠大的,偌大一座船廠隻是買來玩。自己要是再不說話,自家母親怕是要被帶到溝裏去。趕緊的,咳嗽了兩次聲:“咳、咳,俺說小恩人啦,那船廠可不是個玩具,不是三兩五兩可以買來玩的。”


    程風也很大方:“我知道啊,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一座船廠而已,能值得了多少錢?我想兩三千兩定也是夠的。”


    這方德福也是說話說順溜了,再加上對方是個小孩,也沒有什麼心理上的防備,聽著程風說船廠兩三千兩夠了,便隨口接了上去:“兩三千兩哪裏夠,俺當初可是投了八千兩。”


    程風輕輕的歎了口氣:“我說方伯伯呀,你當初是投了八千兩,可這都七八年了,你一文錢也沒掙迴來,那可是木材,再擺上幾年,等到那些木材全部腐爛,別說是兩三千兩,就算兩三百兩估計都沒有可能再賣出去。


    我也是看著奶奶提起你這船廠就生氣,擔心奶奶氣出個好歹來。才想著自己買個船廠來玩玩,反正我又不需要他掙錢,隻要我能玩得開心就好,花個兩三千兩買開心,我娘也會支持我的。”


    又用手拉了拉,坐在自己旁邊的方老太太:“奶奶你說是不是?伯伯把那船廠賣給我,奶奶也開心了,定然能夠長命百歲,伯伯也省得天天挨罵,定然也能天天開開心心。我能有個船廠玩耍,我也天天開開心心。這樣大家都好,奶奶開開心心,伯伯開開心心,我也開開心心,我娘也能開開心心,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多完美的一件事。”


    方老太太聽了程風的話,又想著這小娃子隨手就可以拿出一件價值連城的東西來做禮品,送給自家這種萍水相逢的人。必然是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沒個準數,家裏定然也是慣著不在乎自家孩子花多少錢的主。


    像這種千載難逢的冤大頭,到哪裏去找。過了這村,定然不會再有這店。自家兒子那船廠砸在手裏七八年,再這樣放下去正如這小孩說的,那木材全部都腐爛掉,那還能賣給誰?


    既然這小家夥喜歡買,那就賣給他,自己多少能迴點本,那也比血本無歸的好。反正是他自己要買的,也不是自家強迫著賣給他的,到哪去說咱也不理虧,就算他的家長找來,咱也有話說不是。於是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小哥兒真的想買個船廠來玩?”


    “當然了,我說話都是算數的,奶奶一提到伯伯那船廠就生氣,我幫伯伯買了,這樣奶奶就不生氣了,奶奶不生氣了,伯伯就少挨罵。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完美的事。”


    “奶奶知道你說話算數,隻是奶奶擔心你買了之後你家裏的大人不同意咋辦,那可不是小數目,好幾千兩啊。奶奶也擔心你亂花錢迴去被你娘揍。”方老太太一臉慈祥,很為程風擔心的樣子。


    “這事情好辦,我讓我家的管家來簽字畫押,我娘就不能說是我自己做的主了,那是管家都同意了,買了自然就沒事了,再說了,幾千兩的小事,我娘都懶得管。奶奶隻管放心就是了。”


    方德福在旁邊有些憂心忡忡:“母親,小恩人他就是個小孩子,這麼大的事,咱可不能坑他,要是以後他家裏大人找上門來,那可咋辦?咱們坑個小孩子,官府那裏也說不過去呀。”


    程風瞪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小眼睛,一臉的滿不在乎道:“方伯伯莫要擔心,隻要方伯伯把那造船的船匠,海邊那碼頭那海灘莫要克扣了,就不是坑我。咱們可以去官家那裏辦官契,有了官契,俺家大人找上門來也沒用。”


    方德福跟著小孩說不通,便看著自家母親:“母親這三千兩賣了船廠,還帶著船匠,碼頭海灘地有些虧呀。請母親三思。”


    還不等方老太太說話,程風就把話接了過來:“方伯伯,你這船廠除了我怕是沒人會買,誰買去誰虧本,也就我不在乎這點錢,就買來玩幾年。也正好給自己找個借口,有事沒事的能跑來寧海陪奶奶玩。


    你如果不賣,再有個五六年,那木材全部都腐爛成了渣,到時候一兩銀子都不值,你每年還得按時上交商稅,那豈不更虧。要不是我看著奶奶提起你這船廠就生氣,我都懶幫你。”


