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長人很清醒,時暖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背上的傷口已經感知不到疼,也不知浮生用了什麼藥竟讓她的傷好得這般快。
滿懷心事的她開始複盤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看似她已經讓七個男主相信她不是原主,但男主們還是心懷芥蒂,想要徹底摧毀他們推翻南月的心思,
必須讓他們相信自己對他們真的不感興趣。
能讓他們相信的唯一辦法便是合離。
腦中想起單白羽的話,時暖玉暗自思索,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件事情先放一放。
小姨曾經說過,過程可以改變事件卻不能改變,就算她現在改變了他們的看法,但後續男主們該經曆的事情一件也少不了。
她能做的就是規避這些事情,在事情還未發生之前斬斷它們。
生存就是一場遊戲,想要勝出就要進行一場博弈。
床榻上翻滾的人兒驚醒了單白羽,他冷然開口。
“殿下若睡不著便自行出去,莫要擾了旁人。“
時暖玉怒瞪著身旁的男人後腦勺反唇相譏,
“你若覺得吵鬧,便出去。”
青鶴看起來溫潤儒雅做的卻不是人事,他命人將小榻抬走,完全忘了這裏根本不是他的地盤。
自己是發了癔癥才同意讓他上床睡。
她壓了壓唇,還是忍不住詢問。
“浮生在哪就寢?”
這幾日她都待在逸塵軒,不知浮生被趕到哪裏去了。
“耳房。”
單白羽不耐的吐出兩個字。
嘿,他還不耐煩了。
時暖玉忍了又忍,到嗓子眼的怒氣根本消不下去。
她翻身側睡,暗暗告訴自己再忍耐一晚。
早晚遠離他們,眼不見心不煩。
一夜至天明兩人相安無事,時暖玉剛醒便讓侍女送自己迴芙蓉閣,一直霸占著別人的主臥確實不好。
時暖意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享受自己獨處的時光。
“公主,不好了。”
珍寶著急忙慌的跑來,萌萌的大眼是不可抑製的興奮。
“皓月居出事了。”
時暖玉嘴角抽搐,“珍寶,收起你看好戲的眼神。”
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愛看熱鬧。
“皓月居出了何事?”
時暖玉秀眉輕輕隆起,莫不是阿淩出了何事?
依照珍寶興奮的程度,應當是出了大事。
“珍寶,我們過去。”
皓月居內氣氛凝重,屋內新裝置的家具被砸稀巴爛,就連門口的大崗都被炸得粉碎。
青鶴神色如常的坐在主位,未曾試滿臉憤怒,而正堂中跌坐著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女子和嚇破了膽的老嬤嬤。
畫淩煙一張臉被撓花,全身被氣得顫抖,眼中是掩蓋不住的厭惡。
時暖玉被珍寶攙扶進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發生了何事?”
聽到她的聲音,畫淩煙身體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難看。
青鶴起身接替珍寶扶她坐好,他並不打算瞞著她。
他淡然朝女子開口,“殿下在此,有何冤屈盡可言說。”
女子哭聲停止淒慘抬起頭,跪在地上磕頭口中喊著冤屈。
“求殿下為奴婢做主,淩煙公子、淩煙公子……”
她捏緊微開的衣領,眼裏是說不盡的委屈。
時暖玉一眼便認出她是誰,是那日在草叢哭啼的侍女,收迴視線將目光放在少年身上。
“阿淩,過來。”
畫淩煙麵色一僵,手中的拳頭捏緊,一步步走到時暖玉跟前單膝跪下。
時暖玉抬手摩挲著他臉上的紅痕,麵色不喜不怒讓人猜不透情緒。
書中的確有這麼一迴事,原主記恨畫淩煙不服從,便讓侍女假意勾引、誣陷他,而這件事情隻是一個開端。
但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她穿越之後,她並沒有按照事情的節點走,所以劇情發生改變了嗎?
臉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畫淩煙睜著大大的杏眼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東西。
未曾試怒聲質問,“毒女,你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時暖玉斜睨他一眼收迴自己的手,平靜的盤問。
“你且說說畫淩煙對你做了何事?”
未曾試被她的眼神駭住,憋著氣不再開口。
侍女淚水止不住的從她臉上滑落,抽泣的敘述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公主,自從公主下令修繕公主府公子們的居所後,奴婢被管事嬤嬤派來皓月居送吃食。
奴婢自是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卻不想在……”
她哭聲愈發的大,屈辱的怒瞪畫淩煙。
“說下去。”
時暖玉緩聲命令,後背抵著堅硬的椅子不舒服極了,青鶴拿過軟墊讓她靠上。
“十日之前,奴婢照常來皓月居送吃食,淩煙公子一見奴婢便企圖用強,奴婢誓死不從拚了命的往外跑。”
侍女淒慘痛哭,“奴婢不敢同管事嬤嬤說,便鼓足勇氣再次來到皓月居,
卻不想又遇到淩煙公子,他威脅奴婢從了他,若奴婢不從便同人說是奴婢勾、引他。”
這個時代把清白看得比命都重要,被這般脅迫身為女子如何受得了。
那日正是她在草叢哭的那日。
“那日本殿問你,你為何不答?”
時暖玉冷眼看著她。
侍女眼眸閃過一絲慌亂,“奴婢、奴婢……”
“莫不是你怕本殿,不敢在本殿麵前言說?”
時暖玉為支支吾吾的侍女找好了借口,驟然她話鋒一轉,“本殿說過,你有何苦衷可去找青鶴,你去了嗎?”
幕後之人陷害誰不好偏偏陷害畫淩煙,若陷害未曾試她還會有所懷疑。
青鶴接話,“殿下,微臣並未見過她。”
時暖玉指尖在扶椅上輕扣,咚咚的響聲在侍女心中震如擂鼓,震得侍女膽戰心驚。
“那好,本殿換個方式問你,畫淩煙對你做了哪些事?”
未曾試不可思議的開口,“毒女,你真信了她的鬼話?”
畫淩煙眉宇擰緊,眼眸中換上了戒備。
時暖玉無語,“你能不能閉嘴。”
嘰嘰喳喳的如同吵個不停的鳥雀惹人心煩。
未曾試憤怒冷哼,抱拳靠在柱子上閉口。
“說,”
時暖玉再次開口命令。
侍女驚恐的迴答,似是陷入了痛苦的迴憶。
“奴婢進入院中,淩煙公子便撲過來抱住奴婢,奴婢掙紮不從他便開始打罵,
好在來尋找奴婢的管事嬤嬤來到皓月居,奴婢這才逃過一劫。”
她掀開早已變得青紫的胳膊,胳膊上的紅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