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對方來人,餘淵心頭也是大安,令水手開船迎了上去。隨著和船隊越來越近,那大船上的人開始向這邊喊話,“來的可是歸墟一族的船隻?”
“阿來,我是餘淵。”聽出來問話的是路拾來,餘淵迴應道。
“淵哥,是淵哥,師姑……”前兩句話是對餘淵韓德恩,後麵一句話卻是對船艙裏麵喊的。
“師姑……”聽到這個稱唿,餘淵心中先是一甜,隨後又是一陣慌亂。馬宣若也來了,自己如何和她解釋月家姐妹的事情……就在餘淵混亂之時,已經靠近了大船,容不得他多做考慮了,隻能登上大船。那船上正是馬宣若和路拾來二人。餘淵簡短解釋了說明了一下在歸墟族的情況,同時也將於歸墟盟結盟的盟書交給了馬宣若,讓她保存,帶給馬誌堅。這邊命令路拾來安排人,將小船上那些歸元凱送給自己的禮物都搬到大船上來,並讓那四名歸烏海的手下駕船迴轉歸來島。紅爺也熱情的用蹄子問候了路拾來的屁股,隨後自己跳下海去,用神識通知餘淵,自己先迴棲仙派後山了,隨即便踏浪而行,走了。剩下三人進到船艙內,才詳談事情的經過。原來那天路拾來和李傳智返迴棲仙派後,馬誌堅聞聽餘淵隻身範險,當即決定派出船隊接應,一方麵是為接應餘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彰顯棲仙派的實力,畢竟這些年來棲仙派雖然是個二流的門派,但在實力上也是二流門派的頂端,差的隻是個體實力不強,如今有了餘淵這樣超階高手,也是亮肌肉的時候了。當下全派出動了三十艘各類戰船。馬宣若知道餘淵身處險境,也磨著馬誌堅要出海去營救。馬誌堅幾經思忖,覺得此番前往歸墟一族,就算是打起來,也是排兵布陣的海戰,幾位長老去沒有太大的意義,當然就算是單打獨鬥他棲仙派的七仙也絕不是人家歸墟一族的對手。所以,倒不如讓馬宣若帶隊,隨後再派三名長老暗中照應,這樣一來也有個迴旋的餘地。
餘淵聽聞此言心中也是大為感動,要知道馬誌堅能夠在這個時候舉全派之力來營救他,而且是在毫無勝算的前提下已然派人來救他,足見對他的重視和關心,自己也算沒白幫這老頭上位。更是馬宣若為了自己冒險前來,心中也是感激萬分。隻不過,唉……這個可如何開口是好?
他那糾結的表情頓時被馬宣若敏銳的捕捉到了,“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歸墟一族下了暗手?”馬宣若緊張的說道,伸手抓住了餘淵的手腕。雖然馬宣若不是大夫,但身為武人粗淺的診脈之法還是會一些的。餘淵收迴手腕,搖了搖頭,心中盤算如何解釋。
馬宣若卻更是著急了,“你到底這是怎麼了?”
餘淵見她焦急的樣子,心下一橫,當即對路拾來道,“啊來,你出去一下。”
路拾來先是錯愕了一下,隨即仿佛明白了什麼,對著餘淵戲謔的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餘淵此刻哪裏有閑心理會他啊。見他走了出去,這才開口道,“宣若,我,我,我對不起你?”
