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薑恆與段均二人哪料到這錦衣青年心胸竟然如此狹隘,一言不合就突然出手相向。
薑恆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隻得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眼看著就要被錦衣青年擒住。
就在此時,一隻蒼勁有力的大手不知從何處伸了出來,看似輕輕地握住了錦衣青年的手腕,卻令他不能再前進(jìn)分毫。
一名背負(fù)長劍、麵容剛毅的青衣漢子不知是何時出現(xiàn)在了錦衣青年的身側(cè),那漢子麵無表情,淡淡道:“閣下年紀(jì)輕輕卻如此暴戾,恐怕於修行無益,須得學(xué)會謹(jǐn)慎克製才行!
錦衣青年心神大駭,下意識地想要掙開手臂,那青衣漢子也不在意,順勢鬆開了手,錦衣青年一連退了數(shù)步,這才穩(wěn)住身形。
“閣下是誰?為何要多管閑事?”錦衣青年身後一名看上去病懨懨的老者站了出來,麵色頗為凝重,如臨大敵。
錦衣青年退到老者身後,心中亦是一陣後怕,這人突然地就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自己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其修為之高深,恐怕他們這群人中也隻有張老是他的對手。
那青衣漢子淡淡一笑,掃了眾人一眼,報(bào)出了自己的名號:“玄劍門,周通。”
錦衣青年等一群人頓時神色劇變,那病懨懨的老者更是冷汗連連,連忙恭謹(jǐn)行了一禮,誠惶誠恐道:“原來是玄劍門的周通前輩,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前輩,還請周通前輩饒!”
錦衣青年的臉上絲毫不見了方才的倨傲,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滴落,可見其心中的恐懼,唯恐惹怒了這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人魔王,一個順手把自己給結(jié)果了。
周通不以為意,有些厭煩地?cái)[了擺手,“欺淩凡人乃是修士大忌,下次若敢再犯,定饒不了你們!滾吧!”
“是!是!”錦衣青年一行人如蒙大赦,狼狽離去。
周通隨手打發(fā)了幾人,一轉(zhuǎn)身卻見兩名少年正萬分崇拜的望著自己,看著那兩雙小眼中閃動的光芒,竟令周通心中有了幾分久違的愉悅感,笑道:“你們兩個小子也快些迴家去罷!晚了你們父母該擔(dān)心了!”
薑恆與段均哪想到事態(tài)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在目睹了這青衣漢子的威勢後,皆是把他當(dāng)作是天人下凡,一時間心神巨震,段均當(dāng)即拜倒在地:“多謝先生相救!”
薑恆有樣學(xué)樣,也是跟著拜了下來,周通見狀笑了起來:“順手為之罷了,無須掛齒,迴家去吧!”
薑恆站起身來,正想要拉著段均一同離去,卻見他仍定定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段均的眉頭緊緊的擠在一起,神色一陣變換,似在思慮著什麼。
薑恆正欲開口叫他,卻見段均臉上神色盡數(shù)轉(zhuǎn)化成了堅(jiān)定之色,開口說道:“小子方才見識到了先生風(fēng)采,萬分仰慕,鬥膽請先生能夠收小子為徒,讓小子侍奉在先生左右。”
說罷,段均的身子又伏了下去,不斷地向周通磕頭。
“哦?”周通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頗有興趣地看著段均:“你想要拜我為師?”
段均抬起頭來,神色有些激動地看著周通:“還請先生收下弟子,弟子願意終生侍奉在先生身側(cè)。”
周通思慮片刻,道:“入我門下倒是不難,但你須知修行艱苦,一但踏上了這條路便再難以迴頭,其中百般磨難,千般艱險(xiǎn),你可敢承受?”
段均眼中露出一絲狂熱,神情激動,“就算是有萬般艱難,我也不懼!還望先生能夠收下我!”
“哈哈,好!”周通大笑道:“你像我磕三個頭,從此之後,便是我玄劍門下弟子了!”
“弟子拜見師父!”
“弟子拜見師父!”
“弟子拜見師父!”
段均毫不猶豫地向周通磕了三個響頭,算是正式拜了師。
周通正色道:“我玄劍門一脈,雖然並非特別重視資質(zhì)根骨,但修士本身資質(zhì)高低,的確會影響修煉速度,你且過來讓為師為你探查一番!
段均老老實(shí)實(shí)的走到周通麵前,隻見周通一隻手覆在段均肩上,一道法力就順著肩膀處湧入段均體內(nèi)。
段均隻覺得有一道奇異的能量湧入自己體內(nèi),在周身四處亂竄,渾身暖洋洋的,好不快活,忍不住叫了出來:“好舒服!”
周通淡淡一笑,閉上雙目,開始仔細(xì)探查段均的資質(zhì)。片刻後,周通的麵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雙目猛地睜開,眼中有一絲不可置信閃過。
段均見自家?guī)煾更I色凝重,心中著實(shí)有些忐忑,但好在周通片刻就從狂喜中清醒了過來,重重地拍了拍段均的肩膀:“好小子,為師這次本來打算趁著升仙大會的機(jī)會去尋個弟子,卻沒想到卻在這裏遇到了你,看來這一切都是早有定數(shù),哈哈!”
