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大家都是傻子麼，誰會去跟那個傻大個動手。”


    劉毅搖了搖頭，覺得對方的吆喝不會有用。


    卻聽到唐歡提出另外的意見，“我看未必。”


    “你有不同的意見？”劉毅看向唐歡道，時間漸漸來到上午，吃早飯的客人們已經是最後一批。


    或許眼前的三人就是今日最後的三位客人，因此劉毅可以休息下來，順道跟客人們聊一聊。


    “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我也覺得那是一個傻大個，要是尋常情況大家肯定不會去跟他動手，哪怕切磋，擦著碰著就要受傷，不值當。”


    “那你剛才為何這麼說？”劉毅好奇道。


    唐歡解釋道：“因為他們肯定不僅僅是設立擂臺而已，若是要想吸引旁人登臺，肯定會有一些條件，或者是獎勵，而且我猜這個獎勵不會差。”


    不等唐歡說完，便聽到擂臺邊銅鑼又被用力地敲了幾下。


    “凡是登臺切磋者，皆可拿到一百兩銀子。若是可以在阿大手下堅持一刻鍾不輸，則額外得到一千兩銀子。”


    頓時，人們都聽到這番話，不少人側目。


    一直關注擂臺邊情況的人則一個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數額。


    擂臺上的男人見狀滿意地點頭，接著意味深長地笑道：“若是有人能勝過阿大，再額外拿到一萬兩銀子。”


    此話一出，不少人紛紛環顧一圈，跟左右的人對視交換著眼神。


    已經有不少人眼神猶豫，似乎想要登臺嚐試一番。


    “不過醜化說在前頭，刀劍無眼，生死有命，凡是登臺者必須事先簽訂一份生死契，若是死在臺上不得尋仇……”


    擂臺上的人還在繼續說著各種規則，唐歡沒有聽下去。


    唐歡迴頭向劉毅問道：“老板，你這裏有酒嗎？”


    閑著也是閑著，唐歡想要解解饞。


    “這位客官，這早點攤是沒有酒的，大家早起吃飯很少喝酒，所以就沒有準備。”


    說著，劉毅猶豫了一下，想到方才年輕人果敢地下了判斷，而一切都向對方預想的方向發展，於是說道：“雖然小攤不賣酒，不過我平日無事也愛喝幾口，不知道客官會不會嫌棄我的酒水一般。”


    “這怎麼會呢，隻要是酒，那就都是好東西。”唐歡一點不介意。


    見狀，劉毅向妻子點點頭，後者立即從木箱之中找出一個酒壺。


    酒壺模樣簡陋，看上去已經有不少年代，不知用了多久。


    “這裏邊是京城最便宜的酒，一壺隻要二十文錢，口感不是那麼好……”


    唐歡從對方手裏接過酒壺，劉毅立即重新遞了一個碗過來。


    倒酒的時候，唐歡注意到劉毅臉上有一絲心疼的表情，看起來哪怕便宜他平日裏也很不舍的喝酒，於是隻倒了小半碗便將酒壺還了迴去。


    酒水入口，一股酸澀味便撲麵而來。


    同時喉嚨也開始火辣辣的。


    除此之外，唐歡能夠明顯感受到酒水中有一絲雜質，口感並不是很好。


    但因為早有預料，再加上他喝過太多更加劣質的酒水，因此並不是不能接受。


    “這酒還不錯。”唐歡笑道。


    李大奎抽了抽鼻子，對唐歡的評價嗤之以鼻。


    哪怕隔著點距離，他也不覺得那酒是什麼好東西。


    “大人，這酒可不算什麼好酒，尤其是跟咱的汾酒比起來那就跟泔水差不多了……”


    劉毅訕笑道：“的確比不了那汾酒，聽說一壺酒都賣到二兩銀子了，還是有價無市，我早有興趣嚐嚐，隻可惜沒有機會。”


    說著，他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妻子，露出遺憾的表情。


    劉毅妻子歎氣道：“你操勞了這麼多年，就好一口酒水，我早就跟你說讓你不要心疼錢去買一壺嚐嚐，每日喝一小杯，也夠你喝一個月了……”


    “這不是要攢銀子麼，咱倆省吃儉用也不見得能省下多少，而且現在汾酒正受歡迎，要買一壺不知道得有多少溢價呢，聽說不少王公大臣們都開始大批地購置，哪輪得到我。”


    劉毅摸了摸腦袋，向唐歡幾人露出尷尬的笑容。


    唐歡低頭想了想，向劉毅問道：“我還可以再喝一碗嗎？”


    “劣質酒水，若是客官不嫌棄，送你也無妨。”


    本就隻有小半壺，沒有多少錢，劉毅倒也沒那麼小氣。


    唐歡摸了摸下巴，默默不語地繼續喝酒。


    與此同時，擂臺邊傳來一陣陣疾唿聲。


    眾人側頭一看，便發現一道身影直接倒飛出去，最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立即有不少人圍了過去。


    “還有口氣，趕快送醫館！”


    先前敲鑼打鼓招唿的男人直接讓人送來一百兩的銀票，有人帶著銀票跟受傷的男人急匆匆地離開。


    擂臺上，阿大沉默地站在一側。


    “讓我來試試你！”


    又有人怒吼一聲，直接跳上舞臺。


    這人倒也算得上是人高馬大，隻可惜在阿大麵前根本不夠看。


    借助怒吼提供氣勢之後，男人朝阿大迅速衝了過去。


    可緊接著，他同樣倒飛出去。


    “一拳！”


    李大奎睜大眼睛，仔細迴想剛才的一幕。


    唐歡說道：“當有足夠的力量差距的時候，任何的技巧都顯得不夠看，對阿大來說，這些人跟螞蟻沒什麼差別。”


    “這不是要錢不要命麼，雖然一百兩銀子不少，可這上臺就是在送死啊……”


    劉毅眺望著被大飛的人，看到圍觀的人表情慘淡，猜到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很快人群就騷動起來。


    第二個登臺之人被那一拳打得沒了聲息。


    “可惜，我對這件事很抱歉，不過事先已經簽過生死契，這件事無法怪罪阿大。”


    立即有人朝男人罵道：“你好歹也是大慶人，為何要替北域人當走狗，我瞧不起你！”


    敲鑼之人撓了撓頭，“都是為了銀子不是，既然有人可以為了銀子上臺，那我也能為了銀子幫他們做事。”


    唐歡將一切盡收眼底，搖搖頭，接著一言不發地喝酒。


    喝完手中的最後一杯之後，唐歡起身向劉毅道謝。


    “謝過你的酒，也感謝你今天的招待，明日你還是在這裏擺攤？”


    劉毅說道：“明日也會擺攤，但不一定是在這裏，要看能不能搶得到位置。”


    “好。”


    擂臺上似乎又衝了一人上去，但唐歡沒再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