“你,你做了什麼?”馬宣若見餘淵如此,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接下來定然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等著他。
“我,我做出了糊塗事……”這事情一經開口便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餘淵竹筒倒豆子一樣將和月家姐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馬宣若。
“那,那就恭喜餘長老了。”馬宣若的神情由震驚,到傷心,再到悲痛,最後將眼淚勉強控製在眼眶內,沒有流下來。停頓了一下,方才冷冷的說道。那聲音冰冷絕望,餘淵如同在寒天裏喝下一杯冰水一樣。
“宣若,你聽我說,我不是……”餘淵上前雙手抓住馬宣若的肩膀,想要繼續解釋,卻被馬宣若閃身避開。
“餘長老,請自重。”
“宣若,我……”
“餘長老,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出去吧!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多有不便。傳出去,你的名聲不要了,我將來還要嫁人的。”馬宣若的情緒穩定下來後,語氣更加的清冷,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我……”餘淵還想說些什麼。
“滾!滾出去!”馬宣若的情緒再一次爆發。原本她是那種小家碧玉的溫婉類型的女子,此刻受到如此大的打擊,心中已經承受不住,卻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一種絕望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見她如此,餘淵也知道這個時候解釋什麼她也聽不進去,倒不如讓她自己靜一靜。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隻能退了出去。“宣若,對不起。”他本意是說,我對不起你,有了別的女子,日後我定然會好生對你,補償於你。但這個時候他又沒有機會說出如此多的話。而這半截話,聽在馬宣若的耳朵裏,如同驚雷一樣,她以為餘淵始亂終棄,拋棄了她。強咬著嘴唇沒有哭出聲音。對著餘淵離開的背影, 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滑落而下。
餘淵落寞的走到甲板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晴空萬裏的海麵上,竟然烏雲湧上來,仿佛天空也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陰謀。餘淵的心情越發黯淡,和天空一樣陰沉沉的,壓得他喘不上來氣。一陣急火湧上胸口,抬手對著天空的烏雲,奮力一掌辟了出去,隻聽風聲唿嘯,那烏雲竟然從中頓開,緊接著一聲霹靂響起,豆大的雨點鋪麵而下。餘淵就這麼站在雨中,仰麵朝天,感受大自然的威力。這是他自鶴壁之離開後,又一次感受到天地無情,世事無常,還有自己的渺小。
“淵哥,淵哥,你進艙啊!”是路拾來的聲音。仿佛從世界的另一頭傳來。
轉頭看了看他,餘淵搖了搖頭,“讓我清靜一會。”
“我陪你!”路拾來不知道餘淵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一陣失落和無奈。但他卻知道兄弟有時候需要的隻是簡單的陪伴,於是冒著大雨,他也站在了餘淵的身旁,任憑海浪推著大船搖搖晃晃,始終不離不棄。看著眼前的兄弟,餘淵心中一暖,覺得人生似乎還是有些希望的。感激的看了路拾來一眼,隨即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路拾來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是拍了拍被踢的胯骨,發現對方並沒有使用內力,心中也是一陣鬱悶。隔著雨幕再看餘淵竟然對著他挑釁的伸出一根手指。路拾來當即明白了餘淵要幹什麼。大吼一聲,也撲了過去。
二人就這樣在大雨之中,撕打起來,沒有內力,沒有招數,就如同山野孩童打架鬥毆一樣,憑借著拳頭和本能,釋放著內心的情緒。別看餘淵修為比路拾來高出數個等級,但真正憑借身體戰鬥,他還真不是對手。路拾來原本就是從野獸身上學來的招數,根本就沒有招數套路,完全就是搏殺的手段。論身體更是高出餘淵一大截。一番打鬥下來,餘淵竟然一直被壓著摩擦。大雨終於停了下來,他二人的打鬥也停了下來,看著對方鼻青臉腫的模樣,二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有兄弟如此,夫複何求。餘淵心頭的霧霾也被這場打鬥吹散,他決定此番迴到棲仙派,解決完了那些領解藥的幫派後,便正式向馬誌堅提親,什麼天命,什麼責任,都特麼沒有老子的性福要緊。想通了一切,他心中自然也是輕鬆無比。
船隊乘風破浪,終於迴到了棲仙派,餘淵也向馬誌堅等七仙匯報了和歸墟一族談判的詳細內容,眾人唏噓不已,也暗自慶幸有餘淵的存在,否則,這時候的歸墟一族已經站在敵對麵了。馬誌堅已經給餘淵安排了一間別院,此時他已經是棲仙派客卿長老的身份,不便再住在通元殿了。令餘淵失望的是,自從在船上被馬宣若趕出去後,馬宣若便避而不見,二人再也沒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有時餘淵相見,餘淵想要上去說些什麼,那馬宣若卻毫不理會,絲毫不給他一點顏色。餘淵也是無奈,隻能等這兩天忙完了發放解藥的事情,再一起解決。