    方老太太一聽這話也有理,如果這小孩一年來自己這裏玩幾次,每次都送這種珍貴的禮物。那不比這破船廠值錢。


    再說了,就小孩今天送的那尊泰山奶奶像,那就值這破船廠的錢。怎麼說自家也不虧,還能賣個兩三千兩,也算是賺。


    自家本著報人家救命之恩的,一文錢的禮物沒有送出去,反而從他這裏賺了兩三千兩,自家還有什麼好說的?這等好事上了門,就自家兒子這一根筋想不過來。


    想到這裏老太太突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這就是個財神啊,福星啊,來幫自家解包袱的恩人啦,見自家兒子還想說什麼。


    老太太眼睛一瞪當場拍板:“別說了,這事娘說了算,馬上派人去把那些沒在船廠的船匠全部叫迴船廠去。把那些地契身契,船廠的賬本全帶過去,去請小公子的管家一起到船廠去清點清點,這次就這麼定了,方管家。”


    站在門外的方管家,把裏麵的對話全都聽了個十乘十,把個方管家驚出了一頭的冷汗。這程小公子原來不是說著玩的。竟然是真的要買一下這座船廠。自己今天多了這嘴,也不知道對方家是禍還是福。聽到裏麵的老夫人傳喚,三步並著兩步跑了進去:“老奴在,老夫人有何吩咐。”


    方老太太看著方管家吩咐道:“你帶著船廠的地契身契到客棧去找一下小公子的管家,把小公子買船廠的事和管家說一說,如果管家沒什麼異議,你就帶著他去船廠查點一下財產。找官府的人做個中證,就把契約簽了。”


    “好的,老奴馬上去辦。”方管家鞠躬行禮就要離開。


    見方管家要走,程風叫了一聲:“方管家等一下。”方管家聽見小公子叫住自己,便停下的腳步:“小公子還有何吩咐。”


    程風迴頭對著種花桂英說:“桂英姐姐,你和方管家一起去,你就把我在這裏買船廠的事告訴程二虎,讓他多帶一些識字的人去把那船廠的物件都清點一下。”


    “少爺請放心,定然能把這事情辦好。”種花桂英給屋裏的人鞠了一躬,跟著方管家走了。


    種花桂英知道今天方管家和少爺在馬車上說的話很關鍵,反而是和方老太太的談話中,隻有那三千兩的價格是二老爺需要知道的,必須得和二老爺說清楚。要不然少爺也不會讓自己跟著方管家來辦理這事。


    跟著方管家的馬車從耳門出了方家大院,右轉一路向北,繞到北城門又轉道向南,剛進入北街口,種花桂英便看見了正帶著幾名小保鏢在街上轉悠的程二虎。


    種花桂英正想大聲喊二老爺。又覺得不對,少爺說的二老爺現在是管家,那就不能叫二老爺,叫二老爺準會穿幫,那就壞了少爺的事。


    可又不敢直接喊名字,咋辦?那就直接叫管家,種花桂英覺得有理,便扯著嗓門大喊:“程管家,程管家,請留步。”


    正帶著幾個小弟東張西望瞎逛街,熟悉道路的程二虎,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程管家。心中納悶,誰在叫程管家?聲音還這麼熟。這牟平城管家還真多,逛個街都能聽見有人在叫管家。出於好奇心,明知道不是叫自己,還是四處瞎張望,想看了看那個程管家在哪,又是誰的叫程管家,聲音還那麼熟。


    不想剛才迴頭,眼睛還沒掃蕩街麵,便看見一輛馬子上站著一個熟悉的丫頭,正在那馬車上大聲的唿喊程管家。


    程二虎有點懵,這是咋迴事,桂英那丫頭竟然坐的不是兒子的四輪馬車。還大聲的叫程管家。自己帶的在一群人裏隻有自己姓程,莫非這程管家叫的是自己?


    程二虎有點好奇,便帶著幾個小跟班,跑到了馬車麵前。可剛靠近馬車,那桂英丫頭便興高采烈的同自己打招唿:“程管家,今天的運氣真好。少爺正有事讓我來找你,沒想到在這裏就遇見了。”


    聽說桂英丫頭一本正經的叫自己程管家,程二虎知道自家兒子肯定又在搞什麼事了。沒有辦法,隻能配合,也裝作吃驚的樣子:“桂英丫頭,小少爺讓你找俺有何事?可是少爺出什麼事了?”


