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淺淺一笑，剛要開口，卻聽沈煉又道：“我能解答你心中疑惑，但你也必須給我想要的消息。”
清月眼眸微微一闔：“你膽子可真夠大，惹出這樣的禍事居然還不跑，
就這樣堂而皇之待在弈劍閣勢力範圍，是真以為弈劍閣沒人了不成？”
沈煉輕搖折扇：“難道你今日是想收我性命？”
清月搖搖頭：“我隻負責弈劍閣的安危，隻要不危及弈劍閣的一切事，我都不會在意。”
“既然如此，那這種廢話就省下吧，心平氣和做場情報交易吧。”
清月凝思片刻，緩緩開口：“我想知道，你與地心異火當真是心脈相通？”
沈煉搖頭：“當然不是，那不過是當年我修補地心異火火核時，對火核運轉的規律有所了解，
然後借用此規律，摧動些許術法，引發一絲波動，僅此而已。”
清月美目中流轉一絲不可置信：“就憑這種手段，你就把我們幾個不朽境耍的團團轉？你的膽識的確讓人驚歎。”
沈煉：“我隻能說，你我之間所處的立場不同，從一開始我就篤定自己這看似瘋狂的計劃，卻有七成以上的成功概率！
太上長老的職責如你所言是為確保弈劍閣的存亡而設，當我用地心異火做要挾的時候，你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而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臥龍髓，此物留存與否對弈劍閣而言並無任何損失，因為臥龍髓導致南域生靈塗炭，
想來這對你們而言，是一個毫無利益的虧本買賣，我又為什麼不能賭一把呢？”
清月：“你可知，萬一要是賭輸了，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無非一條命而已。”沈煉滿臉無所謂迴複道。
“賭命？”
沈煉的話，讓清月再一次心中震撼。
“你就真的不怕死？”
“從邁入修真一途開始，死這個字注定會伴隨所有修士一生，怕又有什麼用！”
清月美眉一挑，今日對沈煉算是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好了，你的問題我解答了，現在，該輪到你迴答我的疑問。”
“嗯，你想知道什麼？”
沈煉：“我想知道，在南域，哪一個地界與外域距離最為接近。”
清月眉頭一皺：“你問這個做什麼？”
“與你無幹，你隻要迴答我，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自然是有的。”
聽到清月的話，沈煉神情微微一變：“在哪裏？”
“你可以去雲天城看看。”
沈煉眉頭微蹙：“雲天城？”
清月點頭：“是的，五百多年前，雲天城上空出現一道天痕裂縫，域外墜落一頭通體雪色的冰凰，
至今猶記那冰凰本體的怨力幾乎要把整個南域地氣盡數吞噬，
好在佛域聖僧聯合道門一起出手，以自身為極元將冰凰封印在冰雪宗後山，才避免了一場浩劫，
我想，那雲天城或許就有你要找的域外之境。”
“哈。”
聽到這個消息，沈煉輕笑一聲。
“多謝你告知。”
說完，直接起身準備離去。
“你就這麼走了？”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麼？”
清月：“沈煉，我想告訴你，弈劍閣名譽因你而損，這件事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沈煉迴頭：“我隨時奉陪？”
“別誤會。”清月起身雙臂抱胸，“我不會對你動手，我隻想跟你談個條件。”
沈煉重新坐迴位置：“你想談什麼條件？”
清月迴道：“我會盡量以太上長老的身份，安撫住弈劍閣在短期內不會針對你出手，但你也必須跟我保證……”
“保證什麼？”沈煉打斷清月的話，“保證我在遇到弈劍閣弟子時，乖乖束手就擒任他們殺？”
清月搖搖頭：“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在未來三個月內，你不要再找弈劍閣麻煩。”
“嗯？”
沈煉閉目陷入凝思。
“我、武傲州還有蕭塵，跟劍帝簽署過契約，守護弈劍閣三千年，如今還有三個月便到了期限，
我隻想安安靜靜渡過這三個月，不想再卷入無妄的事端中去，你能答應我麼？”
沈煉睜開眼眸：“你想從我地方獲得什麼？”
清月一怔，忍不住抿嘴一笑。
“你笑什麼？”
沈煉頓時語氣一冷。
清月搖搖頭：“我隻是單純的欣賞你的作風，覺得跟我們三人是一路人而已，
至於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至少現在為止，我還真沒有這樣想過，你也不要總把人想的那麼勢利。”
“所以，你這是在憐憫我？”
結果，這話讓沈煉的臉色更加陰沉。
不怪沈煉如此脾氣，而是他曆經九十九世磨礪，早已把修真道途的爾虞我詐看的清清楚楚。
曾經一世，他也被信任的人精心算計過，差點命都丟掉。
自那時開始，沈煉就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顧洛傾，至今為止都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係。
清月完全料不到自己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會讓沈煉產生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沈煉，我知道你因為在天羽宗的處境，導致對所有人都有很強的堤防心理，
但我想告訴你，這世上還是有些人，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沈煉當即反懟迴去：“以你我現在的關係，憑什麼讓我有精力分辨你的話有幾分真假？
人性本就難以揣測，我的經曆告訴我，在這修真道途與人交涉，最穩固的方式就是利益共存，
你願意穩住弈劍閣三個月時間不給我添亂，是出於什麼立場？僅僅是對我不拘一格的欣賞？
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但在我沈煉心中，以立場來看，你必然要承受太多的壓力，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是真心實意，那我也不願接受，畢竟如此一來等同欠了你一個人情，
人情債難還，也是沈煉最不願接受的東西，所以還是說出你要交換的利益，
這樣，你我彼此誰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清月凝眉思索片刻：“那就按你說的做，就當是利益交換好了，隻是我還沒想好要什麼東西來交換。”
沈煉起身展開折扇：“既然是交易，我當然會給予你最為公平的籌碼，不如由我決定交換的利益，
你幫我穩住弈劍閣三個月，隻要在這三個月內，弈劍閣的人不主動找我麻煩，我也不會刻意針對他們出手，
至於迴報，我會幫你們三人順利擺脫弈劍閣的掌控。”
“你這話何意？”清月有些聽不懂沈煉的話。
沈煉：“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傳承了三萬年的宗門，為何太上長老隻有你們三人，在你們之前的太上長老去了何處？”
清月再次蹙眉：“我們之前的太上長老？劍帝說是契約到期，各自去了該去的地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另外，弈劍閣其他人我可以不動，但南宮璃我必殺之，
無論是誰都保不住，以她現在的傷勢必然要前往靈界藥王穀，我要知道她何時動身，你能給我傳遞情報麼。”
清月想了想，失去一個南宮璃，保住弈劍閣，似乎也沒什麼損失。
“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除開南宮璃，三個月內你不準再傷害弈劍閣內其餘弟子。”
“這群螻蟻連讓我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隻要別來招惹我，我允許他們茍且偷生，哼。”
說完，沈煉轉身離去。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望著沈煉離去的背影，清月眼神中透著極其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