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章 營帳中的生死抉擇


    這日，衛淩風的營帳裏，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營帳外，狂風唿嘯，吹得帳篷 “唿唿” 作響，


    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更添了幾分緊張與不安。


    衛淩風，這位平日裏威風凜凜，


    在地方上跺跺腳都能讓大地抖三抖的大帥，此刻正站在營帳中央。


    此刻，他眉頭緊鎖，猶如兩座緊緊對峙的山峰，


    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桌上那封來自京城的信件，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顯示出他內心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在他身旁，兒子衛長雲一臉驚慌失措，完全沒了平日裏的沉穩模樣。


    衛長雲身形相對單薄，與父親的魁梧形成鮮明對比。


    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手顫抖著一把抓過那封信。


    他的眼睛快速掃過信件內容，越看臉色越白，


    唿吸也愈發急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咽喉。


    “完了，全完了！”


    衛長雲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尖銳而顫抖，在營帳內迴蕩，


    “許天師竟然是敵國探子，還犯上作亂，


    咱們衛家肯定會被牽連�。�


    這可如何是好，父親大人？”


    他一邊叫嚷著，一邊身體搖晃，雙腿一軟，


    “撲通” 一聲，重重地癱倒在地，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


    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麵上。


    衛淩風看著兒子這般狼狽模樣，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躥到了頭頂。


    “啪！” 他猛地揚起手，一個響亮的巴掌結結實實地扇在了衛長雲臉上。


    這一巴掌帶著十足的力道，衛長雲的腦袋被打得偏向一側，


    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怕什麼！天塌下來有老子頂著！”


    衛淩風怒目圓睜，大聲吼道，聲音猶如洪鍾


    這一巴掌似乎讓衛長雲稍微清醒了些。


    他捂著被打的臉，眼中還殘留著恐懼與委屈，


    腦袋像搗蒜般連連點頭，結結巴巴地說：


    “是…… 是。咱們手裏還有三十萬大軍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努力挺直身體，試圖給自己打氣，


    可那顫抖的聲音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安。


    衛淩風看著兒子這副自欺欺人的樣子，忍不住冷哼一聲，臉上滿是嘲諷：


    “還三十萬大軍？等這消息一傳開，


    這三十萬大軍立馬就得樹倒猢猻散。


    說不定啊，還有人會拎著咱倆的腦袋，跑去給皇上邀功請賞呢！”


    他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與無奈，背過身去，不再看兒子。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顯示出內心的疲憊與沉重。


    衛長雲一聽這話，眼睛瞪得更大了，


    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如同一隻被困在絕境中的野獸。


    “那怎麼辦？


    要不咱們逃去大武國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急切地說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衛淩風沒有立刻迴答兒子的話。


    他緩緩走到營帳中的地圖前，腳步沉重而緩慢。


    地圖上，用不同顏色的標記標注著各方勢力的分布與行軍路線。


    他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 “川” 字，眼睛在地圖上掃來掃去，


    試圖從這複雜的局勢中找到一條出路。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地圖上的各個區域，心中暗自盤算著：


    北上，那是朝廷重兵嚴防死守的方向，去了無疑是自投羅網，死路一條；


    西進，地形複雜險峻，到處都是敵軍勢力，同樣是九死一生；


    占山為王？如今這局勢，各方勢力爭鬥不休，


    根本難以長久立足，還是死路。


    想到這裏，他不禁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就在衛淩風滿心焦慮，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的時候，


    營帳外突然傳來守衛的高聲唿喊：


    “大帥！抓到一個探子，


    這人說有關於大帥前程的大事，死活非要見您！”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被帶了進來。


    男子身材修長挺拔，猶如一棵筆直的鬆樹，透著一股幹練與沉穩。


    他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與狡黠，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穿著一身黑色緊身夜行衣，衣服上沒有任何裝飾，顯得簡潔而利落。


    衛淩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審視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他冷冷地喝道，聲音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男子不卑不亢，腰桿挺得筆直，猶如一桿標槍。


