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短暫的喘息


    一隻聒噪的白鴞，正隨著查伊在空中盤旋、移動。


    帕克彈跳力不俗，卻在那罵罵咧咧聲中，始終抓不住它——白鴞每次都巧妙避開他的抓捕。


    直到他終於放棄這番折騰，喘著粗氣說：“這……難不成是衝著你來的？”


    “就算是，我也盼著你多折騰會兒。”


    查伊說著，伸長手臂，朝那活潑的白鴞吹了聲響亮口哨。


    這古怪的飛行活物，在她四條手臂間周旋一陣後，最終落在她右肩上。


    “這是什麼？”帕克好奇地湊上前。


    “加密信息？”查伊沒分心，手中羊皮紙正繪製立體星圖，“更像張地圖。”她屏氣說道。


    很快，扭曲符文的間隙，浮現一個時空坐標。


    “就差時間信息了。”她自信地預言。


    ［齒輪咬碎月光的齒痕裏，流淌著未命名的此刻。］


    查伊低聲念完，便毫不猶豫地與帕克告別。


    往常，走在寬窄不一、蜿蜒曲折的空間長廊，因行人寥寥，查伊無需特意留意，是否會和同樣無聊的陌生人搶道。


    畢竟多數時候，天空巨城的夜生活，因節能問題，如一潭死水。


    可今晚不同。


    大型交流活動結束後，星聯熱情的組織者，鼓勵每位尼普星人留下過夜。


    熱鬧的環狀船艙內，查伊極力避開偶爾投來的好奇目光。她怕熱情又愛追根究底的龐界星小孩，也忌憚教養良好、優越感爆棚的埃爾星人。


    快踏入“坐標”區域時，一個高大的尼普人叫住她：“年輕人，你好。”


    查伊抖了抖肩上的皮製大衣，故作鎮定道：“什麼事？”


    “嗯……有防備心是好事，很好，”尼普人禮貌遞上一張電子名片，“容我簡單自我介紹，我叫烏洛莫德。”


    查伊不情願地伸手接過，“你是超自然……生物學家？”


    “沒錯，”烏洛莫德眨了眨灰色眼睛，“你很……特別，方便告知姓名嗎？”


    “不太方便。”


    “我理解，”烏洛莫德又打量一番，“別介意我唐突，我能察覺常人察覺不到的東西。比如，你從我麵前經過時，我感覺到你體內有些異常……”


    “真的，擁有異能就這麼容易？”查伊沒太驚訝，小聲咒罵一句，歎口氣，示意對方到身旁角落坐下。


    “我時間不多，有神秘人正向我發出挑戰，我好奇得不行，懂我的意思吧？”


    烏洛莫德婉拒查伊遞來的煙卷，再次微笑，“那我得抓緊了，時間多寶貴啊！”她將灰瞳定在查伊額頭，“目前還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遺傳因素......你的免疫係統、神經係統、內分泌係統的特性，造就了你現在的樣子。”


    “我知道，”查伊冷淡迴應，“這不用你過多解釋。”


    “親愛的陌生人，我還是得提醒一句，”烏洛莫德壓低聲音，“凡事皆有代價。宿主既是超越者，也是祭品。認知汙染、代謝係統畸變、基因層麵崩潰等問題，你都得考慮、留意。”


    “謝謝，烏洛莫德女士。”查伊目光毫無謝意，“我沒法像你們一樣安逸，是吧？永遠享受不到異能帶來的正麵效應。”


    “把問題看深些，陌生人，”烏洛莫德睜大灰瞳，“我們的大腦和身體努力超越、甚至違背世界規則，是不是意味著整個星網也在變化呢，隻是這變化需要時間……”


    查伊不再迴應，朝烏洛莫德點點頭，便鑽進未知“坐標”裏。


    就是這裏了。


    膠囊艙門“噗嗤”一聲滑開。


    眼前之人，讓她的警戒心大幅波動。


    “太慢了。”


    佩絲莉身著精致的黑曜石禮服，宛如絕美又深邃的黑色深淵。


    “你浪費了屬於我們的時間。”


    她斜靠在突兀的巴洛克立柱旁，禮服上的星雲加速衰變，在腳邊堆積起閃爍的時空殘渣。


    “答案是‘現在’，”查伊微笑著，“還好是你。”


    “你殺不死我，”佩絲莉緩緩走近，“但說不定馬上就有機會了。”


    她伸開雙臂。


    可惡。


    查伊將頭埋進佩絲莉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