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好看的網路小說排行榜推薦,免費小說在線閱讀網

    當最後一縷逃兵的唿號聲在風雪中消散,臨海市隔離牆內的戰局已陷入僵局。


    可就在這死寂的間隙,新的危機悄然蔓延。


    逃兵們的倒下,並非終點,反而成了病毒擴散的溫床。


    那些本已倒地的軀體,竟在汙濁的血泊與冰冷的雪地中,緩緩蠕動起來。


    一雙雙空洞的眼眸,重新煥發出病態的紅光,死寂的戰場上,開始響起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


    感染者,如同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數量在無聲無息間,已突破兩千大關。


    它們不再有男女老幼之分,隻有對生者的渴望與殺戮的本能。


    在起身的瞬間,這些感染者便開始四處搜尋,它們的目光在地上的武器裝備間快速掃過。


    隨後,用那變得粗糙而有力的雙手,抓起地上的長槍或者盾牌等其他武器。


    開始在指揮型特殊感染者的命令下,緩緩向著防線逼近。


    長槍的槍尖在風雪中閃爍著寒光,盾牌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其他兵器也被它們緊緊握在手中,隨著它們的腳步聲,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伴隨著感染者的逼近,防線中的警察還有預備役士兵們,趁著感染者還沒到它們發動遠程打擊的距離,從陣型後方倉皇奔出。


    在慌亂中,這些預備役士兵揮舞著手臂,用力地毆打著那些因恐懼而身體麻木、反應遲緩的平民,嘴裏罵道:“不想死就快讓開。”


    平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打得措手不及,捂著被擊打的部位,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隻能含淚點頭,艱難地挪動身體,試圖為士兵讓出一條通道。


    更多的平民則是被這粗暴的對待嚇得渾身發抖,眼中滿是驚恐和不解,他們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遭受這樣的對待,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被士兵的怒吼聲驚醒,才慌忙地向旁邊躲閃。


    更有甚者,一些士兵在情急之下,竟用槍托砸向那些阻礙他們前進的平民,嘴裏還喊著:“別擋著路,再不讓開就打死你!”隻為了在感染者到來前,能夠再次給予它們一定的火力殺傷。


    然而,在黃昏的昏暗光線中,他們的視線變得模糊,精準度也因此大打折扣。


    這些子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短暫的軌跡,有的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感染者的身體,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有的則在雪地上濺起一片片雪花,偶爾擦過感染者的皮膚,帶起一絲血跡。


    麵對如此龐大的感染者群體,子彈似乎隻是暫時的阻礙,感染者們依然在不斷逼近,它們手中的武器也隨時準備給予防線上的士兵致命一擊。


    ……


    張涵深吸一口氣,用力抹去臉上混合著雪花與汗水的水漬,眼神中卻依舊滿溢著驚恐。


    那種驚恐,絕非源自於防線前那密密麻麻被燒成黑炭的屍體,那些屍體雖慘不忍睹,卻已沒了生機。


    也不是因為空氣中那令人作嘔、似烤肉又似焦糊的異味,那味道雖刺鼻,卻隻是感官上的折磨。


    真正讓他驚恐萬分的,是感染者群中那些個頭格外高大的巨型感染者。


    它們或許是剛剛經曆變異,體型還未完全膨脹,僅兩米出頭,卻已足夠駭人聽聞。


    它們的雙手緊緊拽著從雪地中撿起的長槍和盾牌,那長槍在風雪中泛著寒光,盾牌上還殘留著些許未融化的雪渣,它們站在感染者群的最前方,在風雪與黃昏的加持下,緩緩向著防線逼近。


    至於感染者群中是否還潛藏著其他特殊感染者,張涵無從知曉,也無暇去想。


    他的視野中,隻能隱約看到,感染者群中那些剛剛變異的感染者一邊走著,一邊笨拙地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和盾牌,它們由於剛剛變異,身體還在適應新的肢體構造,動作顯得有些僵硬、遲緩。


    但張涵清楚,一旦它們熟悉了自己的身體,後果將不堪設想。


    前麵二團的防線已經用血的教訓告訴了這些感染者中的指揮型特殊感染者,這看似緊密的方陣,隻不過是虛有其表的幌子,一旦與它們陷入肉搏戰,殺這些人類,就跟殺雞一樣簡單。


    黃昏的降臨,讓天色變得昏暗,視線被極大地阻礙,隻能隱約看到前方黑壓壓一片,不斷湧動的感染者身影,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朱大常也呆愣地盯著前方,臉上的表情驚恐而難以置信,他猛地扭頭,大驚失色地對張涵問道:“張哥,你確定咱們要打反衝鋒?”