    他朗聲道：“我乃燕王使者，奉命前來�！�


    說著，他的眼睛往衛淩風左右的守衛身上掃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意。


    衛淩風心領神會，大手一揮，對守衛們說道：


    “你們都退下�！�


    守衛們整齊地應了一聲，魚貫而出，


    營帳內頓時隻剩下衛淩風和燕王使者兩人。


    等守衛們都退出去後，男子微微向前邁了一步，開口道：


    “我家燕王說了，大帥您別看現在風光無限，


    實際上吶，就跟走在薄冰上似的，隻要一不小心踏錯一步，


    那下麵可就是萬丈懸崖，摔得屍骨無存吶�！�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深夜中的鍾聲，在營帳內迴蕩。


    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衛淩風的反應，繼續說道：


    “我家燕王還說了，隻要大帥您肯棄暗投明，


    等事成之後，願意把蘇江城賜封給您，讓您世代相傳，永遠鎮守江南�！�


    說到 “蘇江城” 三個字時，他特意加重了語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誘惑。


    與此同時，在城內的燕王府書房裏，朱武安正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父王。


    “父王，您這賞賜是不是太豐厚了些？”


    他開口問道，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疑惑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燕王，試圖從父王的臉上找到答案。


    他笑著看向兒子，笑聲中帶著一絲得意：


    “你呀，還是太年輕，不懂這裏麵的門道。


    你餅要是畫得不大，人家能為你賣命嗎？


    再說了，現在這蘇江城又不是咱們的，


    咱先把這好處許出去，你心疼個啥。


    等以後咱們真成事了，我就算真把蘇江城給他，他敢要嗎？


    他要是敢拿，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隻能怪他自己沒眼力見兒，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說著，他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酷與無情，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在城外陸帥的營帳內，陸帥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


    “他有這麼好心，出手這麼大方？那有啥條件？”


    陸帥冷冷地問道，聲音低沉而沙啞。


    使者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頗為和善。


    “我們燕王那是真心誠意的，


    不過呢，也有個小小的要求。


    就是希望您能交個投名狀。比如說，


    等三皇子的軍隊來進攻的時候，你們能臨陣倒戈，和我們前後夾擊�！�


    他說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與誘惑。


    陸帥聽完，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睛盯著地麵，仿佛在思考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輕聲說道：


    “行，我就拿三皇子的軍隊當這投名狀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堅定與決心。


    使者滿意地點點頭，說道：


    “行嘞，那我們就等著您的好消息了。”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開了營帳，步伐輕快而自信。


    見使者離開，衛長雲一臉疑惑地走到父親身邊，臉上寫滿了擔憂與不解。


    “父親，三皇子的大軍可不是好惹的，


    您咋能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呢？”


    他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不安。


    衛淩風瞅了兒子一眼，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懂個啥！我當然知道三皇子的軍隊不好對付，


    可也隻有這麼幹，咱下麵這些人手上都沾上戰友的血了，


    這三十萬大軍才會死心塌地跟著咱們一條道走到黑。


    這開弓可就沒有迴頭箭吶，到時候，


    就算他們想反悔，也得掂量掂量，朝堂上會不會翻舊賬。”


    他說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與堅定。


    衛長雲還是有些猶豫，小聲說道：


    “可是，萬一這事兒搞砸了，咱們可就徹底完蛋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充滿了恐懼與擔憂。


    衛淩風瞪了兒子一眼，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


    “不這麼做，咱們現在就得完蛋！


    與其在這兒坐以待斃，還不如拚一把。


    隻要能把三皇子的軍隊打敗，朝廷一下子就抽不出人手對付我們了�！�


    衛長雲說道：


    “那好吧，父親，我聽您的。


    可是父親，那京城衛家的阿奶、阿母、阿接他們咋辦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與掙紮。


    衛淩風一聽這話，牙齒咬得咯咯響，


    臉上的肌肉因為痛苦與糾結而微微抖動。


    “他們死，總好過咱們全家都死。


    隻要咱們還在，衛家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他說著，眼神中透著決絕與悲壯，仿佛已經做好了舍棄一切的準備。


    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