    種花桂英擺擺手:“迴程管家話,少年沒事,是少爺買了方老夫人家的船廠。讓方管家和我來找你,去船廠清點清點物資,還讓你多叫幾個識字的去。”


    兒子就去了這麼一會兒,就買了一家船廠,這讓程二虎感覺震驚不已。自己從文登縣帶出來的五千兩紋銀,這才到半路就沒了?


    看著程二虎還在那裏發愣。種花桂英趕緊提醒:“程管家趕快上馬車,咱們得迴去套車出城。”


    被小丫頭提醒的程二虎趕緊的迴身招手幾名小保鏢:“情況有變化,趕緊的上車俺迴去。”說完便扶住車轅,轉身爬上了馬車。幾個小保鏢匆匆忙忙跳上了馬車。一行人便往馬車店趕。


    路上,程二虎問方管家:“你們家那船廠離這可遠?路可好走?”


    方管家坐在馬車上搖頭晃腦的:“不遠不遠,從北門出去三十裏地就是,路倒是好的很。趕著馬車跑快一點,半個時辰就到。”


    程二虎一聽還有三十裏地,那還不遠。這天色也不早了。看來今天最多也就是去認個地點,查點不出什麼來了。


    天氣還是很冷,街上也沒什麼人,所以馬車跑的還是挺快。隻幾十個唿吸,馬車便穿過了北大街來到車馬店,剛進馬車程二虎就開始,大唿小叫的:“王掌櫃、朱掌櫃、宋掌櫃,趕緊的套車,咱們出去一趟,有急事。”


    王、朱、宋三個掌櫃,正在坐在車馬店的大堂裏研究晚上該不該給那群小子吃肉食。就聽見外麵程二老爺大唿小叫的聲音。三人以為出了什麼事,慌裏慌張的都跑了出來。一聽說是有急事讓趕緊套車,三位掌櫃正準備安排。


    就見種花桂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三位掌櫃帶上你們的徒弟,套一輛馬車,騎兵哥哥們全部都去,手腳麻利點,咱們一盞茶之後出發。三位掌櫃的徒弟到方掌櫃的馬車上去,程管家和三位掌櫃與我同乘一車。”


    三位掌櫃一看這二老爺都沒有發話,指揮的竟然是小少爺身邊的桂英丫頭。心想這肯定是少爺安排的什麼事,二老爺都不知道,這才把大家安排在一個馬車上去,方便路上交待情況。


    三人都是心思靈透的,知道這時候不能瞎問,趕緊的安排人手套了馬車。眾人紛紛上了車,才跟著方管家的馬車,在十三名騎手的護衛下,奔了北門出城。


    在趕路的途中,種花桂英才把少爺在方家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著重提醒了少爺在馬車上和方管家說到的方家船廠的細節。


    並詳細的闡述了自己對少爺意識的理解:“根據少爺說話的意思,我估計少爺讓我們去的重點是那兩條船,十幾戶船匠,還有那碼頭和和船廠所占的土地邊界在哪裏。至於那些木材數量夠不夠,倒不是特別的重要,隻要不是少得太難看,就沒必要細點。”


    三位掌櫃一聽這事,那就簡單了,隻要不是一顆一顆的清點樹木沒這麼麻煩。


    程二虎也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問價格:“這船廠多少銀子買的?”


    桂英掩著嘴差點笑出聲來:“聽了方管家說,他們家老爺當初搞船廠的時候,花了八千兩,被咱們家少爺一通的忽悠,忽悠成三千兩。少爺今天急著讓咱們去看看,就是想看一看那些地方值不值三千兩,如果不值,那這協議就不簽了,就說小少爺說的話算不了數,要迴去請示家主,反正他一個小孩說話不算數,也沒什麼。”


    程二虎這迴算是明白了,隻拍自己胸口:“還好,還好,才三千兩。自己帶的銀子還能剩餘些。”


    三位掌櫃也大徹大悟:“哦,我們明白了,少爺這意思就是值三千兩咱們就簽字買下,不值三千兩,咱們這裏除了他就沒一個是主人,他一個小孩完全可以賴賬不認。”