    張涵沒有迴應,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不斷逼近的感染者。


    此刻,他的腦海中已經亂成一團漿糊,各種念頭紛至遝來,卻又瞬間被恐懼和混亂淹沒。


    感染者距離防線隻有短短不到200米的距離了,這還是在剛才武裝直升機的火力支援以及防線內士兵們火力全開的壓製下才勉強取得的成果。


    張涵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這些強大的火力壓製,恐怕這些感染者早就衝進了這些由平民組成的軍隊中大開殺戒了。


    朱大常見張涵不語,心中愈發焦急,他連聲催促道:“張哥,張哥,你說句話呀,後麵槍桿子頂著呢!”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顫抖得甚至連手槍都拿不穩。


    張涵這才迴過神來,他猛地抓了一把自己雜亂的頭發,用力地扯了扯,似乎想借此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隨後,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不衝等死嗎,你沒看因為剛才你這個麻瓜腦袋幹的好事,現在我們背後三個警察盯著呢!”


    說著,他越想越氣,猛地揚起手,重重地拍在朱大常的腦袋上,那聲音清脆響亮,把朱大常的腦袋拍得嗡嗡作響。


    朱大常被這一拍打得腦袋一陣暈眩,他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手指在頭皮上輕輕摩挲著,眼睛裏瞬間噙滿了淚水,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委屈地迴複道:“張哥,人都要死了,你還打我。”


    張涵嘴角一抽搐,看著哭泣的朱大常和旁邊默不作聲的湯向榮,先是歎了口氣,隨後才緩緩對朱大常和湯向榮說道:“就算要死,那咱仨也是一起死,現在往後跑,基本上不可能。”


    湯向榮呆滯的點了點頭,那些變異的巨型感染者已經嚇得他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本以為那些特殊感染者隻不過是皮膚硬一點,又或者體格強壯一點,頂多是動作敏捷一些。


    哪能想到跟他媽吃了激素似的,個頭蹭蹭的往上竄。


    這時,防線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冷酷無情的命令聲:“所有武裝平民,立即就位,準備殊死一搏!後退者,格殺勿論!”發出命令的三團團長負手站立在人群的後方,神情威嚴而冷漠。


    在他身旁督戰的預備役連長望著那些開始整隊、準備發起反衝鋒的平民,聲音中帶著不安地說:“我的人也有60多個在防線中。”


    畢竟這些士兵都是他的部下,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家庭和夢想。


    三團長轉過身,淡淡地迴應道:“那對你構建的射擊陣地會有很大的影響嗎。”這句話輕描淡寫,卻充滿了冷意,隨意的就決定了這60多個預備役士兵的性命。


    “沒有。”預備役連長迴答時,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穿過飄飛的雪花,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壓抑住眼中的淚水。


    自己曾無數次向他們承諾,要帶他們平安迴家……


    防線前方,聽到命令的剎那,張涵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心中瞬間明了,退路已然被徹底封死。


    他緊握著手槍,再次仔細檢查了一遍彈匣,確認子彈上膛無誤後,猛地提高了音量,望向朱大常和湯向榮:“拿好手中的武器吧!咱哥仨就再賭一把,看看這條爛命能不能拚出去?”


    說完,張涵向前一步,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擦去朱大常眼角的淚水,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語氣輕柔的說道:“哭錘子哭,老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不哭了。”


    朱大常用袖子胡亂地抹了抹臉,吸了吸鼻子,嘴上小聲念叨著:“那你有本事小時候別尿床啊。”身影卻悄悄的跟在了張涵的身後。


    隨後,張涵又一瘸一拐的走到湯向榮麵前,先是伸出雙手,幫湯向榮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已經有些髒亂的軍大衣,讓他的儀容稍微整潔一些。


    整理完畢後,張涵才小聲而嚴肅地說道:“一會別瞎雞巴亂衝,你帶著那六個長槍手緊挨著老子,我一定帶你們兩個活著出去,聽到沒?”


