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蘇瑾總算迴來了。
“怎的這麼晚?”蘇漓問道。
“宴席散後,好幾個同袍兄弟說是第一次來京,便拉著我去京城街道逛了逛。”
“原來是這樣,可吃了晚飯?”
蘇瑾點點頭:“已經(jīng)吃過了。”
又道:“長姐,段大將軍給了我們二十幾日休沐日,讓我等離家遠的可以省親。”
“哦?”蘇漓隨即點頭,“你多年沒迴家,也是該迴去看看爹娘了,何時迴去?”
“明日還要去營中報到,後日一早啟程,你要與我一起迴去嗎?”
“你姐夫馬上要迴來了,迴來之後還要舉行認祖歸宗儀式,我若不在不妥。”
她如今身份是裴冀的妻子,明知裴冀即將要迴來,之後還要認祖歸宗,自己卻迴去,這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蘇瑾已經(jīng)知道他的姐夫是冀國公的長子嫡孫一事,聞言也明白過來:“那我便自己迴去了。”
“嗯,你打算怎麼迴去?是坐馬車還是騎馬?若坐馬車,我讓小三子送你迴去。”
“騎馬,騎馬快。”
若跟長姐一起迴去,他自是讓長姐坐馬車了,如今他一人迴,當(dāng)然是騎馬快了。
蘇漓點點頭,既是騎馬,她便不給爹娘捎?xùn)|西了,畢竟騎馬拿不了太多行李,給他們帶點銀票好了,銀票方便。
“明日去了營中,之後我便直接迴了。”
“好,迴家路途遙遠,這兩日你多歇息,別太勞累。”
“知道了……”
次日一早。
蘇漓在蘇瑾出門前,給了他兩千兩銀票:“這銀票你帶迴去給爹娘,記得跟爹娘說清楚我在京城裏的情況,別讓他們擔(dān)心。”
蘇瑾已經(jīng)知道自家長姐在錦繡大街有幾十間鋪子,兩千兩對如今的長姐來說並不算什麼,因此沒有替爹娘推諉,直接收下銀票。
“放心吧長姐,我會的。”
“我走了。”
“一路小心。”
“好。”
蘇瑾翻身上馬,輕踢馬腹,馬兒揚起蹄子,往前奔去。
待到一人一馬消失在轉(zhuǎn)角處,蘇漓才轉(zhuǎn)身進了府門。
周家。
裴秀麗坐在妝臺前,一臉興奮將自己打扮得豔麗非常。
看著時間差不多,才從床頭的盒子中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那是昨晚周熠為向她道歉,專門給她買衣裳首飾的。
一百兩啊,這在她娘家,家裏得攢多久才能有這麼多銀子啊。
長這麼大,她就沒擁有過這麼多的銀子。
裴秀麗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著,昨晚與周熠的爭吵也早就拋到九霄雲(yún)外了。
帶上銀票,她哼著小曲高高興興出門。
門外,柳芙蓉正坐在馬車內(nèi)等著她。
柳芙蓉撩起簾子,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好妹妹,你總算出來了。”
“柳姐姐,讓你久等了。”
裴秀麗說著毫不見外上了她的馬車:“柳姐姐,咱們一會去哪?”
“這看著就要到午時了,咱們先找個地方用午膳吧……”
馬車啟動,前往長明街。
到達明月酒樓,二人在小二的帶領(lǐng)下,去往柳芙蓉訂好的包間。
柳芙蓉早便點好了菜,因此二人坐了不過一會,菜便上來了。
滿滿一大桌子山珍海味,裴秀麗看得眼睛都直了,也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這麼一大桌子看著就好吃的菜,估計得十幾兩銀子吧?
好在她如今有錢,不然連飯錢都付不起,那得多丟人。
柳芙蓉眼中不屑一閃而過,隨即像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一般笑著道:“今日這頓我請,妹妹,快吃吧。”
裴秀麗眼睛一亮,不用她出錢!
“多謝柳姐姐,那我便不客氣了。”
說著拿起筷子夾起麵前一塊不知名的菜放入口中。
好吃!
裴秀麗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是她第一次吃到的這麼好吃的東西。
她顧不上說話,又夾了其他菜放入口中,更好吃!
“慢點吃。”
柳芙蓉勾起嘴角,睨了眼身邊的侍女。
侍女十分有眼色到裴秀麗身邊,或倒茶夾菜,裴秀麗吃得就更舒心了。
酒足飯飽,她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
“這菜可合妹妹的口味?”柳芙蓉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
“合,太合了,這些菜可真好吃!”
“可還夠?還要不要再點幾個?”
“夠了夠了,我已經(jīng)吃飽了,再吃可就得吃撐了,嗬嗬!”
裴秀麗心道,這樣的好菜,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吃飽了就好。”說著看向一旁的侍女道,“去付賬吧。”
“是。”
侍女轉(zhuǎn)身出了包間。
“柳姐姐,今日多謝你了,這一頓飯挺貴的吧?”
這可說到點子上了,柳芙蓉正想將話題等扯到這上麵呢。
“還行了,不過幾百兩而已。”
“幾百兩!”
裴秀麗震驚,幾百兩,而已。
一頓飯啊,她以為十幾兩已經(jīng)頂天了,卻不想居然要幾百兩!
柳芙蓉一臉不在意:“怎麼如此驚訝,妹妹是第一次來嗎?”
“是,是啊……”
當(dāng)然是第一次來了。
她就說,東西這麼好吃的地方,周熠居然不曾帶她來,原來竟是如此之貴。
“難怪了。”
柳芙蓉裝作不在意:“其實這樣的飯菜,我在冀國公府時日日都吃。”
“日日都吃?”裴秀麗震驚,這得多少銀子?她想都不敢想。
看出她的震驚,柳芙蓉故作不在意:“你不知道吧,冀國公府富可敵國,區(qū)區(qū)幾百兩銀子不過九牛一毛,根本算不得什麼。”
又接著道:“你看看我,就算被蘇漓害得和我夫君和離,我夫君還是給了我不少銀子,讓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其實她不過在撒謊,冀景旭可沒給她多少銀子,這頓飯也不用幾百兩,不過是她誇大而已,但即便如此,她也心疼得不得了。
可一想,若能因此報複了蘇漓那將她害得如此慘的賤人,她便覺得,多少銀子都是值得的。
“你夫君,對你可真好。”裴秀麗有些酸溜溜的,要是她與周熠和離,他可不會給這麼多銀子。
“嗬!哪是他好啊,是冀國公府銀子多而已,給我這些銀子,對冀國公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唉,你大哥是未來的國公爺,原本這冀國公府的銀子該任你花用才是,可惜啊,可惜你有個“好大嫂”,那賤人如此霸道自私,自是不可能讓你沾染半分國公府裏的銀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