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帶著唐秋一行人下了骨山,直奔中軍大營而去。
中軍大營門外,劉高姚正帶著人,緊守大門,看到唐秋等人到來,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來者何人?彭主將有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劉高姚背著雙手,站在軍營大門口,臉上橫肉一抖,冷笑出聲。
戚繼光向手高陽拱了拱手,道:“劉統領,我們找潘大帥有要事。”
劉高姚拾起下巴,瞥了戚繼光一眼,趾高氣揚地道:“彭主將說了,新法陣與戰陳戰演習中,為防止細作混入,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中軍大營。”
戚繼光想不到彭梁還來了這一手,特意安排劉高姚擋著門,顯然是不想讓別人壞了他的好事。
唐秋等人很是焦急,彭梁先把潘鬆騙來中軍大營,再封鎖大營,禁止任何人出入,這不就給他自己創造了下手的絕佳機會嗎?
“新法陣與戰陣對戰演習,為何我不知道?新法陣由我全權負責,這是潘大帥下的命令。”般若一身黑衣勁裝,聲音冰冷,漂亮的桃花眼中盛滿了寒意,直視著劉高姚。
劉高姚早就看唐秋一行人不順眼了,見般若率先站出來說話,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中軍大營,閑人莫入!”
般若冷冷地瞥了劉高姚一眼,厲聲道:“讓開!”
說罷,般若也不管劉高姚是否應允,徑直往大門內闖去。
劉高姚豈會讓唐秋等人進大營?他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般若,就是不讓進。
般若心係潘鬆的安危,就要硬闖。
“怎麼迴事?”陳堂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
穿戴一身盔甲的陳堂不怒自威,走到大營門口,瞪了劉高姚一眼,劉高姚立刻就沒了氣勢,默默地躬身行禮,
陳堂看向般若時目光就變得溫和了許多,甚至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道:“般若姑娘,你們可是來觀看對戰演習的?”
般若點點頭,道:“劉統領攔著不讓我們進,說彭主將怕有細作進去。我就不明白了,新法陣都是我指導訓練的,我怎麼就成了細作?”
陳堂心知劉高姚是奉了彭梁的命令,故意阻攔唐秋他們,便道:“那裏的話,本將正想請般若姑娘前來觀看對戰演習。”
說著,陳堂做了個請的動作,將唐秋一行人引了進去。
劉高姚看著陳堂把唐秋等人帶進去,臉色陰沉,眼中的怨毒之色愈發濃烈起來。
進了中軍大營,般若率先開了口:“陳主將,早上我來指導訓練的時候,都沒聽說今天新法陣要與戰陣對戰演習啊!”
陳堂笑了一下,解釋道:“般若姑娘莫怪,這也是事出突然。潘大帥來了中軍大營,說想看新法陣和戰陣的對戰演習,我們隻得匆匆準備,趕來中軍大營。”
一旁的戚繼光驚詫不已,道:“早上彭主將來請潘大帥,說是請他去中軍大營看新法陣和戰陣的對戰演習啊!”
聽到戚繼光的話,陳堂也愣了一下,同唐秋等人麵麵相覷,緊接著幾人臉色都變了。
彭梁請潘鬆的時候,說讓潘鬆去看對戰演習,而彭梁派人去左軍大營的時候,說的是潘鬆來了,想看對戰演習!
兩邊說的話意思天差地別!
陳堂的臉沉了下去,彭梁當著他們的麵搞鬼,將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究竟想做什麼?
唐秋等人也是臉色陰沉,他們已經知曉彭梁做的那些事,自然是對彭梁把所有人都請來看對戰演習一事持懷疑態度,而讓他們最擔心的是,彭梁會如何對潘鬆下手!
