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因迴歸自己的位置,他身為g區(qū)的管轄人必須為居民的安危考慮,盡管他並不算善茬。
他們一直清理屍體,將屍體放在壕溝裏焚燒,然後將焦炭丟到外麵,骨灰留取部分給家屬作紀(jì)念。
由於社區(qū)耕地不多,所以隻能掩埋在圍牆外。還有一些人清理屍體時偷偷拿走財物,或者進(jìn)入人家家裏順走值錢的交易品,
包括但不限於衣服、錢、首飾等。這些霍因都知曉,隻是完全不管,隻要有人反饋被盜竊,
他就會派人挨家挨戶地搜尋,一旦找到贓物,那麼這個人就會被罰半年的收入,
到時候他就沒法吃好,隻能饑一頓飽一頓的。搞不好他會被人家暴揍一頓,一旦被揍死了,霍因也是不管的。
霍因的這些冷酷左派,令白橋看不下去,她提議道,“管理這些居民要講究人情合理,不能助長人性的惡!”
霍因則無奈地迴答:“有時候過分地追究細(xì)節(jié),過分較真,就會起相反的作用。我們在末世這麼高壓的環(huán)境下,
應(yīng)當(dāng)允許小惡的存在,否則我們會受不了的。沒有人可以一直裝聖人下去,我們沒必要當(dāng)聖人!”
白橋搖搖頭道:“我沒法勸動你,隻是。。。。。。希望你能讓居民們過得好,他們內(nèi)心已千瘡百孔,
不能再有更多的絕望了。”霍因笑道,“好的,我明白。”霍因下午去簡繁家追更,範(fàn)君也要跟著去。
這點(diǎn)令霍因很詫異,他疑惑地問道,“範(fàn)君?你不是對小說不感興趣麼?怎麼也跟來?”範(fàn)君皺起眉頭答道,“不瞞您說。。。。。。”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此時一個男人路過,他趕緊閉上嘴巴。他眼神示意霍因跟他一同去簡繁家再聊。
簡繁欣喜地接待了二位,然後他遞出新稿子給霍因。霍因則先拿著稿子,等待著範(fàn)君的講述。
範(fàn)君告訴二位:“我見到簡繁那塊琺瑯釉的桌布時,就覺得不對勁,迴家後才發(fā)覺它的紋理以及觸感,
都像極了女人的。。。。。。皮膚!”這點(diǎn)令霍因震驚不已,但是他很快又有些醋意,心想著範(fàn)君觸碰白橋的事,感到十分不快。
“你憑什麼認(rèn)為呢?”霍因不耐煩地質(zhì)疑。簡繁則冷汗直冒,他迴想自己這麼久以來可都是墊著它創(chuàng)作啊!
誰能想象每天墊著一塊人皮寫作?簡繁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這是假的吧?”身子極力遠(yuǎn)離那塊綺麗多彩的桌布。
範(fàn)君瞥一眼霍因,然後撒謊道,“我是與白橋結(jié)合時撫到她的背才想起的,而且觸覺也一樣!”
霍因滿眼不滿與憤怒,但是他還是答道,“你有什麼辦法證明它是人皮?難道不可能是其他動物的皮麼?”
範(fàn)君迴答:“可以做個dna鑒定,我。。。。。。”簡繁連忙拒絕道,“不可以破壞我的桌布,萬一不是的,那就可惜了!”
霍因思考片刻後提議道:“那就找到送你這塊桌布的人,我親自審問他!”簡繁撓撓頭,然後就帶領(lǐng)他們?nèi)ツ莻藏族商人家裏。
他們走了有一公裏,隻見是一棟雪白的屋子,屋頂是枯黃的瓦片砌成,有一堵高牆圍繞著整棟樓。簡繁立即按下門鈴,
過了一會兒,就來一個穿戴著蜜蠟與綠鬆石的男人,他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眼睛烏黑有神。
“簡繁?你。。。。。。還有霍總也造訪我這?”他滿臉驚訝道。簡繁禮貌地解釋道,“我們來是問您一件事的。”
他的神情立即有些不自然起來。他有些緊張地邀請客人進(jìn)家。按照慣例,他倒了杯酥油茶招待來賓。
範(fàn)君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屋子裏十分簡陋,就連盛東西的餐具都是普通的土色,隻是他脖子上的項(xiàng)鏈極盡奢華。
簡繁不好意思地搓著手,而霍因則保持著沉默,他考慮得是利用沉默來威懾對方。範(fàn)君看這情況,
覺得自己該直奔主題,他嚴(yán)肅地問他,“我聽簡繁說你送給他一塊絕美的桌布,你知道是用什麼製作的麼?”
聽到這,男人瞬間慌了神,然後他眼神閃爍地答道,“我。。。。。。那塊布是我自己製作的,我以前是專門為人製作高級唐卡以及手工藝品的。
我最擅長這些。這塊布都是末世前製作的了,我最滿意這份作品,於是就隨身攜帶著。
自從拜讀過簡繁先生的佳作後,我就尋思著將這樣的好東西送給您,以表心意。隻是。。。。。。這塊布我是從一個布商那裏買來的,
隻覺得摸著很細(xì)膩,於是就買下它。說實(shí)話我不清楚它是什麼皮。”範(fàn)君懷疑地盯著他問道,“那會不會是女人的皮製作的呢?”
