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匆匆迴到酒店,所幸兩人並未傷到要害之處。
醫生迅速為他們處理好傷口,簡單包紮後,他們留在酒店暫作休息。
待醫護人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裏,隻剩下景旻與初舞陽。
景旻靠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迷霧籠罩,
眉宇間那一抹淡淡的憂慮,如同一縷輕煙,久久未曾散去。
初舞陽坐在床邊,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輕聲問道:
“很疼嗎?”
景旻像是被突然喚醒,緩緩抬起頭,目光聚焦在初舞陽臉上,
可不過片刻,又像是被什麼思緒牽扯,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忽地朝初舞陽伸出手,聲音溫柔且關切:
“是不是嚇壞了啊?”
初舞陽輕輕搖了搖頭,發絲隨之微微晃動。
景旻見狀,微微欠身,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說道:
“是不是委屈了?”
“別多想,剛才雲漾出手救我,我隻是不想再欠她人情而已。”
初舞陽依在他懷裏,聽到這話,微微抬起頭,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景旻的眼睛,試圖從中探尋到更多的情緒。
然而,她看到的,隻有一片坦蕩與認真。
初舞陽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嗎?
迴想起當時的場景,雲漾受傷的瞬間,景旻那本能的緊張與關切,絕對錯不了。
一個女人,再次舍身相救,麵對這樣的情況,又有哪個男人心裏會毫無波瀾呢?
難道雲漾的苦肉計,竟沒能在景旻心中博得半分好感?
景旻微微低下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插入初舞陽柔順的發絲間,
緩緩摩挲著,同時輕聲問道:
“在想什麼呢?”
初舞陽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自責,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來這,你也不會受傷。”
景旻聽了,嘴角上揚,溢出一聲輕笑,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風:
“傻瓜,說什麼呢!”
“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別多想!是我自己不小心。”
初舞陽依然將頭埋在他懷裏,悶悶地又說了一句:
“對不起!”
景旻輕輕挪動了一下受傷的身子,動作略顯艱難,
隨後微微俯身,輕柔地在她頭頂落下一吻,似在安撫她的愧疚。
接著,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窗外那已經陰沉下來的天空,
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滿是憂慮地喃喃道:
“要下雪了……”
初舞陽隨著他的動作也從他懷裏直起身來,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附和著說:
“是啊。”
景旻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初舞陽的手,眼神專注地看著她,說道:
“先送你迴去好不好?”
初舞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猛地轉過頭,眼睛睜得大大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待對上他那嚴肅且認真的表情後,才確定並沒有聽錯,
他那商量的語氣雖然看似征求意見,可其中分明已經拿定了主意。
初舞陽有些遲疑地問:
“我先迴?”
這並非是她感到意外,
而是長久以來,男人對她強烈的掌控欲,
讓她一直覺得,
哪怕有一天麵臨危險,男人也寧願與她一起死,絕不會鬆開她的手。
景旻微微點了點頭,耐心地解釋道:
“雪下大了就要封山了,到時候無論是車還是直升機都進不來了,也不知道封多久。”
“酒店雖然什麼都有,但這不知道封多久,你留在這起居都不方便。”
“聽話,趁著雪還沒下,先讓人送你迴去好嗎?”
初舞陽靜靜地聽了半天,發現男人話語裏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他們一起離開,於是問道:
“我先走?那你呢?”
景旻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下意識地看了看腿上的傷,緩緩說道:
“迴去時間太久,我這腿估計一時半會不能隨意移動,”
“況且,雲漾也受傷了,她定然也不方便隨意移動,”
“她為救我受傷,我們總不能拋下她自己先離開吧。”
初舞陽輕輕抿了抿唇,不死心地說道:“可是在酒店也不利於修養,我們一起迴去,”
“先去最近的醫院,就不用那麼遠迴去,應該沒事!”
景旻輕輕抬起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頰,語重心長地說:
“傻瓜,你剛沒聽到李巖打電話來嗎?”
“咱們直升機出現故障隻剩下一輛可用,現在臨時調也來不及了。”
景旻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透著無奈與認真,緩緩開口說道:
“兩個傷員離不開醫護人員,再加上你和周宸,怎麼坐得下?”
初舞陽輕輕歪著頭,眨了眨眼睛說道:
“那你和雲漾你們兩個傷員先離開……”
景旻立刻打斷她的話,嘴角浮起一抹輕嗬的笑意,卻又很快消散,說道:
“留你一個人在這,我更不放心,即使有周宸在,”
“乖,你先離開,別讓我擔心。”
初舞陽不滿地嘟起嘴,提高了些音量又說:
“那讓周宸和雲漾先離開,我陪你在酒店,”
“而且看樣子他好像挺喜歡雲漾的,就當給周宸一個機會,他肯定會照顧好雲漾的。”
景旻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突然鬆開初舞陽的手,
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反常,大聲說道:
“那怎麼行!”
對上初舞陽滿是疑問的眼神,
他微微頓了頓,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定了定神,解釋道:
“我是說雲漾本來就是為了我受傷,應該是我還這個人情,怎麼能麻煩周宸,到時候麻煩來麻煩去,這人情又欠大了。”
初舞陽嘴角一撇,眼睛裏帶著一絲狡黠,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穿他:
“我看你就是看了人家雲漾救了你,想起了你們甜蜜的點滴,”
“那個被熄滅的心動火苗又開始重新燃起了,你看你要不要再以身相許作為迴報。”
景旻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滿含笑意的弧線,
他緩緩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初舞陽兩頰的肉,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無盡的寵溺說道:
“還說沒有委屈,看你都酸死了。”
初舞陽臉頰被捏,微微嘟起嘴唇,露出那被戳中心事的神態,
她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
“那你還虛偽死了,我剛才都說中了,你還不承認!”
景旻微微歪了歪頭,眉毛輕輕挑起,臉上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狡黠,用一種略帶耍無賴的語氣道:
“我需要承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