    聽到張涵那雖粗魯卻滿含關切的話語,湯向榮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嘴唇顫抖的說道:“張哥,你放心吧,我雖然膽子小,但我可不笨。”


    “那就好,咱仨這也算是難兄難弟了。”張涵笑著點了點頭,盡管笑容中帶著苦澀,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無奈的釋然。


    隨後,他便一瘸一拐地向著前方走去。


    密集的人群和膝蓋的疼痛,使他的走路姿勢顯得那麼艱難,每一步都仿佛要摔倒在地。


    然而,張涵沒有讓任何人攙扶,他隻是想多走幾步,在這個世界上再多走幾步。


    跟在張涵身後的朱大常,眼眶也瞬間濕潤,他默默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這幾天在末日裏經曆的那些殘忍血腥的場麵,如同一場場噩夢,不斷在腦海中閃迴。


    在那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中,張涵如今這幾句關心的話語,於兩個學生而言,宛如冬日裏的一縷暖陽,珍貴無比,也令他們倍加珍惜。


    這一刻,過往種種恩怨情仇仿佛都已煙消雲散。


    不管張涵之前是何種態度對待他們,又曾如何脅迫,如今三個人的命運,已然緊緊地交織在了一起,真正達到了生死與共的境地。


    “所有人發起反衝鋒。”當總攻的命令下達。


    督戰的警察舉起手槍,對天連開兩槍大喊道:“到了為祖國獻身的時刻了,所有人發起反衝鋒。”


    頓時防線中的槍聲與命令聲混雜著響起,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一位年邁的老人,腿腳不便,被士兵推搡得險些摔倒。他拄著拐杖,顫巍巍地站著,用沙啞的聲音哀求道:“同誌,我走不動了,放過我吧。”


    旁邊的警察卻毫不留情,一把奪過他的拐杖,怒斥道:“戰場上哪有那麼多廢話,走不動也得給我走!”說著,又是一腳踹在老人的屁股上,老人一個踉蹌,向前撲去,拐杖滾落在地,他隻能用手撐著地麵,艱難地爬行。


    一些年輕的平民,被這場景嚇得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他們看著周圍的人被驅趕向前,眼中滿是恐懼與迷茫。


    一個小夥子被士兵踢了一腳後,哭喊著:“我害怕,我不想死啊!”


    旁邊的預備役士兵卻毫不理會,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冷聲道:“害怕也得上,這是命令!”那小夥子被逼無奈,隻能抹去眼淚,顫抖著站起身,跟在人群後麵向前走去。


    在混亂的人群中,還有的平民試圖反抗,卻被警察和士兵們毫不留情地製服。


    一名壯漢想要掙脫士兵的控製,卻被幾人合力按倒在地,拳打腳踢,直到他滿身是血,無力掙紮,才被拖著向前扔去。


    他的妻子見狀,悲痛欲絕,想要衝過去,卻被另一名士兵攔腰抱住,死死按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丈夫被拖走,口中發出淒厲的喊叫聲。


    槍聲不斷響起,有的是警察和士兵在驅趕平民時的威懾射擊,有的則是對那些不聽命令、試圖逃跑的平民的無情鎮壓。


    子彈在人群中無情地穿梭,激起陣陣淒厲的慘叫。這些預備役士兵為了達到更快速、更殘忍地驅趕平民向前的目的,甚至連彈匣都懶得更換。


    他們繼續使用著原本用於打擊感染者的特殊彈種。


    這種彈種包括穿甲彈和穿甲燃燒彈,其威力之大令人駭然。


    一個年輕的女孩被一發穿甲燃燒彈擊中腿部。彈頭不僅穿透了她的骨骼,還在瞬間引燃了她身上的衣物。她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


    然而,那燃燒的火焰卻如同惡魔的舌頭,無情地舔舐著她的肌膚,發出“嗞嗞”的聲響。她的皮膚迅速被燒焦,散發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而她卻隻能在痛苦中掙紮,直到被身邊的士兵粗暴地推倒在地,繼續向前方衝去。