聽到這裏,男人瞬間慌亂起來,雙腿衝向門,一副隨時要逃走的模樣。他尷尬地答道,
“沒有,我。。。不是。。。。這怎麼可能呢!”他額頭冒出細(xì)汗,手指哆哆嗦嗦起來。範(fàn)君狡黠地盯著他說道,
“我剛剛給那塊布做了dna鑒定,那張桌布就是人皮,而且是年輕女性的皮!”那個男人瞬間心虛起來,他突然起身要逃走,
被範(fàn)君以及霍因使勁拉住,霍因大喊道,“快抓人,把這個嫌犯抓起來!” 他的手下立即將其押送到地下室。
霍因嚴(yán)厲地審訊道:“你為什麼要用女人的皮作唐卡?這。。。多殘忍?”男人老老實(shí)實(shí)地迴答道,
“我。。。這製作人皮唐卡自古就有,隻是近些年被禁止。我一直熱衷於製作人皮唐卡,這些料子都是由我的一個老鄉(xiāng)提供,
他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裏。可能已經(jīng)死了。我做這種工藝品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有需求。”霍因不解地看著他繼續(xù)問道,
“你說的需求是?”男人露出陰險的表情,那是霍因極為諳熟的心理。他平靜地答道,“國內(nèi)國外都有以人皮唐卡為追求的人,
他們對此不惜花費(fèi)重金,這種工藝品原本就製作繁雜,不是尋常人買得起的,再加上需要年輕女人的皮,
就更加稀缺。所以我從來不缺錢,就靠這種營生我就能賺得盆滿缽滿。”霍因再次問道,
“你自己是否殺過人?”男人表情凝固起來,他迴顧自己的黑曆史,記憶中確實(shí)有過一個女人闖進(jìn)他的腦海裏——
這個女人是他父親朋友家的女兒,與他的年紀(jì)相仿。他們在大學(xué)畢業(yè)後就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他是做設(shè)計的,那個女孩子是做運(yùn)營的,有一次他請女孩吃飯,他對女孩說,“我。。。喜歡你,
你是否能。。。。。。”那個女孩立即拒絕道,“抱歉!我一直把你當(dāng)作哥哥!”他頓時羞愧萬分,於是那頓晚餐草草吃完就各自迴家。
迴到家裏他十分難過,可是他不曾放棄,一直對女孩窮追不舍!女孩對他說,“我今年迴家要相親,不好意思!”
等到過年時,他的父母對他說,“你年紀(jì)不小了,給你找個媳婦!”一開始他很抗拒,可是看到女孩的照片後他震驚了,沒想到相親對象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女孩!
那他自然要去赴約了。他在約定的餐廳裏等了將近一個鍾頭,女孩終於姍姍來遲。
女孩一見他就冷漠地說道:“我來是正式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你該找別人,別再像舔狗一樣好嗎?”
女孩說完揚(yáng)長而去。他十分氣憤,然後就約她到郊外,將其強(qiáng)行占有,然後又勒死她。
他又想起鍾愛的唐卡,於是就將她的皮製作成唐卡!
他說完這些話,令霍因陷入沉思。他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將這個女孩的皮做的唐卡一直帶在身邊?”
那個男人答道:“沒有,都已經(jīng)被我賣掉了,賣了個高價,就此我才開啟製作唐卡的道路。
不然我不過是個設(shè)計民工,給老板沒日沒夜的幹活。”霍因凝視著他,感到有種強(qiáng)烈的不安,
他威脅道:“這塊人皮桌布,我打算燒毀,你覺得?”“不行!那是藝術(shù)!那是我辛辛苦苦製作的,千萬別!”
霍因見他激動地站起來了,於是懷疑地看他道,“你這麼心疼這塊桌布,主要是因?yàn)樗悄阈纳先说钠ぷ龅陌桑俊?br />
那個男人羞地低下頭,淚水不自主地流下來。他悲戚地說道,“是的,這是她的,是我最珍愛的藏品。
我是讀到簡繁寫的唐卡奇聞一篇,感到十分共鳴,於是想贈給他,盡管我十分不舍,但是我覺得簡繁是我的知己,當(dāng)然值得這份禮物。”
霍因撓撓頭,麵露難色道,“隻是這份厚禮他未必承受得起!他肯定都嚇得半死,你也是高估他的膽識了!”
那個男人則愣在原地,緩緩地坐下來。為了居民的安全,這位製作唐卡的商人要被囚禁在地牢中,度過幾年的時光,
終不見天日。白橋他們建議立即處決他,可是霍因卻覺得,“我們無權(quán)過問他的罪責(zé),一切不過是我們的死刑,就交由命運(yùn)來審判他吧!”
結(jié)果,他在獄中的第二天晚上,就被毒死了,具體兇手沒人知道。有的人說是居民下毒,
有的人說是他畏罪服毒自盡,有的人說是守衛(wèi)們幹的,但是無從考證,也沒人關(guān)心究竟是誰殺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