    種花桂英點點頭:“所以讓我跟著來和你們解釋,少爺想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明白明白,我們去清點的重點是那兩條船,那十幾戶船匠,那碼頭和那場地。隻要這些明確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程二虎也搖頭:“也不能說其他的也不重要,我們還是要看一看他有多少間房屋,還剩多少造船的工具,有沒有牛馬。”


    宋掌櫃搖搖頭:“聽桂英丫頭的意思,那些船匠都種了好幾年的地了,估計有牛馬也早被拉去種了地,船廠不會有的。”


    眾人都覺得有理。馬車輕車簡從的一路飛奔,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了海邊。馬車慢了下來,一眾人等這才鑽出馬車觀看。


    果然在不遠的地方看見兩條已經打造完成,但沒有掛帆的木船,正靜靜的停放在船塢裏。圍著這兩條船塢的兩邊有著長長的兩排土坯房屋。


    兩排房屋中間的空地上堆放著如山的木材。陳二虎暗暗咋說,這堆放的木材果然不少,十幾畝地肯定是有的。


    聽見有馬車靠近全場的聲音,土坯房裏出來了,十幾個婦人和老人,大大小小的孩子也有幾十個。雖然看上去一個個的都骨瘦如柴,但精神上還算過得去。應該是沒到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地步,看來方家對他們也不是特別的苛刻。


    那方管家跳下馬車,來到程二虎身邊說道:“程管家你看,這船廠的地界非常的明確,東臨沁水河,南抵係山,西抵北係山,當初俺們可是圍著邊界修了條小路環繞著這片沙灘,整整的二千五百畝沙灘,當初老爺買這片沙灘,可是花了整整一千兩。修建前麵的深水碼頭,花了二百兩,建了四座船塢又花了二百兩。


    建了200間土坯房花了六百兩,買了十幾戶船匠花了九百兩。那些婦人小孩,那都是他們家的家眷。加上這些年的開銷起碼也值一千兩了。擴寬維修這條大道又花了三百兩。購置各種工具又花了六百兩。雖然現在有些工具已經損壞了,也沒修,但當初可是實實在在花了這麼多的。


    又派人去遼東買了四千兩的木材迴來,據船匠說最少能夠打造十條船,現在隻打造了兩條便歇了業。


    好在當時請的五百雜工沒簽什麼身契,都是臨時的不需要老爺養,船廠開不下去,就一人給了五錢銀子把他們解散了,要不然老爺非得虧死不可。”


    這地方靠近海邊比較空曠,所有的物件都擺在那裏一目了然。程二虎覺得這地方,三千兩應該還是值的。可種花桂英不敢這麼想,她都讓人親自去看一遍,心裏才踏實:“三位掌櫃,你們各自帶人去看看那木材還能不能使用,那房屋需不需要大修?那碼頭破沒破損。船塢還能不能用?”


    三位掌櫃領命而去,各自開始忙活檢查清點。方管家,程二虎,桂英丫頭三人,才朝著住著的那十幾戶人家走了過去。


    方管家介紹道:“這十幾戶人家,主管事的全部姓杜,是一個家族的,祖祖輩輩都是造船的匠籍。當初老爺從登州水營請的。當時還是托了關係,費了不少功夫打典,花了九百兩才把他們從水營裏中淘換出來。


    後來這船廠開不下去了,老爺本來想把他們遣散,可是遣散了,他們也沒地方可去。加上他們也願意給咱家改做長工,隻要隨便給點吃的,讓他們有地方住就行,老爺也就隨著他們。”


    三人來到那些土坯房前,方管家叫來一個估計有六十來歲的老頭:“杜老漢,等那些個兒郎們迴來告訴他們,明天你們不用去下地幹活了,老爺把這船廠賣了,明天新主家會來你們這裏查點人口,你們都在家裏等著別亂跑。”


    程二虎在旁邊聽了這話有些撓頭,心想這生意成不成還不定呢,方管家這話說的是否太早了點。還不得等那幾個掌櫃的看看值不值這三千兩。


    要是全是破爛用不成,那個兒子肯定不會買的,心裏這麼想著,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隻是斜著眼睛看了看英丫頭,見她沒什麼反應,隻好在旁邊默默的裝啞巴。


    老頭子顫顫巍巍的:“方管家,那新主家這次沒來人嗎?”