    還有的平民被穿甲燃燒彈擊中頭部,瞬間腦漿迸裂,血肉模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生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而那些被擊中腹部的人,則更是痛苦不堪。他們的內髒被穿甲彈彈頭攪得稀爛,鮮血和腸子從傷口處流出,他們捂著肚子,滿地打滾,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卻無人能給予他們絲毫的憐憫與救助,隻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張涵的耳朵被防線上傳來的混亂聲響和密集的槍聲灌滿,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防線前方已經在加速逼近的感染者。


    局勢一目了然,擺在他們麵前的,唯有衝鋒一途。


    於是,在朱大常的攙扶下,張涵艱難地前進,手槍直直地指著前方的老弱病殘。“快點衝,給老子都往前衝。”他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刺耳。


    湯向榮則站在張涵身前,手中緊握著長槍,身體微微前傾,保持著一種隨時準備出擊的姿勢,不緊不緩地跟著麵前的六個長槍兵,嘴裏大聲吼道:“你們六個隻要後退,全部都得死。”


    他的聲音中帶著顫音,眼神中閃爍著恐懼和恐慌,但又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迫於張涵和湯向榮的強硬態度,六名長槍手別無選擇,隻能用槍尖緊緊抵住那五個老弱的後背。


    他們內心深處渴望生存,不願輕易赴死,因而將這些老弱推向了命運的懸崖,或許是通往天堂,或許是直入地獄的道路。


    所以,他們行事粗魯,毫無憐憫,頻繁地用腳猛踹那些因恐懼而顫抖不已的老弱。


    “快點走!別磨磨蹭蹭的!”一個長槍手怒吼著,踢向一個女青年的腳踝,女青年疼得尖叫一聲,卻依然艱難地向前挪動。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一個大媽帶著哭腔哀求道,她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眼中滿是恐懼。


    “沒用的,快點衝,不然死的就是你們!”長槍手毫不留情地迴應,用槍尖更用力地頂著大媽的後背,推得她一個踉蹌。


    那個大爺也被槍尖頂得彎下了腰,他喘著粗氣,艱難地說道:“我們走不動了,你們放過我們吧。”


    然而,迎接他的隻有長槍手的冷漠和無情的命令。


    在這些長槍手的威脅和張涵的命令下,這五個老弱顫顫巍巍地朝前衝去,兩個女青年甚至連手中的武器都丟了,隻能空著手,帶著滿臉的恐懼和迷茫,機械地向前移動。


    再看對麵的感染者群中,原本處於最前方的幾十頭巨型感染者已經退入了感染者群中,選擇隱藏自己。


    因為在防線上軍隊的重點火力打擊下,它們已經遭受了巨大的傷亡。


    七八頭巨型感染者已經倒在了滿是積雪的地麵上,它們巨大的身軀倒下時,壓得積雪四處飛濺,激起了一大片雪花。


    但這並不令人意外,因為這些巨型感染者從變異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小時。


    它們的身體尚未完全適應這種高強度的戰鬥狀態,防禦能力也還未來得及得到充分的強化。


    見此場景,藏匿在感染者群中央的指揮型特殊感染者嘴裏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還沒有接近防線,就已經遭受了如此的傷亡,這令它忍無可忍。


    隨即,它仰天長嘯,發出了集體衝鋒的命令。


    現在它也顧不得那些剛剛變異的感染者,還沒有完全熟悉自己的軀體。


    它的腦海中就隻剩下一個念頭,殺死這些如同螞蟻一般的人類。


    聽到這聲命令,周圍的普通感染者們立刻有了反應。


    原本散亂的動作變得更加急促。有的感染者猛地一蹬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有的則是揮動著手臂,試圖撥開前方的感染者。


    它們的身體相互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一些感染者在奔跑中被同伴撞倒,但很快又爬起來繼續向前衝,嘴裏發出各種聲音,有的是低吼,有的是嘶叫,聲音雜亂無章。


    而人類這方也在督戰隊的驅趕下,加速向著感染者衝去。


    兩方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


    就在距離不到50米處,雙方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感染者陣營停下腳步,這是因為它們需要等待後方那些個體龐大但移動較緩慢的的巨型感染者趕到前線。


    而人類陣營停下腳步,則是由於之前的衝鋒,使得這些原本就沒有經過任何軍事訓練的平民隊伍陣型變得散亂不堪,急需一定時間來重新整隊,以便恢複戰鬥力,繼續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人類陣營中的基層軍官們大聲嘶吼著:“投擲手雷,投擲手雷,炸死這幫狗娘養的。”


