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厲某先發現的。”
厲寒雙眉一軒,走上前一步,臉色略有些陰沉地說道。
任誰被這樣突然截胡,都不會太舒服,而且這件防禦名器‘流電護身’,極合厲寒眼緣,而且也十分實用,即將進入傳承古村中,他不可能放棄。
“嗬嗬,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規矩裏都說了,誰先拿到算誰的……”
誰知,閻邪川卻隻是不屑一笑,根本沒有把流電護身還給厲寒的打算,甚至一絲一毫的慚愧之情都沒有。
“嗯?”
厲寒心中微怒,不過眼珠子一轉,卻是瞬間有了主意,開口笑道:“也好,閻公子是神王陵首席大弟子,拿了這流電護身,也不算辱沒了它,你拿就你拿吧……”
“嗯?”
聽完厲寒的話,不止閻邪川,就連荊枯葉都不由微微一怔,以一種訝異的神情看向他。
在他們眼裏,厲寒可不是那麼好脾氣的人,此時卻說出這麼軟骨氣的話,極讓人不恥。
閻邪川更是以為厲寒懼怕了他的身份,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握住流電護身就轉頭朝外走,之前敗在厲寒手裏的那份鬱悶之情一掃而光,心中隻有說不出的快意。
然而,厲寒的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他又不由瞬間身子一頓,麵色有些僵硬地轉過頭來,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卻聽厲寒看著他,淡淡道:“閻邪川,我知道你是敗給我心有不甘是不是?其實不是我說你,你堂堂一個神王陵首席大弟子,連我一個倫音海閣的三代普通弟子都打不過,還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嗯?”
閻邪川捏著流電護身的手,頓時“嘎吱”作響,他臉色陰沉地望著厲寒,開口道:“小子,你可敢再說一遍?”
厲寒淡淡道:“我若說,就算再來一次,十招之內,我必敗你,你信不信?”
“好,很好。”
聽到這句話,閻邪川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隻是平靜之中,反而隱隱帶上一絲猙獰。
“十招之內敗我,很久沒有聽到過這麼狂妄囂張的話了!”
“厲寒,我承認你有點小實力,但若太狂妄自大,可要知道‘死’字怎麼寫。別以為勝過我一次,就算真贏了?上一次隻不過是我有些大意,不知道你有一柄可以專破護身罡氣的次極品名劍而已,若是再來一次……”
“若再來一次,十招之內,我必敗你!
誰知,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厲寒的下一句話,卻再一次讓他駭然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卻見厲寒望著閻邪川,表情平靜,淡淡開口道:“如果我十招之內不能敗你,我的那柄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就送你!
“你說的可是認真?”
閻邪川眼中冒出駭人的光芒,猛然踏前走上一步,幾乎要湊到厲寒的鼻子前。
他望著厲寒,一字一頓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可沒有收迴的道理!
“自然認真!
而厲寒的迴答,更是忍不住讓他一瞬間心中大喜,幾乎忍不住仰天長笑起來。
厲寒,倫音海閣三代弟子,入門之時有“廢體”之稱,後來才漸漸崛起,但在閻邪川眼中,直至五境青年修士擂召開之前,這都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
直到擂臺之上,厲寒正麵將他擊敗,他才察覺到厲寒的實力,似乎沒有想像中弱,第一次正視他。
不過閻邪川還是把自己的失敗,歸結為出其不意,和厲寒手中有一件厲害名器的原因上。
但就算如此,那一戰,厲寒戰勝他,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過了數百招,如果不是先機已失,閻邪川覺得沒什麼勝算,直接認輸,可能還要打更久。
甚至,在那一戰中,因為認輸,有些底牌,閻邪川還沒有施展出來,這讓他即使輸了,也極為憋屈,心底對厲寒的實力根本不承認。
原本以為五境青年修士擂結束了,他沒什麼機會,但沒想到,再一次在這真龍武庫遇見,自己搶了對方先發現的‘流電護身’,對方居然氣糊塗了,狂言說十招之內要擊敗自己,如果不能,更要將他的那柄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送給自己。
那柄破氣青芒劍有多厲害,閻邪川第一個吃過其虧,自然明白,對於那柄劍,一直也是眼熱得緊。
雖然他用不了,但不妨礙他拿去兌換同等級的物品,一旦擁有,自然實力大漲。
而獎勵還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厲寒竟然說十招就能擊敗他,十招,哈哈哈……他忍不住眼角連跳,就算是身邊的荊枯葉,實力勝出他一籌,也不敢說十招之內必勝他吧!
