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天地間，盡是無盡冰川與寒霜。
入目所及，皆是森寒無比的極寒世界。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死寂無聲，唯有腳下踩碎冰雪的聲音在耳邊迴蕩。
羽凡站在這片蒼茫世界，環顧四周。
這裏是……極寒地獄。
他，迴來了。
羽凡看了看四周，雖然根據顧清瀾所留，來到了秘境，但……然後呢？
未等他細想，前方忽然閃耀出一道熾烈的光芒。
火焰劃破冰寒長空，一道身影自烈焰中疾速掠來。
熾熱氣流翻騰間，那人已然出現在羽凡眼前。
一身火紅長裙，衣袂隨風翻飛，裙擺繡著靈焰派獨有的焰紋，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羽凡雙眼微縮，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
“凡哥哥！”
溫柔而雀躍的聲音在風雪中響起，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一道熾熱身影撲進懷中。
猝不及防間，羽凡隻覺一股溫熱直接撞入懷裏，帶著濃烈的焰息，將他身上的寒意驅散大半。
柔軟的觸感，透過衣衫傳來，貼在胸膛之上。
羽凡低頭，便能看到少女精致的側臉，近在咫尺的距離下，那溫熱的吐息拂過頸側，帶著一絲甘甜。
“曦兒……”羽凡愣了一下，伸手扶住她的肩，輕輕推了推。
沒推動。
“……”
若曦兒在他胸膛輕蹭了一下，像隻撒嬌的小獸，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滿是依戀：“凡哥哥，我就知道你也會來的。”
“曦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若曦兒聽到這話，稍稍鬆開了些，但仍然沒有完全放開，歪了歪頭，疑惑的看著羽凡：“這次開啟的是金丹秘境，我們靈焰派來這裏，不是很正常嗎？”
羽凡心中一動，眸光微微閃爍，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關鍵。
若曦兒此刻已經踏入了金丹之境，金丹初期，且九轉圓滿。
這等根基，足以碾壓尋常金丹，哪怕是九重天的金丹中期修士，恐怕也難以是她的對手。
但問題不在這裏，而是……
靈焰派……金丹秘境？
羽凡心頭驟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曦兒，咱們……多久沒見了？”
若曦兒眨了眨眼，一臉疑惑：“十年前不還在龍宮秘境外頭見過嗎？”
羽凡的表情，瞬間僵住。
十年前？
十三州的時間中，明明已經過去了整整兩百年。
深吸一口氣，羽凡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穩。
“那顧清瀾呢？她是不是也在秘境？”
若曦兒本來還滿臉笑意，可聽到這個名字，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
她微微皺眉，歪頭盯著羽凡，眨了眨眼。
“凡哥哥……你問清瀾姐姐幹嘛？”
羽凡一滯，嘴角抽搐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直接了。
他輕咳一聲，撓撓頭，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當時在龍宮秘境，她給我的壓迫感蠻強的，想知道她如今是什麼實力了。”
若曦兒盯了他幾秒，似乎在判斷他是不是在說實話。
然後才緩緩點頭：“哦。”
雖然語氣淡淡的，但眼神裏總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不過，她還是迴答了：“清瀾姐姐自然也在啊，冰炎秘境這一次金丹之行，蒼嶺州的頂級宗門也沒道理缺席。”
羽凡眉梢一動：“那她現在什麼修為了？”
“應該是金丹後期吧。”若曦兒想了想，認真說道，“清瀾姐姐天賦極強，聽說在半步金丹時便完成了九轉金丹打磨，突破之日，天地異象轟鳴，直入金丹中期。而後不過短短幾年，便穩固境界，踏入金丹後期。”
“如今秘境開啟，憑借這次機緣，她或許可以達到金丹圓滿。”
羽凡微微皺眉，沉思片刻，試探性問道：“外界如今如何了？”
“外界嗎？最近靈氣開始消散，聽宗門長輩們說，可能會進入靈氣枯竭時期。搞不好還會是……末法時代。”
末法時代……
“那，曦兒你……”
若曦兒微微一笑：“凡哥哥不用擔心，我們宗門早早準備了封仙晶。”
她頓了頓，怕羽凡不明白，便耐心解釋了一番封仙晶的作用。
羽凡聽完後沒有迴應。
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些信息。
而後，根據現有的一些信息，心底推算著可能的答案。
自己，迴到了兩百年前？
這個念頭詭異得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可眼前的一切又分明指向了這個可能性。
但他如何迴到過去的？
羽凡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
首先，十三州如今的修煉體係最高隻到化神，天尊隻存在曆史中。
其次，天尊之力足以影響時間。
再者，自己在九重天修煉過，體內或許已經被九重天的法則染指，導致自身不再受十三州的時間束縛。
最後，因為冰炎秘境本身的法則原因，之前古戰場也有過短暫的時間扭曲，也就是說，小世界牽扯時間法則。
後兩點才是關鍵！
羽凡緩緩閉上眼，感受自身的氣機流轉。
武聖之境，以己身為道，不受天地束縛，而他又攜帶九重天的修行經驗，是否意味著，他如今的存在，本身就是時間的異數？
羽凡深吸一口氣，若這個推測成立，那麼他迴到兩百年前，並非偶然，而是必然。
而且，自己是隻迴到了冰炎秘境的兩百年前，還是說……出去後也是兩百年前？
既然如此，那又有了新的問題，十三州的未來，是否已經注定？
羽凡剛有這個念頭，瞬間就像是觸及了大恐怖一樣。
“奶奶的，整這死玩意。”羽凡低聲罵了一句。
“凡哥哥？”若曦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中帶著一抹疑惑。
羽凡一迴神，看著若曦兒，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沒事，沒事。”
羽凡搖了搖頭，又推了推若曦兒。
嗯……依舊沒推動。
“曦兒……”
“嗯？”
羽凡稍微收斂了些許的心思，改變了話題：“這次秘境持續多久了？”
“嗯？”若曦兒一愣，看了看羽凡，雖有疑惑，但還是乖乖迴答：“一年了，已經到了出去的時候了。”
快出去了嗎……
如果自己也跟著出去還好，如果出不去的話，得見一見顧清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