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下一瞬，一道璀璨劍光，自虛無斬出，浩瀚劍意橫貫長空！


    羽凡瞳孔微縮，感知瞬間被撕裂，這一劍，不屬於這個時代，甚至……不屬於此時此刻！


    黑霧中的千相魔君猛然抬頭，看清劍光的瞬間，他整團(tuán)霧氣都在劇烈翻騰，驚恐到極致。


    “不，不可能——！”嘶吼仿佛從無盡深淵傳來，充滿難以置信與恐懼。


    他太熟悉這道劍光了！化神一劍！


    即便是他巔峰時期，也擋不��！


    這一劍，如命中注定般，目標(biāo)明確，直接斬向千相魔君！


    他拚命催動魔氣，想要逃遁，但無論他如何掙紮，那道劍光依舊精準(zhǔn)如初，無可阻擋！


    “嗤——！”


    劍光掠過，黑霧猛然一滯，仿佛從時空中被抹去般，隨即……徹底消散！


    連一絲殘存的氣息都沒有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天地間，死寂一片。


    羽凡站在原地，目光怔然。


    本以為這會是一場生死之戰(zhàn)，早已做好殊死搏殺的準(zhǔn)備，結(jié)果……


    一劍，落幕。


    他，甚至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


    “……這？”


    羽凡眉頭微皺，腦海中無數(shù)念頭浮現(xiàn)。


    “怎麼迴事？顧清瀾還在十三州？應(yīng)該不可能，這一劍似乎是早就設(shè)置好的？”


    不過這怎麼可能，算好這黑霧會在百年後出現(xiàn)在這？


    化神也不可能參悟時空吧？


    如果隻是留著劍氣不消散倒是有可能的，但要精確算到在哪，在這不扯淡嗎？


    這種感覺就像別人和你說伏筆迴收了，結(jié)果挖了更大的一個坑。


    羽凡略感頭大，那黑霧被這劍光斬的渣都不剩了。


    “算了，就當(dāng)是看了一出戲�！�


    千相魔君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他的危機(jī)解除了，繼續(xù)想下去也沒有意義。


    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時，劍氣未散……


    那道斬滅千相魔君的劍光，居然沒有完全消散，反而在虛空中凝聚，化作幾個大字——冰炎秘境。


    羽凡的腳步驀地一頓，目光微微一凝。


    冰炎秘境？什麼意思？是讓他去？


    這劍氣消散後沒有留下任何其他信息，四周也沒有任何其他人在場……如果說是給別人看的，顯然也不成立。


    那麼，唯一的可能，這，是留給他的！


    羽凡望著那幾個字，心頭思緒翻湧。


    冰炎秘境，那裏……曾是他的起點(diǎn)之一。


    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顧清瀾的地方。


    如今，化神一劍斬魔，劍氣留字，分明就是某種指引。


    羽凡沉默片刻，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趟吧。


    風(fēng)，再度吹起。


    羽凡緩緩轉(zhuǎn)身，身影消失在天際。


    ……


    青州之行暫時告一段落。


    千相魔君雖已被一劍斬滅，但羽凡心底的那股不安並未完全消散。


    他心有所感，武道靈覺依舊傳來一絲隱約的預(yù)警。


    “看來，真正的麻煩……還未到�！�


    然而此刻，他也隻能暫且按下心頭疑慮，轉(zhuǎn)而踏上新的旅途。


    這一次，目的地是蒼嶺州，楓染鎮(zhèn)。


    一年時間，羽凡從青州一路南下。


    途中走過無數(shù)廢棄的村落，也路過了一些勉強(qiáng)維係的凡人城鎮(zhèn)。


    蒼嶺州生靈塗炭，修仙界早已是一片衰敗之境。


    可凡人不同，百年一輪迴，該耕種的依舊耕種，該成家的依舊成家。


    縱然有天災(zāi)人禍，他們依然會在廢墟上重建家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風(fēng)霜未曾真正改變他們，蒼嶺州，也終究還是蒼嶺州。


    羽凡站在楓染鎮(zhèn)外，望著熟悉而陌生的街道，心頭微微感慨。


    “兩百年了……”


    他在人間最久的一段歲月，便是在這裏度過的。


    五十年光陰，青燈孤影，鐵錘落下，濺起的火星曾照亮他曾經(jīng)的武道之路。


    然而，打鐵鋪早已不在。


    地契不過幾十年期限，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小鎮(zhèn)雖未被戰(zhàn)火摧殘，可時間比任何東西都更擅長抹去一切痕跡。


    羽凡在街上緩步而行，望著擦肩而過的路人，心底某處泛起淡淡波瀾，卻也終究隻是波瀾。


    不再停留，便是離去。


    來過，便夠了。


    楓染鎮(zhèn)距靈焰派不遠(yuǎn)，羽凡信步翻過幾座山，跨過幾條河。


    靈焰派字如其名，從外頭看就像是燃燒的烈焰一般。


    但羽凡清楚，靈焰派……已封山。


    護(hù)宗大陣開啟，整個山門外彌漫著一層赤紅色的火焰靈光，將整個宗門包裹在內(nèi)。


    羽凡嚐試靠近，靈識緩緩探出，然而下一刻，火焰屏障自動湧動，一股不帶敵意的排斥之力，將他的靈識隔絕在外。


    他沒有強(qiáng)行闖入的打算，畢竟這種陣法，非化神不可破。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


    羽凡收迴目光，轉(zhuǎn)身離去。


    他原本隻是隨意一訪，既然靈焰派已經(jīng)封山，那便無需再多停留。


    憑借若曦兒的天資，應(yīng)該也有那封仙晶一席吧。


    羽凡離開靈焰派後，沿著山道，緩步前行。


    越往前走，天地間的氣息便越發(fā)寒涼。


    這一帶山巒重重，林木幽深，已是靠近冰炎秘境的邊緣地帶。


    羽凡立在山腳，抬頭望向遠(yuǎn)方的那片天地，眸光深邃。


    冰炎秘境，蒼嶺州修仙界共同執(zhí)掌，由冰炎天尊所留。


    此地自古便隱於天地之間，宛若一方獨(dú)立小世界，盡管末法時代席卷十三州，但天尊自成法則，秘境內(nèi)部所受影響微乎其微。


    秘境依舊存在，隻是入口不顯。


    羽凡立於山巔，目光微微一凝。


    他的靈識在虛空遊走，感知天地間那絲若有若無的波動。


    一息……兩息……


    片刻後，他捕捉到了，不同於十三州天地，卻又真實(shí)存在於這片世界的一點(diǎn)微妙震蕩，像是虛空裂縫中隱藏的一線生機(jī)。


    “找到了�！�


    羽凡毫不猶豫，訛獸經(jīng)運(yùn)轉(zhuǎn)，腳步向前一踏。


    剎那間，天地驟然翻轉(zhuǎn)，天昏地暗，仿佛被裹入時空風(fēng)暴。


    “嘶——”


    羽凡微微皺眉，這種失衡感，遠(yuǎn)比當(dāng)年宗師境踏入冰炎秘境時更加劇烈。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大道長生錄自行運(yùn)轉(zhuǎn)，四象真氣交融，穩(wěn)住周身氣機(jī)，整個人如青龍遨遊虛空，順著秘境的牽引之力飛速墜落。


    轟——！


    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羽凡隻覺腳下驟然一沉，下一刻，視野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