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jīng)點!”
錢允雪紅著臉推開丈夫:“洗漱完快吃早餐,等比賽結束隨你鬧!
她故作鎮(zhèn)定地理了理旗袍領口,指尖微微發(fā)顫。
當車隊在十字路口匯合時,眾人發(fā)現(xiàn)少了支重要隊伍。
錢允那支係終究缺席——自從上次假藥風波後,他們已數(shù)月沒踏入主宅大門。
倒是錢老爺子拄著紫檀拐杖親自督陣,身後跟著抱著直播設備的錢洛瑤。
擁堵來得猝不及防。
八車道的長街變成巨型停車場,雲(yún)雪第三次查看鑲鑽腕表:“還剩四十分鍾開場,這分明是……”
話音未落,前車司機探出車窗怒吼:“按什麼喇叭!沒見整條街都堵死了?”
顧淵忽然輕笑出聲,指節(jié)輕敲車窗:“拙劣的手段,以為靠這種伎倆就能阻止我?”
“難道……”雲(yún)雪猛然攥緊方向盤,指甲在真皮包裹上留下月牙痕。
“記得咱們戀愛時常走的那條秘密通道嗎?”
顧淵解開安全帶:“幫我保管好西裝,賽後發(fā)布會還要穿。”
沒等妻子反應,他已翻出天窗躍上車頂,白大褂下擺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遠處九天集團的玻璃幕牆折射著朝陽,顧淵扯鬆領帶,目光穿透停滯的車流。
那些躲在陰影裏的對手不會想到,這個從貧民窟走出來的醫(yī)者,最擅長的就是在絕境中開辟新路。
錢瑞雪還沒反應過來,顧淵已經(jīng)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
望著後視鏡裏漸遠的挺拔身影,她扶著方向盤的手指驟然收緊,急促的唿吸在密閉車廂裏格外清晰。
“從這裏到體育館足足八公裏!”
她搖下車窗對著那個狂奔的背影喊道,尾音被唿嘯而過的貨車碾碎。
迴應她的是顧淵逆著車流縱身躍上隔離帶的身影,黑色運動服在車尾氣中翻湧如旗。
立交橋的鋼鐵骨架在頭頂交錯,顧淵踩著隔離帶邊緣疾馳。
晨跑時被露水打濕的褲腳記憶突然鮮活——誰能想到那些與朝陽賽跑的日子,竟是為此刻埋下的伏筆。
他摸出手機瞥了眼時間,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第一個障礙出現(xiàn)在第三個路口。
穿碎花衫的老太婆顫巍巍拄著拐杖,在顧淵距她五米時突然踉蹌。
早有預判的青年淩空側翻,落地時聽見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的咒罵:“撞了人還想跑!”
第二個陷阱是哭得梨花帶雨的紅裙女子。她拽住顧淵衣角時,三個壯漢恰好從報刊亭後轉出。
“就是他!”
帶著哭腔的指控剛出口,顧淵已經(jīng)甩開外套金蟬脫殼,徒留幾人對著掛在路燈上的運動服麵麵相覷。
當?shù)谄卟ɑ旎鞆狞I包車湧出時,顧淵終於明白這場貓鼠遊戲的規(guī)則。
他望著百米外九天集團的玻璃幕牆,突然笑出聲——那些人在公司門口布防時,大概忘了研發(fā)部的秘密通道直通地下停車場。
“實時播報,目標進入c區(qū)!”
藍牙耳機裏傳來急促的唿叫。
監(jiān)控室裏的男人猛捶操作臺,看著屏幕上消失的紅點咬牙切齒。
他們當然不知道,此刻的體育館內,大屏正亮起九天集團的緊急通訊界麵。
陰謀得逞的這群人確實達成了目標!
他們精準地阻斷了顧淵前往賽場的所有可能。
為確保萬無一失,王豹特意安排手下在九天集團外圍布下天羅地網(wǎng)。
隻要目標現(xiàn)身,哪怕用肉身阻擋消耗對方體力,也要將人困在方寸之間。
此刻被困在集團內部的顧淵,似乎已與賽場徹底隔絕。
這場至關重要的較量,難道真要因缺席而落。
視線轉迴比賽現(xiàn)場,渾身纏滿繃帶的王豹躺在擔架上,活像具木乃伊。
為攪黃這場賽事,他可謂機關算盡:從交通癱瘓到人海戰(zhàn)術,連自己手下都成了消耗品。
若那些被當炮灰的小弟們知曉,怕是要集體淚灑當場——攤上這麼個“愛兵如子”的老大,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當電話裏傳來顧淵龜縮不出的消息時,王豹險些笑崩傷口繃帶。
事實證明武力再強終歸有限,真正決勝的還得是智謀。
任憑顧淵有萬夫不當之勇,此刻不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賽場這邊,先前精心策劃的堵車陷阱雖被顧淵識破,卻意外帶來連鎖反應——當?shù)缆坊盅}暢通後,錢家眾人反而提前抵達了目的地。
“顧淵人呢?”
錢老爺子剛下車就急得直跺拐杖,目光在人群中來迴搜尋。看著獨自下車的孫女,錢家人心裏都咯噔一下。
錢瑞雪攥著車鑰匙的手微微發(fā)抖:“路上堵得厲害,他怕誤了時間……”
話未說完,周圍已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這怎麼可能?兩地相隔至少二十公裏,徒步過來根本來不及!”
錢家小妹難以置信地搖著頭。
“賽事規(guī)則是開場十五分鍾未到直接判負,顧淵好不容易打進全國賽……”
姑媽急得直跺腳,手中賽事宣傳單攥得皺成一團。
此時銀色寶馬x5駛入停車場,林香玉推開車門正巧聽見這番對話,精致的妝容瞬間失色。
李秀芹摘下墨鏡嗤笑出聲:“有些人總愛出風頭,這下遭報應了吧?”
她兒子林磊配合地吹了聲口哨,母子倆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自從顧淵直播間人氣突破千萬,他們代言的同類型產品銷量就被壓得抬不起頭。
錢瑞雪突然握住媽媽顫抖的手:“我們沿高架過來時,特意觀察過應急車道!
她清冷的聲音讓全場安靜下來:“以顧淵的腳程,如果真在跑步,應該會和我們車隊相遇。”
這話如同定心丸,錢家人立刻昂首走向入場通道。
觀眾席第三排,林香玉咬著吸管遲遲沒喝飲料。
她想起三天前地下車庫的監(jiān)控畫麵,王豹的手下往顧淵機車油箱裏倒白糖的場景。
此刻大屏幕開始倒計時,全場八萬觀眾齊聲唿喊顧淵的名字。
擂臺聚光燈驟然亮起,裁判長反複查看計時器。
當紅色倒計時跳到00:03時,安全通道鐵門轟然洞開,渾身蒸騰著熱氣的男人扶著門框喘息。
浸透汗水的運動服緊貼肌肉輪廓,他對著直播鏡頭扯出標誌性痞笑:“路上扶了三位老太太過馬路,應該沒遲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