    “主人今天沒來,在老爺那裏做客了,隻是來了一些下人查看情況。你有什麼話明天找你的新主家說,新主家心善,好說話的很。”


    “謝謝方管家,謝謝方管家。”姓杜的老頭,聽說新的主人心善,非常好說話,那死氣沉沉的眼神裏,竟然有了一點亮光。


    很快去檢查,房屋的人迴來了:“迴姑娘話,二百間房屋基本完好無損,隨便打掃打掃就可以住人。”


    杜老漢在旁邊補充道:“這位姑娘,那些房間俺們維護的挺好的。隔個十天半月都會去打掃一次。屋頂牆壁有損壞的俺們也會維修。”


    種花桂英微笑著點點頭:“老人家你們做的很好,少爺知道了,肯定會誇獎你們的。”


    杜老頭滿臉的皺褶有了些笑容:“當不得少爺誇獎,這是俺們應該做的,都是份內的事。”


    很快去檢查,碼頭的人也迴來了:“迴姑娘話,碼頭認真的檢查過了,至少在表麵看不出有什麼損壞,感覺上保養的很好。”


    站在旁邊的杜老漢又發話了:“這位姑娘放心,那碼頭我們也保養的挺好的,一點損壞沒有。包括那船塢也是,那船也是,俺們每月都會去檢查的。”


    種花桂英點點頭:“老人家你們做得非常不錯,少爺知道了肯定會獎賞你們的。”


    程二虎也在旁邊點頭誇獎:“你們確實非常的細心,是一群負責任的,值得誇獎。”


    杜老頭滿是褶皺的臉上笑容又多了一些:“都是應該的,都是應該的,那是分內之事,自然需要小心認真。”


    程二虎又問:“那兩條船能馬上下水行走嗎?”


    杜老頭的語氣很有信心:“當然可以,隻要再補上一次漆,掛上帆就可以下水行走。”


    “這樣的話就很好,等明天少爺過來看一看。少爺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這船廠要是買得成,你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又等了兩盞茶的時間,去檢查木料的人總算是迴來複命了:“迴姑娘話,所有的木材俺們都已經檢查過,雖然不是很懂,但木材的外表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有沒有腐爛。全部估算一下,有腐爛毛病的木材大概有一成左右。全部都是墊在最底層的那一批。”


    程二虎看了看天色,天已經快要黑下來了。再晚怕是進不了城,這才同方管家商量:“方管家,你看咱們現在是不是要先迴城,跟我家公子決斷。”


    方管家看著這天色也覺得太晚了,迴去不太方便,便點了頭:“既然這裏都已經看好,那咱們先迴去吧,明天早上再辦手續也不遲。”


    這兩位管家都決定要迴城,種花桂英才對那杜老頭交代:“老人家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不管任何人來這裏取用任何物,你們都要拒絕,要盡職盡責把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保護好,等到明天少爺過來查看,隻要你們做好了,少爺不會虧待你們的。”


    杜老漢點點頭:“姑娘放心,今晚上我讓那些小子們都不睡覺,也把這裏守的好好的定不會少了一根草去。”


    桂英很滿意:“那你們先去吃飯,我們就走了,明天再來。”


    當一群人趕到寧海城的時候,城門都已經關掉了,好在方管家麵子大,守城門的也認識他,這才花了一兩銀子讓守城門的兵丁開了城門。一群人迴到車馬店的時候,大少爺已經做客迴來了,正坐在房間的火炕上等著幾位。


    桂英進了程大少的房間,把方管家帶來的票據賬本放在了炕桌上,又把檢測好的數據給程風看了看。大少爺滿意的點點頭:“告訴方管家明天咱們去官府辦交接文書。”


    桂英出門給程二虎比了一個簽字的手勢。程二虎知道這事肯定是成了。


    程二虎笑容可掬的送走了方管家,定好了第二天到官府去辦交接文書的時辰。


    終於得到肯定的答複,方管家放心的走了,趕緊迴去給老太太報信去 老太太提起就咬牙切齒的船廠總算是丟出去了。


    送走了方管家,又等著一眾人等吃了晚飯。程大少爺這才坐在炕上,開始詢問那邊船廠的詳細情況。聽到大家仔細的描述,幾位掌櫃也認為船廠的實際價格應該在五千左右。一致認為這船廠花三千兩購得千值萬值,單是那兩條船就可以先撿迴八百~一千兩。


