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見母親眼神閃躲,倏然想到什麼,抓住她的胳膊,質(zhì)問道:“母親,表姐迴來後,你沒去探望”
賈氏心虛的側(cè)身,不自在的開口:“清荷院進進出出,我去了隻會添麻煩,更何況,府裏事情多,我……”
“母親。”林清婉氣得跺腳,忍不住揚聲道,“表姐一心為林家,你身為林家主母,就算是客人受傷,也應(yīng)該過去探望一二,更何況是親戚,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本以為上次與母親掏心掏肺,她會有所改變,沒想是明哲保身,把表姐當?shù)妒埂?br />
她越想越氣,說出的話毫不留情,“林家可以沒有母親,卻不能沒有表姐,母親,什麼時候你才能看清楚。”
賈氏被女兒當眾教訓(xùn),臉色青紅交加,養(yǎng)了多年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沒良心:“你到底是誰的女兒,胳膊肘往外拐,林玥母女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維護她們。”
林清婉對母親真的很失望,轉(zhuǎn)身離開。
她要給母親善後,希望表姐看在姑母的麵上,不要和母親計較。
賈氏見女兒離開,以為她又鬧脾氣,越發(fā)心裏難過,自己養(yǎng)大的女兒,滿心滿眼都在別人身上,怎麼不替她想想,林玥母女再好,也是夏家人,她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她。
林清婉急匆匆朝清荷院去,夏夢煙重傷迴府後,她探望過兩次,知道對方需需要休息,便沒有再打擾。
“表姐,感覺怎麼樣”
夏夢煙見林清婉進來,伸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傷口已經(jīng)愈合,安靜修養(yǎng)即可。”
“那就好,我剛送走二房三房,過來和你說說話。”林清婉不知道如何替母親解釋,畢竟換做自己,也會心裏不舒服。
“走了好,日後林府就沒人敢揶揄你。”夏夢煙看著她,賈氏小肚雞腸,疑神疑鬼,沒想到生出的女兒大氣明事理,好真是歹竹出好筍。
林清婉就知道,在林家隻有表姐最懂她。
她以為在林清婉肩膀,語氣裏帶著不安:“表姐,你,會不會怪母親,我剛剛知道,她一次都沒來探望過你。”
夏夢煙摸索著她白皙的手,柔軟細膩,是常年浸泡羊乳才能養(yǎng)出來的好皮膚:“怨什麼,舅母的性子我們都清楚,她隻在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耳根子又軟,娘家挑撥兩句,就被當?shù)妒埂?br />
不過,我也沒吃虧,她那麼看重銀子的人,若是知道我分走林家的產(chǎn)業(yè),隻怕會氣的衝過來找我算賬。”
舅母差強人意,可舅舅和外祖父對她很好,她和孩子名下的鋪子,足夠她們吃三輩子。
林清婉不想說母親,馬上轉(zhuǎn)移話題:“表姐,二房三房走了,不如你招贅吧,和孩子一起留在林家。”
夏夢煙笑笑:“我隻是暫住,怎麼可能招贅。”
“我不管,若你嫁人,萬一又是個愛財?shù)脑觞N辦,還不如招贅,放在眼皮底下,讓父親和外祖父看著,你也能安心。”
“世間哪有什麼安心,林家財帛動人心,如周遠,能隱忍這麼多年,誰能確定沒有第二個。”夏夢煙早已斷了二嫁的念頭,待慢林城的事情弄清楚,她就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林清婉讚同:“周遠這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隻是以他的實力不可能找來這麼多人。表姐你不知道,那日我和丫鬟躲在屋內(nèi),親眼看到那群人衝進來,手段殘忍狠辣,若不是父親早有防備,我就看不到你了。”
現(xiàn)在迴想起當日的事情,林清婉還覺得後怕,好在這種事情林清婉早有心裏準備。幼年她曾被人綁架,那是她就明白,林家堆積如山的錢財,就是一塊肥肉,誰看到都想要一口。
他們這些林家子孫,注定是別人的獵物。
故而,林家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凡林家子孫琴棋書畫隻是裝飾,平日學(xué)的都是保命的東西。
夏夢煙見她如此淡定,便知林家將她教的很好。
“聽說這次是段世子及時趕到,救了你。”林清婉帕子弄到夏夢煙的傷口,緩緩放開對方。
夏夢煙點頭:“這次對虧了他。”
“看來表姐很相信他”林清婉輕哼一聲,“聽父親說,這次若不是段世子在你身上下藥,也不會這麼快找到你,我看他就是居心不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表姐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相信他。”
哪個好男人會在喜歡人身上下藥,想想就後怕。
夏夢煙雖覺得段翊辰做的不妥,可這次確實因為這個藥才能這麼快找到她。
算是因禍得福。
“我並未想過二嫁,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fā)生。”
“不會發(fā)生什麼”段翊辰挑簾子進來,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他將切好的梨和蜂蜜放在夏夢煙手邊,“救命之恩不應(yīng)該以身相許嗎怎麼到我這,沒一句好話,反倒全是埋怨。”
林清婉沒想到段翊辰會出現(xiàn),這裏是清荷院,他怎麼可以來去自如。往日她嘴巴很嚴,也就麵對夏夢煙的時候才能掏心掏肺說幾句真心話,沒想到還被人聽到。
“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在春月身上下藥就是不對,你想幹什麼,自己心裏清楚。”
段翊辰坐在夏夢煙身邊,溫潤的眼中帶著幾分冷意:“我已經(jīng)和煙兒解釋清楚,至於原因,你是外人,不能告訴你。”
“外人”林清婉指指自己,氣得站起來,“她是我表姐,我們留著同樣的血,段世子算什麼,上位不成的外室”
段翊辰:“……”
上位,外室
林清婉看著臉色慘白的段翊辰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說越勇:“我表姐,人美心善,才貌雙全,名下的產(chǎn)業(yè)足夠吃三輩。
你有什麼,除了高高在上的虛名,什麼都做不了主。
喜歡我表姐可以啊,八抬大轎娶啊,怎麼,是不想還是不知道流程”
段翊辰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夢煙無奈,握住段翊辰的手,輕嗔:“好了,她就是個孩子,別和她計較。”
“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怎麼到她嘴裏什麼都不是。”段翊辰委屈,自己做了這麼多,結(jié)果被說的狗屁不是。
夏夢煙看向林清婉:“很多事情並非你想的那般,段世子有自己的苦衷,日後不可再胡說。”
當今陛下壓著,別說段翊辰,換做是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林清婉努嘴:“不管有什麼苦衷,若是威脅到表姐的安全,就是不行。”
“滾滾滾,再敢挑撥我和煙兒的關(guān)係,毒啞你。”段翊辰惱羞成怒。
他和煙兒的關(guān)係剛有好轉(zhuǎn),若被林清婉幾句話攪合,他饒不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