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鬆些，阿撒裏安。”


    莫提摩爾說完，便在櫥櫃前忙碌起來。


    伴隨著各類材質的物品包裝相互碰撞所發出的窸窣聲響，切賽斯迅速打量起這間略顯逼仄的開放式居所。


    “你的愛好貌似有點廣泛。”


    “這些都是豐富我精神世界的重要依托，有了它們，我才不至於感到乏味。”


    “真是令人羨慕，”切賽斯彬彬有禮地接過對方遞來的一杯衝泡的茶，“我要是有這般充沛的精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這裏的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將精力傾注在工作上。”莫提摩爾微微撇嘴，旋即坐進那張舒適的單人沙發裏，“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彼此較力、相互競爭，可惡的‘睡眠餘額’！”


    “怎麼，信用點在這個地方不再是通用貨幣了嗎？”


    莫提摩爾搖了搖頭，說道：“在那些有錢人手中，信用點自然有用。可對於普通原住民而言，賴以維生的生活資源，用‘睡眠餘額’便能換取。”


    切賽斯目光輕瞥莫提摩爾的腕表，推測道：“我猜有不少人索性舍棄了睡眠。”


    “唉，上層人士那揮霍不盡的‘睡眠餘額’，致使他們盯上了加密信用幣。”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問吧，說不定咱們的這番交談，能碰撞出思維的火花。”


    “‘睡眠餘額’究竟是如何運作的？說得更直白些，你們是怎樣憑借這個點數實現入睡效果的？”


    “去指定的兌換中心兌換無任何副作用的吸入式‘安睡藥劑’，”莫提摩爾眨了眨眼，“當然，隻要庫存充足，你還能兌換其他物品。”


    “非常感謝你告訴我這麼多，莫提摩爾，”切賽斯將茶杯放置一旁，“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往後別輕易將陌生人領進家中……”


    “我不怕，我能趁你還沉浸在夢鄉之際，將你的所有翻個遍。我擁有更為充裕的時間，這難道還不夠可怕嗎，我的朋友。”莫提摩爾衝著切賽斯那滿是驚訝神色的麵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你對那個騎士邪教團的調查進展到何種程度了？”


    “這恐怕得取決於你能向我透露多少關於‘農夫’的信息。”


    莫提摩爾抬手鬆了鬆領口，神情專注地說道：“得了，我不說，你也能知道吧？”他全然不顧切賽斯那驚訝的神情，蹲在其麵前，“我始終堅信，這世間存在著諸多難以解釋的事物。”


    “除了案件卷宗，你涉獵的書籍過於龐雜了，莫提摩爾，你會在這紛繁的信息中迷失方向的，”切賽斯目光誠摯地望向下方那雙滿含認真之意的眼眸，“不過，很高興你能對我有所關注。”


    “那你說說看，此刻我正在想什麼？”


    “這些年，我早已學會過濾我不要的信息了，”切賽斯抬起莫提摩爾的下巴，“你不該將個人情感摻雜進工作裏。”


    莫提摩爾失望地撇開切賽斯的手，站起身來，說道：“榮耀礦業的老板格勞瑞，經我調查發現，他似乎正通過加密信用幣，持續收購一些奇異物品。”


    “我很高興你能坦誠地告訴我這些信息。”切賽斯露出一抹笑容。


    “請原諒我對你萌生的強烈好奇心，維和部隊的人降臨我們這顆毫不起眼的星球，這一消息足以讓我省下不少‘睡眠餘額’。”莫提摩爾轉頭看向入口一側靠牆擺放的兩把長劍，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長劍的主人揮動它們，劃過藍皮人、紅皮人身體的畫麵。


    “你真不考慮多一個伴侶？”他又迴過神來，開口問道。


    “暫時不考慮，莫提摩爾警官，我想著日後如果能隨時迴憶起過往種種，一切還是簡單些為好。”


    “收迴我剛才所說的話，我覺得你從未擁有過哪怕半個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