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城東突然淩空飛來一支箭。衛隊長伸手一抓,那箭便握在手裏。
箭上沒有紙條,他朝東看去,一個人影現在遠處的屋頂,依稀可辨,正是紅臉護衛邁赫迪。
衛隊長連忙瞬移過去,但紅臉已跳下屋頂,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一群護衛跟著趕過來,在周圍搜索。
卻聽邁赫迪的聲音傳來:“隊長大人,那麼明顯的陷阱你們還要鑽進來嗎?”
護衛們馬上停了下來。衛隊長冷道:“我隻要我兒子,你何必鼓搗那麼多把戲?”
“我隻要你一個點頭,你不也折騰個沒完嗎?”
“你先把我兒子給我看看。”
“不,你先出個告示,允許大家穿靴子,我再放人。”
“那就是一群賤民,你何必在意他們?”
一陣沉默。
衛隊長輕輕擺手,幾個護衛立馬心領神會,朝著剛才聲音所在的房子包抄過去。
然而,剛進門就有人被繩子倒吊起來,有人滑倒在地,有人被箭矢射中腳踝。
一時間,叫喊聲,慘叫聲和謾罵聲相繼響起。
衛隊長惱火,說道:“邁赫迪,你喪心病狂,連自己的夥伴都不放過嗎?”
卻聽邁赫迪的聲音從另一棟房子傳來:“一開始我就表明這裏有陷阱了,你非要他們進攻,你才喪心病狂吧?”
“你……”衛隊長越發憤怒,射出一把匕首,竄進那房子裏。
噔的一聲,房子裏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衛隊長立馬瞬移過去。
一個人影當即竄出窗口,轉移到隔壁房間。衛隊長哪能讓他跑了?緊追不舍,也跳出窗口。
誰知,腳底隨即感覺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地上都是鐵蒺藜。
他心裏一萬頭羊駝唿嘯而過,趕緊跳上屋頂,坐了下來。他一手掰腳,一手拔出鐵蒺藜,又痛又恨。
屋下傳來幾個慘叫聲,顯然是上去圍剿的護衛也中招了。
邁赫迪的聲音從另一棟房子傳來:“隊長大人,何必那麼倔強?難道你要看著大家一個個受傷嗎?”
衛隊長罵道:“邁赫迪,你個狗娘養的,大家都是同袍,你他媽的至於那麼歹毒嗎?”
“歹毒?大冷天的不讓別人穿靴子,這不更歹毒嗎?”
“那是教法規定,我有什麼辦法?”
“不,隻要你一紙告示,大家都能好過一點。”
“我能寫告示嗎?你是要我命嗎?讓人告到上麵去,我還能活嗎?”
又是一陣沉默。
衛隊長喝了一口藥,繼續說道:“我們個人很渺小,你別想著對抗教法。把孩子放了吧,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邁赫迪迴道:“我沒想過對抗教法,我隻是不想那麼多人凍死。”
“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那就隻能聽天由命。”
“我去你媽的聽天由命!這不是天作惡,是教法作惡!你別跟我扯什麼天意,再囉哩巴嗦,你別想見到你兒子。”
衛隊長大怒:“放肆!你再敢說教法不是,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邁赫迪沒再說話,兩個護衛悄悄摸進房裏去,打鬥聲隨即響起。
衛隊長立馬跳下屋頂,竄進屋裏,一掌就把邁赫迪拍飛,撞在窗邊。
邁赫迪立馬砍斷窗上的繩子,房梁上掛著的大袋子便敞開口子,木屑撒了下來,彌漫了整間房子。
兩個護衛本能地揮手,拍打頭上的木屑。衛隊長朝著邁赫迪的位置瞬移過去,奈何一掌拍空,打在牆上。
邁赫迪已竄了出去,快速轉移位置。衛隊長緊追不舍,兩人便穿過一棟又一棟房子,弄得雞飛狗跳。
沒多久,衛隊長越過他的頭頂,終於攔住了他的去路。他說道:“邁赫迪,你逃不了,趕緊束手就擒!”
此時,邁赫迪旁邊恰好站著一隻小母雞,他一手抓起來便扔向衛隊長,轉頭竄進隔壁的巷子。
小母雞咯咯咯咯叫著,飛向衛隊長,幹擾了他的視線。他一掌拍飛小母雞,跟著竄進巷子裏,可哪裏還有人影?
他跳上屋頂,快速搜索著周圍,並沒有異常波動。他感覺風似乎加大了,抬頭看了一下天,天色變得暗沉。
幾個護衛跟了過來,有人問道:“隊長大人,邁赫迪呢?沒追到嗎?”
衛隊長冷道:“就在這附近,大家把他逼出來,我自然能抓住他。”
另有護衛說道:“隊長大人,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邁赫迪也沒錯,天太冷了,容易凍死人,您開開恩……”
話沒說完,衛隊長打斷了:“放屁!他綁架我兒子,又妄想對抗教法,罪大惡極!你們誰還敢替他說話,小心我懷疑你們是一夥的。”
沒人敢再吱聲。
卻聽西南牆角傳來邁赫迪的聲音:“隊長大人,我承認我綁架孩子不夠體麵,但這都是迫不得已的事。隻要你放開穿靴子的限製,孩子馬上就可以迴去,何必非要抓住我?”
衛隊長哼了一聲:“我現在不相信你,除非你先放了一個孩子。”
“我放了一個孩子,你就寫告示嗎?”
“你先放了再說,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我有那麼笨嗎?我若放了,你還會照我說的做嗎?”
“不還有一個孩子嗎?我豈敢食言?”
“這麼說,你答應了?”
“你可以這麼看待。”
“看待?你在跟我玩文字遊……”
話沒說完,衛隊長已射出一把匕首,襲向西南牆角。噔的一聲,匕首被拍倒在地,一個人影快速奔離起來。
衛隊長辨明方向,化成一股黑煙,快速飛去,擋住了邁赫迪的去路。
邁赫迪向後折返,幾個護衛卻包圍過來。衛隊長喝道:“你倒是跑啊!”
邁赫迪的袖袍裏當即竄出一團石灰,繞著他快速旋轉,石灰粉瞬間就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衛隊長立刻向他瞬移過去,怎料邁赫迪已經有了預判,手中所持匕首正好對上了猛拍過來的手掌。
手掌穿透匕首,痛得衛隊長嗷嗷叫。邁赫迪鬆開手,衝出包圍圈,一邊逃竄,一邊放出石灰,眨眼就消失了。
衛隊長又痛又惱怒,拔出匕首,上了點藥,方止住了血。他又跳上屋頂,追著飛揚的石灰粉末,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