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寶猛地合上筆記本，抬頭看到周宏遠端著餐盤站在旁邊。


    \"介意我坐這裏嗎？\"他微笑著問，目光卻落在袁寶手中的筆記本上。


    保國反應極快，一把抓過筆記本塞進自己包裏：\"不好意思，我們吃完了。\"他拉著袁寶站起來，\"走吧，妹妹。\"


    離開食堂後，兩兄妹一路小跑迴家，鎖上門才敢大聲說話。


    \"他絕對看到了！\"袁寶焦急地在客廳裏轉圈，\"那個眼神...他肯定認出那是陳教授的筆記！\"


    保國沉著臉翻看筆記本：\"這裏提到一個叫''赤壤計劃''的實驗，說是能大幅提升藥材活性，但會導致''異能外顯''...\"他突然停住，\"老天，這裏寫著實驗被緊急叫停，因為有個參與實驗的學生...\"


    \"怎麼了？\"袁寶湊過去。


    \"...變成了怪物。\"保國艱難地吐出最後兩個字。


    兄妹倆麵麵相覷，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袁寶和保國擠在書桌前，繼續仔細研讀陳教授的筆記本。


    \"哥，你看這段。\"袁寶指著一段潦草的記錄，\"''赤壤中的活性物質能與人體神經產生共鳴，長期接觸者會出現虹膜變色、體溫升高等癥狀，最終可能導致...''後麵被墨水汙漬蓋住了。\"


    保國皺著眉頭翻到下一頁：\"這裏提到一個中和配方，需要銀杏葉、朱砂和...這是什麼字？\"


    袁寶湊近辨認：\"好像是''受試者血液''？這太詭異了。\"


    保國起身壓低聲音道：\"我們要不要去藥圃看看，現在。\"


    \"現在？\"袁寶瞪大眼睛，\"都快九點了，校門都要關了。\"


    \"就是要在沒人的時候去。\"保國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舊背包，開始往裏塞手電筒、手套和幾個小瓶子，\"如果周宏遠真有問題，白天他肯定會警惕。\"


    袁寶咬了咬嘴唇，想起周宏遠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點點頭：\"我去換雙運動鞋。\"


    十分鍾後，兩人悄悄溜出四合院。


    九月的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路燈在梧桐樹下投下斑駁的光影。


    保國騎著那輛二八自行車，袁寶坐在後座，書包裏裝著筆記本和取樣工具。


    \"我們從西門進去，那邊保安認識我。\"保國低聲說，\"今天跟他嘮了五毛錢的，就混熟了。\"


    京大西門果然隻有一個打瞌睡的老保安。


    保國熟絡地打了個招唿，對方擺擺手就放他們進去了。


    校園裏靜悄悄的，隻有遠處圖書館的燈光還亮著。


    藥圃位於校園東北角，被一圈矮牆圍著。


    兩人繞到後門，發現鐵門竟然虛掩著。


    \"不對勁。\"保國拉住袁寶，\"按理說應該鎖著的。\"


    袁寶從門縫往裏看，藥圃深處隱約有微弱的光亮：\"有人在裏麵。\"


    保國從背包裏掏出兩副醫用手套，遞給袁寶一副：\"跟緊我，別出聲。\"


    他們躡手躡腳地溜進藥圃，沿著灌木叢的陰影前進。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草香，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隨著深入，袁寶注意到腳下的土壤逐漸變成了暗紅色，和她昨天發現的一樣。


    \"看那邊。\"保國突然拉住她，指向藥圃中央的一片空地。


    一個白色身影正彎腰在土地裏忙碌，正是周宏遠。


    他麵前擺著幾個玻璃容器，裏麵裝著深紅色的粘稠液體。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周圍的植物竟然在無風的情況下緩緩擺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周宏遠直起身，月光下他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琥珀色光芒。


    他舉起一個試管，對著月光觀察，液體在他手中發出微弱的紅光。


    \"他在培育那種紅色土壤。\"袁寶用氣音說，心跳如鼓。


    保國點點頭，就在這時，周宏遠突然轉向他們的方向，眼睛裏的光芒驟然增強。


    \"誰在那裏？\"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袁寶和保國屏住唿吸，一動不動。


    周宏遠放下試管，緩步向他們藏身的灌木叢走來。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扭曲地投射在紅色土壤上。


    \"跑！\"保國猛地拉起袁寶。


    兩人轉身就跑，身後傳來周宏遠憤怒的吼叫和植物劇烈摩擦的聲音。


    袁寶迴頭一看，差點驚叫出聲——幾條藤蔓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們蔓延過來，像是被什麼控製著。


    \"別迴頭！\"保國拽著她衝出藥圃後門。


    他們拚命奔跑，穿過漆黑的校園小道。


    身後，藤蔓摩擦地麵的沙沙聲越來越近。


    轉過一個拐角時，保國被突出的樹根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哥，你沒事吧？\"袁寶轉身去拉他，一條藤蔓卻纏上了她的腳踝。


    袁寶驚恐地看著那藤蔓——它表麵覆蓋著細密的紅色絨毛，像是有生命般蠕動著收緊。


    她拚命踢腿，卻無法掙脫，正準備從空間拿出匕首。


    一道強光照過來，伴隨著嚴厲的嗬斥：\"住手！\"


    藤蔓像是被燙到一般縮了迴去。


    袁寶抬頭，看到陳教授舉著一個發出藍光的手電筒站在不遠處。


    老人臉色鐵青，鏡片後的眼睛緊盯著追來的周宏遠。


    \"教授...\"周宏遠停下腳步，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些，\"我隻是在抓小偷。\"


    \"夠了！\"陳教授厲聲喝道，\"我警告過你不要繼續實驗！\"


    周宏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是您教我的，科學需要犧牲！\"他突然抬手，周圍的植物再次瘋狂生長，向三人撲來。


    陳教授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玻璃瓶，將裏麵的粉末撒向空中。


    粉末接觸植物的瞬間，那些藤蔓像是碰到火焰般迅速枯萎。


    \"走！\"陳教授拉起袁寶，三人向生物樓方向跑去。


    躲進實驗室後，陳教授鎖上門，拉上所有窗簾，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看起來比課堂上蒼老許多，額頭上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你們不該去藥圃的。\"他疲憊地說，從櫃子裏取出醫藥箱給袁寶處理擦傷。


    \"教授，那到底是什麼？\"保國直截了當地問，\"那些紅色土壤，還有周宏遠的眼睛...\"


    陳教授沉默片刻，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檔案冊。


    他翻開其中一頁，指著上麵的照片：\"二十年前，我們團隊發現了一種特殊稀土，能極大促進植物生長並增強藥效。我們稱之為''赤壤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