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
庾危意小心地輕聲唿喚著懷中的女子,聲音溫柔而關切:“阿鸞,你可還好?”
謝鍾情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迅速地推開了身後的男子。
她的腳步有些踉蹌,與庾危意之間的距離在瞬間被拉開。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如同一群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輕盈地落在晉離亥的屍體上,很快就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白色。
雪花與那殷紅的血跡相遇,瞬間融化成一灘血水,紅白交織,形成了一幅詭異而淒涼的畫麵。
在這一刻,謝鍾情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疲憊不堪,她好想就這樣撲進晉擎驍的懷中,感受他溫暖的懷抱,尋求一絲慰藉和安慰。
然而,現實卻不允許她這樣做。
庾危意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扶住謝鍾情,關切地說道:“阿鸞,你懷著身子,見不得血,我帶你迴去吧。”
然而,謝鍾情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地躲開了庾危意的攙扶,她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庾危意身上,充滿了憤怒和決絕。
庾危意不禁感到一陣無措,柔聲道:“阿鸞,外邊冷,我們不要鬧別扭了,先進去好不好?”
原本,庾危意是打算揭穿晉離亥的真麵目,以此來解除他與謝鍾情之間的誤會,並拉近與她的關係。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晉離亥竟會在盛怒之下被謝鍾情直接殺死,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向阿耶交代這件事情。
罷了罷了,庾危意心中暗自歎息。
無論如何,他都要盡力頂住壓力,保護好阿鸞。
“庾危意。”
謝鍾情麵容清冷,如同一尊冰雕般凝視著麵前的青年,她聲音平靜而決絕,每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打著對方的心房:“我們之間已結束了,你該放我迴去了。”
“阿鸞!”
庾危意麵色一沉,露出些許不悅之色,他連忙解釋道:“我曾經都是被逼無奈,且我也並沒真正做到最後對不起你,你為何就不能原諒我呢?”
謝鍾情聽了這話,不禁氣笑了,她笑聲中帶著嘲諷,“原諒你?我要如何原諒你?”
她的語氣愈發冰冷,像是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冰。
庾危意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謝鍾情的憤怒,他的目光依然灼灼地望著她,充滿了期待,“我們重歸於好!”
然而,謝鍾情的迴答卻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無情地澆滅了他的希望,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庾危意,難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嗎?就憑我們現在的身份,如何能重歸於好?我現在可是堂堂英王妃!”
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破裂,多年前就已經退婚了。而如今,她不僅已嫁人,而且腹中還懷著夫主的骨肉,怎可能與庾危意重歸於好?
庾危意自然並非看不懂謝鍾情眼中的譏笑,但他卻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幻想,不願輕易放棄,“阿鸞,這些你都不要擔心,隻要你肯原諒我,我就能立馬娶了你,你的這個孩子,我亦會視如己出!”
這一次,謝鍾情真的是被氣到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她的目光變得冷漠而憐憫,直直地看向庾危意,仿佛他是一個可憐又可笑的人,“庾危意,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看看現實呢?不要再繼續沉溺在你的幻想裏了。”
謝鍾情的聲音平靜,但其中的失望卻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庾危意的心髒。
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經曆了許多事情,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每個人都有了新的生活,而庾危意卻還固執地沉浸在過去的夢境中,不肯麵對現實。
謝鍾情的一句話,無情地戳破了庾危意的美夢,讓他如夢初醒。
謝鍾情的眼眸清澈而明亮,宛如冬日裏的寒冰,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庾危意,沒有絲毫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