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將南宮璃從昏迷中活活疼醒。
她艱難的睜開眼,入目所見,是熟悉的宗主臥房。
“我什麼時候迴來的,我不是在……”
南宮璃想要起身,但稍稍一動,身體各處立馬傳來火辣辣的灼痛。
抬手一看,隻見手臂上纏滿了紗布繃帶。
“我這是怎麼了……”
瞳孔一震,忍不住發(fā)聲。
但一出聲,原本動人的聲線,卻隻發(fā)出嘶啞的聲音,伴隨陣陣咽喉幹痛。
“我的聲音……我的聲音……怎麼迴事……”
南宮璃瞬間急了,努力抬手要摸自己的脖頸。
但才一個手臂彎曲,卻是痛的她齜牙咧嘴。
“來人,來人啊……”
她忙向門外大聲喊道。
然而,劇烈的咽喉腫痛,讓她沙啞的聲音猶如飛蚊一般,根本沒人注意。
南宮璃眼見喊不來人,立馬掙紮著爬起身。
結果一個不慎,直接摔倒在床下。
頓時,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瞬間傳遍她肌膚每一寸。
“痛,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好難受!”
她想運功抵擋這股痛苦,但全身上下傳來的痛苦卻讓南宮璃根本無法用心凝聚真元。
最後,隻能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楚,一步一步爬向不遠處想梳妝臺。
她想看看,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副模樣。
好不容易,南宮璃拖著傷軀趴在梳妝臺前時,通體白淨的鏡麵,倒映出的是從頭到腳纏滿繃帶的自己。
繃帶各處,還有殷紅色的血液正在慢慢向外滲出。
“不,我的臉,我的身子,我的頭發(fā)!”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和燒的隻剩幾縷的焦發(fā),發(fā)出烏鴉一樣的幹嚎。
南宮璃的美貌和身段也是她立足世間的本錢,可如今,卻是變成了這副鬼樣子,讓她如何接受?
“不~這不是真的~”
情緒暴走之下,她一把將桌上的明鏡甩翻在地。
劇烈的動靜,終於引來門外守護弟子的注意。
“宗主,你怎麼了?”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此刻,南宮璃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不堪,不停發(fā)出嘶啞的吼聲把人往外趕。
兩名進門的弟子見到這一幕,一陣麵麵相覷。
見人還不走,南宮璃直強忍疼痛抓起一個杯子,狠狠摔碎在地。
“滾啊,我說話你們都聽不懂是麼?我讓你們滾!”
“都退下吧。”
一陣清冷的聲音響起,清月玄步微踏,遣退了那兩名懵逼的弟子。
等房門合上後,清月看著癱坐在地的南宮璃,隻是隨意往桌前圓凳上落座。
“這幾日汝很幸運,宗門可是動用了大量靈藥,總算把汝的命救下,
但眼下汝體內(nèi)還留有部分火毒未能清除,情緒還不宜太過激動。”
清月說這話時,根本看不出是何種情緒,仿佛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南宮璃好像想到了什麼,忙抬頭對清月問道:“長老,沈煉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清月?lián)u搖頭:“沒有,被他脫逃了。”
南宮璃一聽,激動地就要爬起來:“為什麼,長老,為什麼你沒能殺了他?”
清月:“抱歉,當時你的情況太過突然,誰也沒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的事,隻能先救下你,至於沈煉,就先放過他吧。”
一提到沈煉,她內(nèi)心深處十分佩服欣賞。
以性命為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種膽魄,很是讓她欣賞。
等離開弈劍閣後,她會嚐試去跟沈煉結交。
但他極端的行事風格又差點釀成了大禍。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地心異火並沒有轟爆,隻是產(chǎn)生短暫的波動,散發(fā)些許餘燼氣焰就穩(wěn)定了,這也讓清月三人鬆了口氣。
經(jīng)曆此事後,連武傲州都決定等和劍帝簽立的契約一到,便立馬離開弈劍閣,不再過問南域之事。
此刻,清月心裏決定再去見一麵沈煉,畢竟他和傳聞中那個沒有腦子的舔狗,簡直是天差地別。
“沈煉,我一定要殺了他,我要他比我更加不堪,更加的痛苦。”
南宮璃喉嚨裏發(fā)出幹啞的唿嘯聲,盡情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不滿和怨恨。
“夠了。”清月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若是你直接交出臥龍髓,不去招惹沈煉,會落得現(xiàn)在的下場麼?”
南宮璃一聽,剛想說些什麼,但身上的灼熱如潮水般襲來,痛的她說不出一個字。
清月丟出一枚水靈丹:“你先服下,可以緩解些許痛苦,既然你醒了,那有些事,就必須要和你交代一下。”
南宮璃艱難服下水靈丹後,這才感覺身上痛苦緩解了不少。
清月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說道:“你的性命雖然保住,但地心異火餘燼灼燒了你的丹海,
為了防止你丹海破裂淪為廢人,我已經(jīng)動用靈力封住了你的丹海,
另外,你被地心異火灼燒的肌膚,目前以宗門的醫(yī)術很難將其複原,
宗門的意思是,打算將你送往靈界藥王琉璃穀療傷,
你不在這段時間,暫且將宗主位置交給幽陽君,由他暫代宗主之位吧。”
南宮璃聞言,立馬慌了神。
她不蠢,弈劍閣這麼安排等同是要將自己拋棄了。
交出宗主之位,送自己離開弈劍閣,再想迴來基本是不可能了。
“長老,我可是劍帝親自認可的現(xiàn)任宗主,您不能這麼幹。”
清月眼神一冷:“那以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還能繼續(xù)執(zhí)掌弈劍閣麼?”
一句話,直接把南宮璃問沉默。
“藥王琉璃穀的少主,沐搖光,與你說來也算是同門,你去她地方療傷,她定會對你上心,
放心,等你什麼時候恢複了,什麼時候再迴來,劍帝若是知道眼下情況,也一定會做出相同決定。”
“長老,我真的要離開麼?”
對於去藥王琉璃穀,她內(nèi)心深處十分抗拒。
生怕被蘇玉衡跟沐搖光看到自己這副慘樣而幸災樂禍。
“已經(jīng)命人去靈界聯(lián)係界主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這幾天你且好好養(yǎng)傷,什麼都不要多想。”
說完,清月起身向門外走去。
“哦對了。”
走到門前,清月似乎想到了什麼,迴頭又補充了一句:“我在你床頭放了一整瓶水靈丹,若是身體痛苦難耐就服上一顆。”
等南宮璃迴過神,清月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
“沈煉,沈煉,啊……”
南宮璃摸著裹滿紗布的臉頰,無聲的哭泣起來。
……
另一邊,自那日離開劍塚禁地後,沈煉並沒有走遠,一直就待在雲(yún)落城內(nèi)。
此刻,他坐在茶樓二層靠窗的位置上,一邊看著街道來往熙攘的人群,一邊繼續(xù)思索何處可以煉化臥龍髓,引出一縷混沌氣息的合適地點。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又強大的氣息從身後傳來。
下一刻,清月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沈煉麵前。
“我可以坐在這裏麼?”
不等沈煉開口,清月自顧自坐在了他對麵。
二人互相對視,隻片刻過後。
“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問題,那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