從歸墟一族迴來後的日子餘淵過得無比輕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從歸元朗送的禮物中選出幾件來,拿著去拜訪拜訪棲仙派中的長老,順便混一頓吃喝,端是快意無比。那雲霄和金光二人也就算了,拉攏一下關係就好。倒是霹靂仙鶴青玄仙二人對餘淵是發自內心的結交。尤其是青玄,和此前判若二人,餘淵暗自觀察了一下,因為心境的變化,再加上修煉了正版的仙心練法,青玄的修為竟然突飛猛進,估計假以時日棲仙派出兩個超階的高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最令餘淵意外的竟然是風三娘,除了熱情招待餘淵以外,風三娘竟然讓初兒拜他為師。當初那個獸血沸騰的毛頭小子,此時靦腆的如同一個大姑娘。餘淵伸手摸了摸他的脈門,心中暗歎,“果然,禍福相依。”這初兒經曆了牛頭人的折磨後,經脈全開,倒是習武的上上資質。當下稍作盤算,便答應了下來,不過他依舊讓初兒修煉棲日神功和仙心練法,有不會的地方自己親自指點。至於拜師的事情,第二天他便請馬誌堅做主,舉行了拜師儀式。畢竟自己的開山大弟子,禮數上決不能虧待了。
日子過得飛快,眼見著發放解藥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幾天已經有幾波江湖人士先行來到了棲仙派。為了怕引起混亂,馬誌堅將其好生安頓下來,並且說明,解藥要在發放當天才能送到,還請他們稍安勿躁。那些人雖然奇怪,為何雲中仙突然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這個馬誌堅,而且馬誌堅如何又站了起來,但八卦終歸沒有性命重要,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耐心等待那一日的到來。
終於,這一日,到了發放解藥的正日子,那些被控製之人,也都整整齊齊的來到了棲仙派。馬誌堅將場地設在了當日收徒大典的演武場上,這也是早就和餘淵計劃好的,那地方不但寬敞,而且就算有人鬧事,動起手來也好施展。
演武場上,眾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不見鍾有報,不見傳燈盟的使者,更不見棲仙派的主事人,這些人自然心中翻起一陣急躁。就在人群中嗡嗡之聲越來越大的時候,場上傳來三聲鍾響,馬誌堅為首,棲仙派的新任七仙登上了主座。見七仙之中出現了一個大家都不熟悉的麵孔,下麵有好奇的人頓時議論了起來。青玄作為本次大會的主持,首先站了出來。“各位,近日棲仙派內因雲掌門仙逝,進行了一些變動,新晉餘淵為我棲仙派客卿長老。還請各位以後多多照拂。”這句話無疑是向眾人公開介紹餘淵的身份。
眾人聞聽,又是一陣低聲議論,畢竟這張麵孔太年輕了。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仙長,誰當長老是你棲仙派的事情,還是先發解藥吧。”有人喊道。
也有人在喊,“鍾大俠呢?他為什麼沒來?”
青玄伸出雙手,壓下眾人的喊聲,方才道,“各位,今天我棲仙新任掌門馬誌堅馬掌門,有重要事情宣布,發放解藥的事情,還請各位稍等片刻。”
底下自然又是一陣議論的聲響。
馬誌堅隨即站了起來,對著下邊拱手道,“諸位,馬某初掌棲仙山門,還請各位江湖朋友多捧場。”等下邊靜了一靜,又開口道,“各位前來都是為了領取解藥,但今天馬某手中卻並沒有鍾有報的解藥。”
這話剛一出口,底下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姓馬的,你在戲弄我們嗎?”
“馬掌門,你這話是何意?”
“馬誌堅,讓鍾大俠出來說話!”
各種聲音匯聚一堂。
馬誌堅見狀也不慌張,等下麵沸騰了一會,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才繼續道,“各位,請聽老夫一言……”隨即,他便按照餘淵給他講述的,鍾有報如何設計棲仙洞奪寶,如何顛倒黑白誣陷端木毅,如何自導自演以天機蟲和所謂的解藥控製眾人加入傳燈盟,一一道來。底下眾人聽得是瞠目結舌,沒想到一個江湖名宿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來。當然,馬誌堅並沒有說雲中仙與其勾結,隻是含糊其辭的說雲中仙被蒙蔽,最後為了擺脫鍾有報的控製,自盡殉道,也算是全了他的名節。
最後,馬誌堅道,“諸位,那鍾有報身份已經暴露,至今不敢露麵,並沒有送第二批解藥過來,這天機蟲的解藥,馬某已經請高人去配置,但也需要一些時間,還望各位忍耐一二。這三五日內定然會有結果。”這個答案是餘淵和馬誌堅幾經商量才確定下來的。此前馬誌堅已經找到雙豔幫聯係,得到了燕鯢的支持,開始著手配置天機蟲的解藥。如今解藥已經足夠眼下眾人使用。可餘淵覺得日後這些人都是結盟的對象,他可不想自己手下出來一個甚至幾個歸猛,到關鍵時刻給自己一個背刺。此刻正是考驗人的心性最佳的時刻。那天機蟲的發作最快也要七八天,他讓馬誌堅說三五日內有結果,正好卡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
那些有血性等人,寧願拚一次也不會與鍾有報同流合汙。而那些貪生怕死之人,恐怕這個時候就要跳出來反水了。更重要的是,鍾有報雖然身受重傷,但他絕對不會放棄這股勢力,定然會派人來收攏這些江湖人士。如此正好給對方挖個大坑,讓其自己跳出來。餘淵已經看到,場下何福祿等人也來了。此前在棲仙洞前他和鍾有報配合的可是有來有去,默契的緊,今天定然還有一場好戲要上演。
“馬掌門,若按你說的是鍾大俠下蠱害了我們,你倒是拿出解藥來啊!”一個漢子站出來首先發難。
“老夫說了,就在這三五日,定然能夠給各位一個結果。”馬誌堅迴道。
“哈哈哈,姓馬的,你倒是吃了燈草,淨放輕巧屁。三五日,若是你那邊沒研究出解藥呢,我們這數百條性命,誰來負責?”
