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還介紹,優(yōu)秀的丹師還要擇地而居,對煉丹的場所、丹室、丹井、壇式、泥法等都有著嚴格的要求,甚至是對交往之人也有嚴格限製。
而內(nèi)丹派則截然不同,它強調(diào)的是通過內(nèi)煉的方式,修煉自身的精氣神,以求達到養(yǎng)生的目的。
具體修煉方式是將人體擬作爐鼎,通過“止念”“入靜”“內(nèi)觀”“坐忘”“辟穀”“吐納”“練己”和“煉藥”等方式,最終將體內(nèi)的精、氣、神凝結成丹。
這種煉丹方式更加注重內(nèi)在精神的修煉與提升,追求的是心靈的淨化與升華。內(nèi)就是指身體內(nèi)部,丹就是指小而圓的精神意識產(chǎn)物。
薑啟驚訝地發(fā)現(xiàn),關於煉丹的典籍介紹,書中依然提到了《三才契同論》這部典籍。
認為它不但是“集各種仙法於大成”,也是煉丹術外丹派和內(nèi)丹派共同奉為經(jīng)典的著作,有“萬古丹經(jīng)王”之稱。
書中介紹,根據(jù)《三才契同論》的理論,整個宇宙仿佛是一個龐大的丹爐,在無盡的時空中孕育著無窮的奧秘。
而一隻小小的丹爐,就像是宇宙的縮影,同樣可營造出天地間的玄奧力量。
更令人驚奇的是,人體亦可被視作一個小宇宙,蘊含著無盡的潛能和奧秘。
就宇宙而論,乾天在上,坤地在下,配合相包,猶如鼎爐,陰陽二氣,流行其間,一切幽隱潛在的變化、萬物之終始,皆在其中衍變。人體與丹爐亦然。
而以人體論,人生天地間,首為乾,腹為坤,唿日吸月,與天地同一陰陽。離為心火,坎為腎水,坎離匡郭,水火既濟。一身之生理變化,陰陽升降,皆在人體中。
這些描述雖然謷牙詰屈、晦澀難懂,讀起來涵義隱晦,難以理解,但薑啟心知這必是古人在著書時,本著“天機不可泄漏”的原則,以隱晦的筆法透漏些許線索,供後人去揣摩理解。
他不禁對《三才契同論》這部典籍心生向往,暗忖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搞到這部典籍,窺其全貌!
不過,盡管薑啟已經(jīng)了解了不少煉丹知識,並且已經(jīng)購置了煉丹工具和丹材,但他還是不能付諸實踐。
因為沒有煉丹場地。時間上也不允許!
無奈之下,薑啟又取出來那本“符咒秘典”翻閱,打算先從畫符開始入道修煉之途。
他潛意識裏有一種感覺,在與馬幫上路之前,自己無論如何也應該做點什麼。
除了利用這段空閑時間,多掌握一些修煉知識外,也為自己在即將到來的旅途中,增添一份保障。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第三天的早晨。
這兩天薑啟廢寢忘食地閱讀、修煉、嚐試畫符……,他夜以繼日,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盡管很少休息,但薑啟卻毫無困倦感,渾身充滿了精力。天剛蒙蒙亮,他就整理好一切,吃過早餐後前往西門天順隆商號。
來到西門附近,薑啟遠遠看到商號門前騾馬嘶鳴,人頭攢動,周邊站滿了送行的人群。
見到薑啟到來,夥計立刻將他帶到一位中年漢子麵前,漢子肩上蹲著一隻猴子,旁邊還站著一位青年。
兩人皆是身材魁梧,身著對襟棉襖,外套一件麂皮坎肩打扮,腰間均懸掛有馬刀。
夥計對兩人說道:
“庹大鍋頭、謝鍋頭,這就是我說過的薑啟小哥,他將隨你們一起前往雲(yún)臺城,已經(jīng)立下字據(jù)、付好定金了。”
聞言,壯漢開始打量眼前的少年。
“嗬嗬,你就是那魏老三的遠親呀!瞧你打扮的溜光水滑地,這是要去逛街嗎?”
這時,一道嘲謔的聲音傳來。
薑啟聞聲望去,見是那位青年在對自己說話,臉上滿是譏笑。
薑啟暗想,這人應該就是姓謝的二鍋頭了,他原來在客棧裏做事,對於馬幫並不陌生。
“你想跟我們?nèi)ル?yún)臺城?”壯漢問道。
顯然,他就是庹姓大鍋頭。
“嗯!”
“行船走馬三分命,這一路風險可不小,你可要想清楚嘍!”
“沒問題!”薑啟堅定道。
“好,那就入幫吧!你是貨主,可以享受騎馬的待遇。”
薑啟默不作聲,依言加入到馬幫的隊伍中。
他知道馬幫裏的規(guī)矩、禁忌多,心中暗自決定,這一路能不開口,就盡量不開口。
薑啟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客棧做事學會了察言觀色,出門在外,秉持“一慢二看三行動”的原則總是不會錯的。
慢,可以有充裕的時間了解、適應環(huán)境;看,可以仔細觀察周邊的人、物、事,揣摩當?shù)厝嘶騼?nèi)行人的行事風格或規(guī)矩;行動,就是謀後而動。
如此行事,雖非萬無一失,但也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冒失衝動。
按照規(guī)矩,馬幫在起程前,照例舉行了一場簡短的祭祀祈福儀式,吹蘆笙,敲銅铓,焚竹香,拜土地等。
馬幫出門日期是有講究的,一般初一、十五或月尾最後一天不出門,也不進家;還有一個“七不出,八不進”的說法,也就是初七不出門,初八不進家。
祈福完畢,庹姓大鍋頭親自鳴鑼起程,馬幫隨即告別親友,正式踏上了西行之路。
……
益州境內(nèi)的一條古道上,山荒林稀,草木枯黃,寒風蕭瑟,暮色蒼涼。
伴隨著陣陣清脆的鈴聲傳來,遠遠看見一隊人馬順著陡峭、崎嶇的盤山路,蜿蜒前行。
內(nèi)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一支運送貨物的馬幫。
馬匹們馱著清一色的貨物和一些包裹,穩(wěn)健而有力地在山路上行進,馬幫的漢子們則身著粗布衣裳,臉上寫滿了風霜與疲憊。
走在最前麵的頭馬身披紅綢,額頭上戴著金燦燦的馬罩,正中鑲嵌一麵小鏡子,遠遠看去明晃晃的,很是顯眼。
頭馬脖子上還掛有一對兒大銅鈴,一路上叮叮當當響聲不止。
騎在頭馬上的漢子,正是庹大鍋頭。
他帶著馬幫離開枳城已經(jīng)半月有餘,此刻正朝苴城方向趕路。他的背上負著一口大鍋,肩上依然蹲著那隻猴子,左顧右盼,顯得很是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