“嘶!師、師父,那弟子的資質(zhì)到底怎樣?”段均忍不住問道。
“哈哈!好極了!就算是四大宗門內(nèi)也鮮有向你這般好資質(zhì),以後跟著為師好好修煉,讓那些大宗門的人好好瞧瞧我們玄劍門的威風(fēng)!哈哈!”
周通看段均是越看越順眼,興奮莫名,這年頭,徒弟想找個好師父或許不難,但師父想挑個能令自己滿意的好徒弟,那卻是真不容易。
平日裏那些資質(zhì)好的少年都被四大宗門給搜羅去了,想不到今日竟然在這普通小鎮(zhèn)平白遇到了一個,看來我玄劍門也是有幾分氣運(yùn)的,周通暗自想到。
隻見周通單手做了幾個奇怪的動作,其背後的長劍竟然“哐當(dāng)”一聲,從鞘中激射而出,在天上盤旋了一圈,隨後靜靜地浮在周通身前。
“仙仙仙術(shù)。!”無論是狂喜中段均,還是怔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薑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狠狠地震住了。
周通大笑道:“哈哈,我的好徒兒,跟為師走吧!”說罷,他一把提著段均躍上了飛劍,隨即衝天而去。
薑恆在原地怔了好久,這才迴過神來,心中的震驚卻是絲毫不減:我剛剛遇到了仙人?
這世間竟真的有神仙。。
從小到大,薑恆雖然也聽過一些神怪傳說,但從未親眼目睹,終究隻是將其當(dāng)成傳說,心中雖偶爾有羨慕向往,卻也未曾真信過,就連段均跟他提四大仙門之時,他也隻是將其當(dāng)成一個有趣的故事來聽罷了。
然而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卻是將他所知的世界徹底顛覆了過來,薑恆這才知道,原來在這平凡的小鎮(zhèn)之外,還有著另一片奇異世界。
然而薑恆不知道的是,真正的修仙界,遠(yuǎn)比他心中所想的還要神奇、宏大。
又是半晌過去,薑恆突然迴過神來,心中有些悵然若失,“段均就這麼被仙人給帶走了,我得趕緊告訴段叔和段嬸去,要不他們可得急壞了!”
念及至此,薑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始急步向家中跑去。
等薑到了段均家時,已經(jīng)有些氣喘籲籲,他深唿了兩口大氣,正準(zhǔn)備走進(jìn)段均家院中,卻見段均家的院門大開,朝裏邊望去,隻見段母剛從雞圈中捉出一隻老母雞來,似乎正要拿去宰殺。
透過院門還可以直接看到屋中情形,在屋中有三人,其中一人可不就是那周通,段均和段父也在其中。
此刻周通顯然是成了段家的座上之賓,段均恭謹(jǐn)侍奉在周通身旁,雖極力想要裝作沉穩(wěn)些,但心中那強(qiáng)烈的喜悅卻是怎麼也壓抑不住,段父段母滿麵含笑,顯然也是極為高興。
薑恆見此情景大概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暗道:“這神仙般的人物行事考慮周全,一點(diǎn)也不像傳說中的那般縹緲,我還道是直接帶著段均走了呢,看來是我多慮了,哈哈!”
薑恆轉(zhuǎn)身迴了自己家,薑段二家比鄰而居,不過段母顯然還不知道周通的事,問他怎麼比平日裏迴來的要晚一些,薑恆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便含糊了幾下搪塞了過去。
入夜,薑恆獨(dú)自躺在自己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諸多片段起起落落,始終難以入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薑恆做了許多夢,u看書 .uukanshm 具體是什麼呢,又說不太清楚,及至晨雞報(bào)曉之際,薑恆方才從夢境中解脫出來,他從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洗漱完畢,正準(zhǔn)備去隔壁家叫上段均一同去私塾,卻突然愣住了。
段均……他還在嗎?
薑恆使勁搖了搖頭,昨天發(fā)生的一切當(dāng)真是像場夢一般,再加上他昨晚夢境連連,現(xiàn)在都有些分不清昨天所發(fā)現(xiàn)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段均!段均!”
薑恆走到段家院外唿喊,卻沒能聽到往日一般段均喊“來了來了”的答複聲,薑恆心中一陣黯然,看來段均是真的已經(jīng)走了。
“段均撞了大運(yùn),有了仙緣,被神仙給帶去仙山修仙去了!”
這日,段均被仙人帶走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小鎮(zhèn),一石激起千層浪,終日平靜的小鎮(zhèn)驟然沸騰起來。
不信者有之,羨慕、嫉妒者也有之,還有諸如“我早就看出此子不凡,將來必成大器”之類,就連顧老夫子也是連連感歎。
至於薑恆,則依舊是那個平凡的少年,雖然據(jù)說他也曾看到了神仙,可惜卻沒有段均那樣的好福氣,或許是神仙看不上這愚笨小子吧。
時常有少年圍繞著薑恆,想讓他講述段均被仙人帶走時的情景,薑恆卻是有些意興索然。
這些日子薑恆變得沉默了不少,周圍的人都覺得他變得有些木訥起來。
但又有誰知,這個看似木訥的少年心中,又是掀起了怎樣的一番滔天巨浪呢?
一個偶然窺見另一層奇妙世界的少年,是否還能夠繼續(xù)甘於這平淡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