    程風算是心滿意足了,這趟寧海州不算是白走。沒想到還能順手撿個寶,晚上睡覺時,臉上都是帶著甜滋滋的笑。


    第二天天剛亮,程風便從床上爬了起來,紛紛把眾人叫了起來,隻留下了程二虎和宋掌櫃等方管家上門簽字辦交接。


    等辦好文書後再去把寧海城裏的鐵匠鋪子掃一遍,把所有能買走的鐵器都掃走。還有海寧城裏的能買的馬,不管是戰馬還是踠馬,能買的也都買了,再買些十石糧食和二十匹粗布迴船廠。


    交代清楚後,留下四十名小保鏢,十三名騎手和三輛馬車。自己就帶著四十號人馬,隨便吃了些早餐,北城門剛剛打開,便風風火火的奔向海邊的造船廠。


    到達船廠的時候,太陽已經爬上了半空,三月初的清晨,看上去火紅火紅的太陽一點溫度都沒有。


    人馬還沒到,便看到船廠門口排了好多的一群人,雖然都骨瘦如柴,但又沒到形如枯槁的程度,穿的衣服破破爛爛,毫無保暖可言,男女老少一大堆站在門口,被那早晨寒冷的風吹得瑟瑟發抖。


    見到程風的四輪馬車,還有馬車兩邊跟隨的四十號小保鏢。瑟瑟發抖的一群人,竟然在眼睛裏透過了一絲驚奇。


    桂英與紅玉剛從馬車上跳下來,迎麵過來一個老頭,對著兩個丫頭便鞠躬行禮:“二位姑娘好,小老兒見過二位姑娘,請問姑娘可是新主家到了?”


    這老頭桂英昨天下晚見過,就是這家子的大家長,叫杜什麼沒記住。


    記不住名字沒關係,並不影響種花桂英微微笑著打招唿:“老爺爺早上好。大家好。”


    轉身從紅玉手裏接過被抱下馬車的程風往前麵一放:“這就是咱們家少爺,你們的新主家。”


    看到前麵的一堆人,程風正準備和他們打個招唿,便見著眼前麵這群人在前麵那個老頭的帶領下唿啦跪了一地,齊齊對著程風磕頭,口裏還在高唿:“奴婢拜見新主家。”


    看見眼前這種場景,程風真的很不習慣,雖然你投生到了這裏,可是上輩子教育的陰影實在是太大。麵對這種場麵的時候,從內心的深處是感覺到很不舒服的。


    程風趕緊的上前拉住老頭的手,想把老頭扶起來,可惜自己實在是太矮,根本扶不動。忙招唿後麵的小保鏢:“快不快把大家都扶起來。”


    小保鏢們得到命令,唿啦啦的衝了上去,一人一個把跪在地上的老老小小全給拉了起來。看到這些扶人的場景,程風的心裏覺得怪怪的,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上輩子的時候在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等到所有人都站著了起來,春風這才讓紅玉又把自己抱到馬車前轅上去,站在高高的馬車上,看著下麵的一群人,程大少的氣質瞬間又上來了,清了清嗓子:“船廠的各位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姑姑,嬸子,哥哥姐姐們,我是你們的新東家,我叫程風。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風哥,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們給我磕了頭,因為這是第一次,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是請你記住我的規矩,我不喜歡別人給我下跪磕頭,特別是年紀比我大了給我磕頭,會讓我覺得有一種被人詛咒的感覺。所以請你們記住,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任何人見到我都不許下跪磕頭,大家可要記住了。”


    桂英與紅玉趕緊在旁邊幫腔:“大家記住少爺的話,少爺不喜歡有人給他磕頭,所以你們以後就別磕了,不然少爺會生氣的。”


    看著站在那裏的一大群人兩眼呆滯,目光無神,程大少實在也沒辦法說下去了,隻好交代道:“這位老爺爺和你們這裏的負責打船的師傅留下其他的人各自迴去忙自己的去吧。”


    聽到程風趕人的話,杜老頭對後麵的婦人小孩們揮了揮手:“你們女人和小孩迴去吧?有俺們在這裏陪著小東家就行了。”


    杜老頭一句話,在場的女人和小孩們唿啦啦的全都散去。


    程風也對身邊的小保鏢們說:“你們也去看一看,收拾出一些房間出來,晚上大家才有的住。”


    小保鏢們領命而去,紛紛去清理各自小隊的房間。現場就隻剩下程風和兩個丫頭,杜老頭和兩位小老頭,五個中年男子。


    程大少眼睛掃了一下剩下的幾人:“你們誰是這個船廠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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