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瑾返迴平章事府邸，諸葛亮與王安石皆已前往革新司（原均田司）當值，府中隻有賈詡和範仲淹二人留守。


    一見餘瑾進門，賈詡便撚著他那標誌性的短須，瞇著眼調笑道：“主公此番一去數日，可是沉醉於那通幽穀的溫柔鄉，樂不思蜀了？聽聞那蕭家大小姐，乃是京城第一美人，主公此行，想必是美不勝收啊。”


    餘瑾聞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休要胡言。與蕭家的賭約，已然勝出。”


    “哦？”賈詡和範仲淹聞言，皆是精神一振。


    “主公妙計。”範仲淹先是讚了一句，隨即卻又微微蹙眉，“隻是，文和以為，蕭雨微雖是蕭家生意上的主事人，但此事幹係重大，涉及到整個蕭家的立場，怕不是她一個女子能夠全權做主的。其父玉國公蕭雲匯，以及她的兩位兄長，怕是還要好生思量一番，如此一來，恐會徒增變數。”


    賈詡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希文所言極是。蕭雲匯此人，看似閑雲野鶴，不問朝政，實則老謀深算，輕易不會站隊。其長子蕭雨柏，迂腐守舊，次子蕭雨鍾，則是個不成器的紈絝，這二人，怕是都會從中作梗。”


    餘瑾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果決：“既然如此，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我打算今日便去蕭府，拜會一下這位玉國公。”


    範仲淹頷首道：“主公英明。若要拜訪，禮物也需得投其所好。據下官所知，那蕭雲匯平生最好古籍善本、名人字畫；其長子蕭雨柏，則是個十足的書癡，對文房四寶頗有研究；至於那次子蕭雨鍾嘛……此人最好玩樂，尤其鍾愛新奇之物。”


    餘瑾點了點頭：“希文有心了。來人，去準備幾樣合適的禮物。”


    當日下午，餘瑾換了一身尋常的青色錦袍，隻帶著數名親衛，再次來到了東市的須眉商會。


    他並未直接前往玉國公府，而是選擇先通過蕭雨微這條線。


    那座雅致的商會院落，門口依舊是那兩名佩劍侍女。餘瑾通報之後，一名侍女引著他，穿過前堂，徑直向二樓行去。這須眉商會的內部，裝飾得比外麵看起來更加奢華考究，處處透著女性特有的精致與品味。


    那引路的侍女帶著幾分欽佩低聲道：“餘大人，這商會之內，尋常男子可是不得入內的。能上二樓雅間的男客，更是屈指可數。”


    此刻，須眉商會的二樓雅間內，蕭雨微正與幾位閨中密友閑聊。


    聽聞餘瑾前來拜訪，幾個平日裏與她交好的貴族小姐紛紛掩口嬌笑，打趣道：


    “哎呀，雨微姐姐，我說什麼來著？那餘大人對你可真是情根深種啊，這才幾日不見，便又尋上門來了！”


    “就是就是，我看那餘大人儀表堂堂，又手握重權，與姐姐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蕭雨微聽得俏臉微紅，故作嗔怒地板起臉道：“休得胡說！我與餘大人隻是……隻是有些公事商議罷了！”隻是那微紅的臉頰和略顯慌亂的眼神，卻讓她這番辯解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在另一間僻靜的會客室內，蕭雨微見到了餘瑾。


    她原以為餘瑾一開口便會追問賭約之事，心中尚有些忐忑，不知該如何迴應父親那“斟酌一二”的決定。


    豈料餘瑾卻仿佛忘了賭約一般，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錦盒，遞給蕭雨微，溫聲道：“前幾日在通幽穀，見天氣寒冷，蕭大小姐似乎有些畏寒。此乃一方暖玉圍巾，雖非名貴之物，卻也能抵禦些許風寒，望大小姐不要嫌棄。”


    這圍巾，自然是餘瑾從係統商城中兌換的，觸手溫潤，質地柔軟，還帶著淡淡的天然馨香。


    蕭雨微微微一怔，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隻見一條色澤淡雅、繡著精致梅花圖案的絲質圍巾靜靜地躺在裏麵。


    一股莫名的情緒，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她心底悄然蕩漾開來，帶著些許暖意，些許……異樣。


    餘瑾見她神情有異，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他原本隻是想借此機會，隨意送個小禮物，緩和一下氣氛，卻未曾想，這蕭雨微的反應竟如此……他可不想讓這小妞誤會自己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想到此處，餘瑾幹咳一聲，索性直接開門見山：“蕭大小姐，數日前通幽穀之約，不知令尊考慮得如何了？”


    蕭雨微聞言，將那份莫名的情緒壓在心底，神色也恢複了平日的清冷。她並未如餘瑾預想的那般推諉敷衍，而是坦然道：“餘大人，此事體大，家父確需仔細思量。不過，請大人放心，無論此事成與不成，雨微絕不會占大人分毫便宜。若家父最終不願與大人合作，那製糖之事，便就此作罷，之前的賭約，也一筆勾銷。”


    餘瑾聞言，倒是對她高看了一眼，點頭笑道：“蕭大小姐快人快語，餘某佩服。令尊的顧慮，我也早已料到。畢竟，此事牽扯甚廣，蕭家這艘大船，想要輕易調轉方向，確非易事。餘某今日前來，一是想聽聽大小姐的準信，二來，也是想借大小姐引薦，親自登門拜訪一下玉國公，當麵陳述利弊。”


    “哦？餘大人竟要親自登門？”蕭雨微有些意外。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緊接著，會客室的門被推開，幾位衣著華麗的貴族小姐巧笑嫣然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正是方才打趣蕭雨微的那位。


    “哎呀，雨微姐姐，你與餘大人這是……這是在商議什麼國家大事呀？莫不是……餘大人已經準備登門提親了？”那小姐掩口笑道，目光在餘瑾和蕭雨微之間來迴打量，充滿了促狹的意味。


    饒是餘瑾臉皮再厚，被這般當麵調侃，也不禁老臉一紅。


    蕭雨微更是羞得滿麵通紅，嗔道：“休要胡說八道！再敢取笑，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餘瑾畢竟是久經場麵之人，很快便恢複了鎮定。他含笑起身，對著那幾位貴族小姐拱了拱手，從容不迫地與她們一一見禮，言語風趣，談吐不凡，三言兩語之間，便將方才的尷尬化解於無形。


    反而逗得那幾位平日裏眼高於頂的貴族小姐們花枝亂顫，笑聲不斷，看向餘瑾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好奇與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