    躲在長槍手身後的張涵聽到軍官的命令後,身體猛地一震,目光趕緊轉向攙扶著自己的朱大常,一邊大聲吼道:“我日,手雷呢,快丟手雷。”一邊還用力拍了拍朱大常的胳膊,顯得有些焦急。


    朱大常被張涵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隨後撓了撓腦袋,表情無辜地說道:“張哥,咱們這隊伍裏又沒有退役士兵,哪給咱們發了手雷呀?”說著,他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張涵這才反應過來,目光慌亂的看向前方停下腳步開始摸索手雷投擲而出的士兵。


    話說張涵也算是因禍得福。


    由於他的隊伍中老弱較多,若站在第一線,麵對感染者的猛烈衝擊,那絕對是第一時間崩潰。


    所以,他們的連長對張涵的這支隊伍進行了調整,將其安排到了防線的第二排。


    然而,這個位置也並不安全,前麵隻有薄薄的一排盾牌手,拿著盾牌和工兵鏟,人數還不到20個人。


    張涵從擋在他身前的長槍手的身體縫隙中,看向前排的盾牌手。隻見他們一邊將工兵鏟扔在地上,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手雷,拔開保險朝著前方扔去。


    可由於這些退伍軍人已經長期缺乏訓練,投擲的效果參差不齊。


    一些臂力較好的還能把手雷投擲到感染者群中。


    隨著手雷在感染者群中炸響,瞬間爆發出巨大的聲響,爆炸的衝擊波將周圍的積雪高高掀起,形成一片白色的煙霧。


    一些感染者被爆炸的氣浪直接掀翻在地,身體在雪地上滑行一段距離後才停下,它們身上被炸出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與積雪混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眼。


    附近的感染者被爆炸聲和氣浪驚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兇狠的攻擊姿態,繼續向人類防線逼近。


    但也有不少人臂力不夠,再加上恐懼的心理,手雷隻飛出了二三十米遠,落在了己方士兵的附近。


    隨著手雷的爆炸,頓時傳來幾十聲慘叫,一些己方士兵被炸傷,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雙手緊緊捂著傷口,身體蜷縮成一團,有的還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被爆炸的餘波再次掀翻。


    不湊巧的是,一發彈片也從張涵的臉上劃過,留下一道血跡淋淋的劃痕。


    張涵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臉,手指觸碰到傷口,一陣刺痛傳來,他身體都有些發軟,看著手上的鮮血,語氣顫抖地說道:“我靠,要了老命了,老子差點死自己人手裏。”說著,他還將手指上的血跡在眼前晃了晃,顯得有些驚魂未定。


    聽到張涵的話語,旁邊的朱大常這才從爆炸聲中迴過神來,他先是愣了一下,趕緊看向張涵臉上的傷口。


    然後,他連忙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一把摁在傷口上,還語氣輕鬆的說道:“張哥沒事,別擔心,隻是小傷,絕對死不了。”


    還不待張涵迴應朱大常,感染者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吼聲,緊接著人類防線上的士兵大聲驚叫著:


    “這、這是什麼情況!”一名士兵驚恐地喊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的武器都已經被嚇得扔在了地上,雙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巴,臉上寫滿了驚愕和恐懼。


    “長、長槍,好多長槍!”另一名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身體緊貼著身後的同伴。


    張涵趕緊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他的眼睛瞬間睜大,嘴巴也微微張開,一臉的不可置信。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長槍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這些長槍的數量極其密集,幾乎連成了一片,將天空都遮蔽得嚴嚴實實,黃昏的最後一抹陽光都被擋得難以透下,空氣中的壓力驟增,仿佛連唿吸都變得困難。


    崩潰的二團士兵給這些感染者提供了充足的武器和投擲物,這些長槍可比它們原本使用的鋼筋好使多了。


    三棱軍刺做成的槍頭,鋼管做成的槍桿,堅硬且筆直,為長槍提供了穩定的飛行軌跡。


    整根長槍拿在感染者手中,就像是一件為它們量身定製的致命標槍,使得這些本就兇殘的生物,攻擊力瞬間倍增。


    粗略估計,這一波遠程投擲至少有1000根左右的長槍,它們在空中飛舞,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向著人類防線的方向急速襲來。