“就是,你倒是沒中毒了,拿我們的命來講什麼大道理。”這番話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當下十幾個人也都出聲攻擊馬誌堅。
“既然如此,那這樣,信得著我馬誌堅的,請站到左側,老夫爭取三五日內為你等解毒,共同對抗牛頭人異族。信不過的,請站到右邊,馬某派弟子送你等下山,絕不為難。”馬誌堅朗聲說道。
那下麵之人一陣嗡嗡議論之聲,隨即一個聲音道,“娘的,老子爛命一條,當不得狗,我便信你一次。”話音方落,一個大漢帶頭站了出來,一步跨向了左邊。
隨即人群中也陸陸續續的出來許多江湖人士站到了左側。江湖人士別看沒讀過幾天書,但血性還是有的,當真是仗義每多屠狗輩。一時之間左側已經占了三分之二的人了。餘淵心中對這些人也是暗自佩服,畢竟是拿自己的命去賭,這些人不管修為高低,人性善惡,至少在骨氣上贏得了餘淵的尊重。日後這樣的人背叛的可能性也很小。
最後場上分成了兩個陣營,大約是三比一的比例,這場骨氣的拷問,大部分江湖人還是經得住考驗。令餘淵意外的是,何福祿等人竟然也站在了左側,難道他們不是鍾有報派來鬧事的?餘淵心中納悶,一時也摸不準敵人還會有什麼招數,也隻能靜觀其變。
馬誌堅見陣營已經分開,當下朗聲道,“多謝各位信任,飛鶴,你代我送右側這些朋友下山,請他們自便。剩下的諸位,我們還要商討如何對付鍾有報的後招。”
南宮飛鶴聞言站出來,對著右側那些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突然右側站出來一人,對著馬誌堅喊道,“姓馬的,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馬誌堅低頭一看,正是那最早喊話的漢子,當下問道,“這位朋友,此話何解?”
那漢子道,“你說牛頭人是敵人,他們就是敵人了?你說鍾有報暗算我們,就暗算我們了?你說他沒送解藥,就沒送解藥了?這一切有何證據,空口無憑,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兒麼?誰相信不是你暗算了鍾大俠,斷了我們的解藥來路,想要控製我等?你如此將我們逼走,豈不是不從你,便自尋死路麼?”
這話說的絲絲入扣,也確實有幾分道理,頓時場上留下的那些人有些心頭也升起了這份疑惑。馬誌堅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如此變故,一時不知道如何應付隻能道,“三五日後,諸位徹底擺脫天機蟲蠱毒,真相自然大白。”
“哼,優勢空口無憑?”那漢子不屑的說道。
“這位好漢,我給你證據,你往這裏看——”說話的正是餘淵,他見馬誌堅應付不來,當下站了出來,心道幸好自己暗中安排老白做了準備,否則還真不好處理。眾人隨著他的手指看向遠處一處懸崖的斷麵之上。
隻見那懸崖之上發出一陣時有時無的白色光芒,緊接著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竟然變成一塊透明的水狀,如同湖麵一樣。隨著山風吹過,上麵竟然還蕩漾起了一片片如同波紋一樣的東西。漸漸的隨著波紋的平複,眾人方才看清,那是一片天空。緊接著一隻飛鳥從天空飛過,突然被一支飛箭射中,一頭跌落了下來。眾人的視線也隨著飛鳥的視角迅速跌落到地麵之上。
那裏是一片綠色的田野,無數人類在田地上勞作。他們衣衫襤褸,每塊田地的旁邊還有一個高大的牛頭人,拎著鞭子站在那裏,稍有懈怠便是一皮鞭抽過去。頓時血肉模糊。隨即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那些戴著鐐銬的人類,正在牛頭人的皮鞭下,抬著巨大的石頭,為他們修建城堡。景色又是一變,那些牛頭人在虐殺人類兒童取樂;在奸淫人類的女子;殺戮人類的壯年,一幕幕血腥的景象,看得眾人心底發寒,那原本藍色如湖麵的懸崖斷麵,此刻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如同一個巨大的瞳孔,在看著底下的眾人。
“殺!”底下的江湖人士,已經有人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喊出了聲來。
“殺!”又是一聲,隨即此起彼伏,喊殺聲四起。
那方才挑撥的漢子被這氣勢震的,已經麵色蒼白,想要溜走。就在此刻,隻見一道光芒閃過,那漢子連慘叫之聲都沒發出來,便身首異處,鮮血噴濺一地。情緒高昂的眾人,也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到了,現場一片沉寂。餘淵凝目一看,動手之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