而荊枯葉,最終的排名,卻是在厲寒之上的。
甚至如果不是運氣不好,這一屆五境青年修士擂上,連出衣勝雪,應雪情這兩個變態新人,荊枯葉還是榜眼之位。
這樣的存在,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倫音海閣三代弟子,居然狂言十招要解決自己。
“好。”
毫不猶豫,他一口氣答應了下來,眼睛變得陰沉,迫不及待,反而生怕厲寒反悔。
這個答應,既有對厲寒口氣中對他的蔑視的不滿,也有對即將拿到一件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的狂喜,更有一份一直想要重新一戰,抹滅自己屈辱名聲的因素在內……
然而,聽到他的話,在他身後的荊枯葉,卻不由眼神微動,閃過一抹奇怪之色。
他雖然同樣不相信厲寒有十招之內擊敗閻邪川的能力,但是,他又隱隱覺得,厲寒不可能做這麼蠢的事情。
十招之內不能擊敗閻邪川,就將他的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送他,這種賭約,誰不接受誰是傻子?
隻是,厲寒是傻子嗎,明顯不是。
荊枯葉心念電轉,思索厲寒這麼做的用意。
要知道,便連他的正氣浩然劍,也不過上品名器,距離次極品名器,還有一段距離。
如果讓他得到厲寒的破氣青芒劍,加上那柄劍專破護身罡氣的獨特屬性,即使是他,也必定實力大漲,勝過應雪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種賭約,便是連他,也有些心動,但是,厲寒,為什麼卻會提出這麼對自己不公平的賭約?
除非,他另有所圖。
果然,閻邪川狂喜之後,終究不是一個隻有武力毫無腦子的人,也漸漸冷靜下來,這才不由看向厲寒,冷聲道:“嘿,小子,故意用言語將我逼入死境,不接受傳出去都隻是笑話。但是,你應該不可能毫無條件的答應這種賭約吧,那你想要什麼?”
“果然聰明。”
厲寒微微一笑,也不奇怪他們猜出原因,直接伸手一指閻邪川手中所抓握的那件磁電環繞的防禦名器‘流電護身’:“如果你輸了,就將那流電護身還我。”
“原來是打我流電護身的主意!
閻邪川,荊枯葉對視一眼,閻邪川陡然哈哈大笑:“好,沒有問題,我就跟你賭了!
賭,不賭才是傻子。
十招之內擊敗自己,如果說是以兩人最終的勝敗來作為決定因素,也許閻邪川還有些顧忌,未必會賭,畢竟厲寒的實力擺在那裏。
能成為三尊之末,若說最後翻轉,打敗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想要十招之內擊敗自己,那是做夢。
而且,對方拿一件次極品名器,來跟自己賭手中這不過剛得到的一件中品防禦名器,兩者價值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好不好,如果不賭,閻邪川絕對會悔恨一輩子。
所以,聽到厲寒的話,雖然明白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非逼自己接受這個賭約不可,一切目的,還在自己手中的‘流電護身’之上。
但因為根本不相信厲寒十招之內能擊敗自己,更對厲寒的那件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十分貪婪,所以他心中冷笑一聲,自然接受,而且答案得十分爽快。
就連荊枯葉,聽到厲寒提出的賭約之後,也不由恍然大悟,看一眼閻邪川手中的‘流電護身’,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剛才不是自己先行一步,拿到此物了?
如果是自己拿到,也許厲寒此刻提出的對賭對象,就是自己了。
能贏得一件次極品名器,這樣的賭注,可不多見。
也許,等閻邪川贏了過來,自己該想著花什麼代價,從他手中換過來了。
畢竟閻邪川主修刀法,又不用劍,這柄劍雖然珍貴,但在他手中也發揮不出什麼威力來,如果落到自己手中,那才是絕配。
荊枯葉已經在想著,用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從閻邪川的手中換迴這柄極品的名劍,而閻邪川,看著厲寒,更是心中冷笑:“好,很好,還真是小瞧自己啊。既然如此,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不過賭約雖定,此地卻不是決戰的好地方。
雖然三人實力強大,但也絕對不可能有在真龍皇朝禁地,真龍武庫中決戰的想法,眼睛一轉,閻邪川朝荊枯葉打了一個手勢,朝厲寒招手道:“小子,我們在皇宮外的天武大鬥場等你,可別認慫不來啊,如果那樣,現在在我麵前學三聲狗叫,也許我就放棄這個賭約了呢?”
“自然奉陪!
厲寒神色不變,淡淡地道。
見狀,閻邪川哈哈笑了一聲,一拉荊枯葉,兩人率先離去,顯然是直接去天武大鬥場等待厲寒了。
而厲寒,站在原地,目光朝四周一望,卻不由一陣遲疑。
看中的‘流電護身’已經被閻邪川搶先取走,那麼,自己還擁有一次的挑選資格,總不能平白這麼浪費。
那麼,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閻邪川等人已經在等待自己,如果自己不隨後跟去,隻怕片刻時間便要傳得沸沸揚揚了,可這麼多名器,自己又該選取一件什麼名器呢?
想到這裏,搖了搖頭,他忽然想起,剛才他是從這一邊過來,而閻邪川,荊枯葉逛過的那一邊,他卻沒有看過。
也許,那邊就有什麼遺落之珍,被閻邪川,荊枯葉兩人忽視了呢,自己好歹應該過去看一看,再作決定。
想到此,他就舉步,朝著那邊走了過去,並一個櫃臺一個櫃臺的仔細察看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