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是否確有此事?“
時暖玉仔細留意老嬤嬤臉上的表情。
老嬤嬤驚恐萬狀顫顫巍巍的匍匐在地上,恭敬的迴答。
“是!
人證物證俱在,準備得很是全麵。
“阿淩,她們說得句句在理,本殿且問你,你可做過她們口中之事!
畫淩煙腰背挺直,直視時暖玉的雙眸一字一頓的說出口。
“屬下從未做過!
他藏在腰間的手都在顫抖。
她會信他嗎?
瞧瞧這受傷的小眼神,別人不欺負他算好的了。
他欺負別人隻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時暖玉可沒有忘記書中對畫淩煙的描述。
少年美得不似凡塵之物,一柄長劍在手十步之內取人首級。
單純、懵懂、狠辣,三個詞在他身上碰撞。
時暖玉朝他莞爾一笑,摸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
“起來吧,本殿信你!
畫淩煙睫毛輕顫,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她。
信他兩字在腦中迴蕩。
她信他!
一旁的青鶴眼底劃過一抹詫異,她竟還有這樣沉著冷靜的一麵。
未曾試欲言又止,想起方才女人嫌棄他的模樣繼續生悶氣。
“本殿性子是變了,但沒到眼盲心瞎的境地。
在本殿麵前撒謊,你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不是原主,不會重蹈覆轍,更不會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想要踩著她的屍骨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做夢。
旁邊的珍寶冒著星星眼崇拜的看著自家公主。
“未曾試,你方才不是說此事乃本殿所為,既如此本殿命你三日內查清此事。”
時暖玉將目光放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
“至於她們關入刑罰司,待事情查明之後再行決斷。”
望著兩人驚恐的神情,她還是鬆了口。
“不可私刑!
未曾試躬身領命,“遵命,殿下!
將事情解決好了之後,時暖玉笑意盈盈的朝未曾試勾勾手指。
“過來。”
未曾試戒備的小步伐挪過去,狐疑道:“你莫不是又想捉弄小爺?”
時暖玉笑得愈發開懷,“你有那麼好捉弄嗎?我幹嘛要捉弄你!
少年大步一跨靠近她,另一隻腳時刻準備逃跑。
時暖玉傾身向前湊到他耳邊,嘴角勾出一抹壞笑。
“三日內查不出結果唯你是問,小鞭子等著你喲。”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廓上,鼻尖是女子散發的幽香。
未曾試的耳根泛起紅暈,他慌亂起身反駁。
“小爺才華橫溢,區區小案件小爺沒放在眼裏。毒女,你不要看不起小爺!
他罵罵咧咧的跑出皓月居。
畫淩煙瞧著打鬧嬉笑的兩人,心中不知為何泛起一陣苦味。
他做不到在殿下麵前如此……
“阿淩,你在想什麼呢?”
時暖玉這才發覺少年一直未起身,她伸出手示意。
畫淩煙清澈的眼眸盯著她,試探性的伸出自己的手。
時暖玉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拉著他起身。
“本殿知阿淩的秉性,你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本殿讓未曾試去查是想當眾還你清白!
“若你無事,也可去相助未曾試!
“不要懷疑自己,阿淩,你很好!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進入心裏,畫淩煙唿吸都在顫抖,平靜的心髒加快跳動,原來這便是被相信的感覺。
“多謝殿下!
沒有無休止的辱罵、毆打、淩辱,隻有信任。
為何偏偏是她?
他心中慌亂如麻,不知該怎麼麵對她。
“殿下,屬下這就去協助未公子!
見少年腳步淩亂的跑出去,時暖玉正要留住他。
“哎,你……”
“殿下再留,淩煙公子的心怕是更亂了!
青鶴溫聲解釋,飽含深意的瞧了離去的畫淩煙一眼。
“事情辦完了,國師大人,你滿意了嗎?”
時暖玉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等著答案。
有人想要試探她,她自然奉陪到底。
青鶴麵不改色的反問,“殿下所意何故?”
“所意何故?本殿想一想!
時暖玉故作思考,“公主府中的事物皆由國師大人掌管,大事小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今日阿淩之事你分明可以解決,你偏要等本殿過來處理!
她睜大雙眼,做出迷茫的表情。
“國師大人你是要考驗本殿,還是要試探本殿呢?”
青鶴勾唇輕笑,自謙道:“殿下聰穎,微臣自愧不如!
而後他後退拱手行禮,“微臣自作主張,望殿下責罰。”
時暖玉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狗男人,又不給答案讓她猜。
她有氣無力的躺迴椅子上,懶洋洋的開口。
“國師大人,既要討伐可否幫本殿一點小忙?”
這次青鶴沒有遲疑,“可!
時暖玉委屈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今日因國師之過,本殿操勞甚多,如今腰痛身乏。
國師大人可否委屈委屈抱著本殿迴去。”
她可憐兮兮的伸出手臂做出抱抱的姿勢。
青鶴眉宇輕凝,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算了,本殿……”時暖玉失落的垂下眼眸,明亮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亮光。
手臂緩緩落下,下一秒落在溫暖的手掌上。
“殿下,微臣失禮了。”
青鶴彎腰將她抱進懷裏,甚至還掂了掂懷中女人的重量。
“殿下太過瘦弱了些,需得好好補補!
溫暖的懷抱讓時暖玉失了神,她茫然的眨眼,甘鬆香的清香沾染她的全身,身體的疲倦感隨著清香的滲透緩慢消失。
時暖玉將手放在懷中,安安靜靜的任由男人抱著。
她不過是想試探青鶴現下對自己的態度,他為何真的抱了。
他們雖說也有在一張床睡過的情分,但床上還隔著兩層被子,別說是碰手都牽不到。
時暖玉心中犯了嘀咕,這人不是一直很討厭自己嗎?
感受到懷中的女人身體逐漸僵硬,青鶴溫潤的眼中帶著一些狡黠。
“此去芙蓉閣的路程較遠,殿下這般僵硬,到了芙蓉閣豈不是走不動路!
她竟被看不起了。
時暖玉不服梗著脖子反駁,“本殿豈是柔弱之人,不過是國師大人壓到本殿的傷口,本殿不舒服罷了!
跟在身後的珍寶默不作聲的偷笑,小丫頭還不忘記往自己的嘴裏塞幹果。
和煦的暖陽落在兩人身上,影子如同主人們一般緊密相連,春風徐徐吹亂了路道兩旁的花木。
疼嗎?
青鶴眼眸落在女人脖頸間的一絲紅痕,他停下腳步商量道:“殿下,微臣換個姿勢可好?”
換、換姿勢?
時暖玉瞬間石化,他、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