    旁邊的朱大常見狀,連忙一把抓住張涵的胳膊,用力將已經被嚇得呆愣的張涵拉得蹲下身子,同時自己也迅速蹲下,雙手緊緊抱住頭,試圖用這個姿勢來保護自己。


    隨著長槍落地,伴隨著嗖嗖聲,無數的慘叫聲響徹在空氣中。


    張涵能清晰地聽到長槍刺入物體的悶響,以及士兵們痛苦的呻吟,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然後又迅速睜開,顫抖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臉。


    張涵的動作有些僵硬,手上的鮮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在臉上留下一道道痕跡。他緩緩站起身,嘴唇微微顫抖,喉嚨裏發出一陣幹澀的吞咽聲,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前看去。


    最前方的盾陣,至少有八人死在了這一波攻擊下。


    三棱軍刺製成的槍頭穿透力實在是太過於恐怖,高舉的盾牌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保護,槍頭毫無阻礙地直接穿透了他們的身軀,鮮血瞬間從傷口噴湧而出,染紅了盾牌和周圍的積雪。


    而原本防線前的五個老弱,如今隻剩下了曾經色誘張涵的女青年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頭,身體蜷縮成一團,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她的哭聲在戰場上顯得格外淒厲,卻無人能給予她安慰。


    剩下的四個人,已經慘不忍睹,幾乎被長槍紮成了篩子,身上的傷口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積雪。


    尤其是那個大爺,由於行動緩慢,躲避不及時,身上至少插了四根長槍,長槍深深刺入他的身體,將他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湧出,在他身下形成了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大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至死都不相信自己會遭遇這樣的厄運。


    而另外一個女青年則更慘,她的頭顱直接被長槍貫穿,巨大的衝擊力甚至將她身後的一名長槍兵也紮了個對穿。


    長槍的槍頭從長槍兵的肋骨處紮入,又卡在了他的身軀內,鋒利的槍頭在他體內攪動,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然而,由於槍頭卡住,他無法第一時間斃命,隻能躺在地上,身體抽搐著,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那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但隨著張涵的目光,看到整個人直接趴在雪地上瑟瑟發抖的湯向榮時,他的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湯向榮雖然也被嚇得不輕,但至少還活著,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遭受如此慘烈的傷\/害。


    接著,張涵又瞥了一眼,見朱大常依舊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手槍,腦袋恨不得埋進褲襠裏,簡直是被嚇成王八。


    再看向自己這個班僅存的五個長槍手,他們一個個臉色煞白,雙手緊握長槍,卻在微微顫抖,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晃動,唿吸急促,眼神中隻剩下了恐懼。


    張涵咬了咬牙,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奶奶個熊,人都沒看到,自己這邊先死了一大半。”


    但是,感染者卻不會給防線上的人類絲毫喘息的機會。


    在投擲完遠程武器後,它們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手中緊握著二團遺留下的武器,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向著人類防線瘋狂地衝來。


    一瞬間,“呯呯呯…”劇烈的碰撞聲如同死神的鼓點,傳進了張涵的耳中,震得他心神俱顫。


    他趕緊向前看去,隻見一些速度較快的感染者已經衝撞進了盾陣內,與最前方的盾牌手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盾牌手們拚盡全力揮舞著盾牌,試圖抵擋感染者的攻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中孤城:疫病封鎖下的末日求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奶龍寶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奶龍寶寶並收藏雪中孤城:疫病封鎖下的末日求生最新章節

主站蜘蛛池模板: 邵东县| 重庆市| 监利县| 浦北县| 旺苍县| 光泽县| 花莲县| 双桥区| 昭觉县| 合肥市| 仲巴县| 临湘市| 华阴市| 休宁县| 浪卡子县| 东乡县| 西盟| 密山市| 抚州市| 古蔺县| 韩城市| 雷山县| 陇西县| 新野县| 垫江县| 长宁县| 襄樊市| 余干县| 鹤山市| 平南县| 全椒县| 林西县| 彰化市| 阿巴嘎旗| 佳木斯市| 济南市| 黄浦区| 武川县| 分宜县| 明水县| 竹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