“幾位既然來了,就請一並觀看對戰演習吧,也看看彭梁到底想做什麼。”陳堂向唐秋等人拱拱手,道。
唐秋等人滿口答應,他們正要尋潘鬆說事,留下觀看對戰演習也好,如果彭梁對潘鬆下手,也好有所防範。
陳堂帶著唐秋一行人往校場走去,校場裏,已經有數支隊伍在準備演習所需的道具了。
新法陣隊伍身著白色衣服,手持沾了白灰的棍棒做兵器,戰陣隊伍身著黑色衣服,手持沾了黑灰的棍棒做兵器,兩隊顏色相反,一眼就能區別出來。
新法陣有兩支隊伍,前軍和左軍各一支,戰陣這邊也有兩支隊伍,中軍和後軍各一支,右軍因為被何政忠帶出去巡視,並未參與此次對戰演習。
前軍和左軍兩支隊伍對演習一事很是期待,他們參與新法陣訓練有一段時間了,對新法陣的期待值很高,早就想試試新法陣的威力了,這次對戰演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而戰陣隊伍那邊,則對前軍和左軍虎視眈眈,他們也聽說了新法陣的事,很是不以為意,對自己使用多年,爛熟於心的戰陣充滿了信心。
陳堂帶著唐秋等人穿過校場,來到了校場的觀看臺。
觀看臺上,一張寬大的太師椅擺在正中間,顯然是給潘鬆準備的,兩側下首各擺了兩張太師椅,看樣子是給五軍主將準備的,因為何政忠外出巡視,不在軍中,所以隻擺了四張椅子。
唐秋等人過來的時候,並未見到潘鬆和彭梁。鄭鈞榮見唐秋等人過來,急忙上的熱情地打招唿,彭宇則在一旁冷眼看著。
相互打過招唿後,唐秋等人便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般若被陳堂請去了新法陣隊伍那邊,般若作為指揮官,新法陣的陣法變換需要她親自上陣指揮。
等到兩邊隊伍都準備好的時候,彭梁扶著潘鬆過來了,看到新法陣指揮席上的般若,彭梁愣了一下,下意識往觀看臺掃了一眼。
彭梁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觀看臺上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唐秋!
一絲怨恨之色從彭梁的眼中閃過,但很快,他又換上了一副驚訝的模樣,裝作對唐秋等人的出現感到很意外。
般若站在指揮臺上,將彭梁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彭梁果然狼子野心,看到殿下時,眼中閃過的殺意可是一點都作不得假。
此刻,般若已經確定,彭梁知道了唐秋的身份。般若開始猜測,彭梁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看到唐秋他們也過來了,潘鬆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滿意地衝彭梁點點頭,他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彭梁安排的。
想到彭梁已經開始接受唐秋的身份,願意輔佐唐秋,潘鬆心情便好了不少。
彭梁不動聲色,有說有笑地扶著潘鬆往觀看臺上走去。
走上觀看臺,彭梁扶潘鬆坐下後,自己也坐在了下首。
潘鬆向唐秋招招手,露出長輩對晚輩的慈祥笑容,對唐秋幾人道:“來,你們都站在我旁邊一起看吧。”
唐秋等人走到潘鬆坐的太師椅旁邊,一邊兩個,一邊三個站好。
葉修昊瞅了一眼站在他和林雨寒中間的陳沐,悄悄推了陳沐一把,道:“你去那邊站著。”
陳沐見葉修昊正衝自己使眼色,想著自己好歹有點眼力見兒,就不情不願地換了一邊,站到了唐秋和玄穎川那邊。
剛一站好,玄穎川就踢了踢陳沐,瞪著大眼睛,對陳沐道:“一邊去,你影響到我們了。”
陳沐的鼻子都要氣歪了,站那邊,葉修昊嫌他礙事,站這邊,玄穎川嫌他礙事,他不就是一個人嗎,至於這麼被嫌棄嗎?
陳沐撇著嘴站到了潘鬆身後,得意地看了唐秋他們一眼,心想,我陳沐現在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潘鬆看著唐秋幾人的互動,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發現潘鬆在看自己,陳沐立刻湊了上去,用撒嬌的口吻道:“外公,他們都欺負我。”
“哪有的事,潘爺爺,您別聽他的,他就是喜歡站後麵,有安全感。”玄穎川一邊瞪著陳沐,一邊衝潘鬆解釋著。
潘鬆很是喜歡唐秋幾人打打鬧鬧的模樣,笑著擺擺手,道:“站我後麵也挺好的,我喜歡。”
“還是外公對我最好了。”陳沐得意地衝玄穎川撅了撅嘴巴。
玄穎川“哼”了一聲,露出不屑搭理陳沐的神情,挽住唐秋的胳膊,揉了揉懷裏的小吉,等著演習開始。
戰鼓如驚雷般炸響,黑白兩支隊伍齊齊衝進校場之中。
般若手持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小旗子,不同顏色的旗子代表不同的命,新法陣隨著不同顏色的旗子變換。
在般著的指揮下,新法陣靈活多變,百人白色隊伍像一股洪流,不出片刻,便將同樣人數的黑色隊伍悉數吞沒。
當校場中發出震天的歡唿聲時,坐在最上首太師椅上的潘鬆臉色驟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