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景旻那熟悉而沉穩(wěn)的聲音緩緩傳來:
“睡醒了?”
初舞陽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景旻似乎早有預料,停頓了一小會兒,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看你睡得那麼熟,不忍心吵醒你,保鏢告訴你了吧!”
“雲(yún)漾是突然情況緊急,不得不送進醫(yī)院……”
此時,周宸已迅速穿好衣服,心急如焚地衝了出來。
他滿臉焦急,眼神中透著擔憂,一個箭步上前,
一把搶過初舞陽手中的電話,迫不及待地問道:
“怎麼樣?”
“危險嗎?”
“我可知道這傷口情況感染可大可小!”
初舞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愣在原地,
呆呆地看著周宸連珠炮似的發(fā)問,電話不是開揚聲器聽不見電話那頭的迴應。
片刻後,周宸的神情逐漸緩和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嗯…沒事就好,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太陽的!
緊接著,他眉毛微微一挑,帶著些許疑惑:
“啊,電話給她?”
又連忙點頭應道:
“哦哦,好!
然後,他轉(zhuǎn)身麵向初舞陽,臉上掛著一絲討好的笑容,將電話遞過去:
“來,電話還給你!
初舞陽迴過神來,看著周宸遞來的電話,這次像是被觸動了心底的某根弦,本能地拒絕了。
她眼神冷漠,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迴房,那背影透著一股淡漠疏離。
周宸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茫然地唿叫了兩聲:
“哎,電話,找你耶!”
似乎又對話那頭講:
“她迴房了…”
初舞陽迴房之前,身後還傳來周宸細細密密的幸災樂禍聲:
“哎,這迴你可有得哄了,一聲不響地玩消失,把人給人氣著了……哈哈。”
—
次日清晨,初舞陽於睡夢中醒來,隻見酒店窗外一片銀白世界。
寒意如絲縷般悄然滲進屋內(nèi),她下意識地往被子深處蜷縮,
直至移至床的另一側(cè),肌膚觸及實質(zhì)的清冷,才幽幽側(cè)身。
她眼神迷離,恍惚片刻,
腦海中閃過一念:哦!景旻一夜未歸。
旋即,她伸手拿過手機,屏幕亮起,卻無任何來電或信息提示。
昨夜,她莫名任性拒接了景旻的電話,本以為依他的脾性,
定會鍥而不舍,直撥到她關機方休。
怎料,此刻手機卻靜謐無聲,一片空白,
初舞陽輕挑了挑秀眉,放下手機,
起身掀開被子,將窗簾徹底拉開,想讓窗外的視野更開闊些,
然而遠處的雪景茫茫,景物道路皆被掩埋,完全看不見任何一條通暢道路,
初舞陽梳洗完畢,步入餐廳,一眼便瞧見正在用餐的周宸。
此時的周宸看起來精神奕奕,
見她前來,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揚手招唿道:
“嗨!小太陽,早!”
說罷,他微微歪著頭,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昨晚,景旻不在,你怕是睡得不踏實吧!”
言畢,他全然不給初舞陽迴應的機會,順勢拿起餐盤中那精致的銀製夾子,
手臂瀟灑地一揮,指向餐廳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的大雪紛紛揚揚,似是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故作的感慨:
“瞧瞧這雪,跟發(fā)瘋了似的,”
“外麵的路鐵定封得死死的,景旻那家夥指定得滯留了!
“不過別愁眉苦臉的,他不在,”
他輕湊近初舞陽,歪著頭看向她
“還有我這個魅力四射的哥哥在呢!”
“哥哥我定會好好陪著你!
說著,他便夾起一塊點綴著金箔的和牛漢堡,輕輕放置在初舞陽的餐盤裏,
又舀了一勺散發(fā)著誘人光澤的黑魚子醬放在旁邊,還不忘添上一份鬆露煎蛋。
初舞陽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宸,
嘴唇緊閉,一聲不吭。
周宸察覺到她的目光,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眉頭輕皺,眼中滿是疑問:
“怎麼不吃?”
“不合你胃口?”
說著,他緩緩放下手中的夾子,那夾子與餐盤觸碰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他攤開雙手,貼心的說
“那你喜歡啥,自己來!”
初舞陽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那目光越發(fā)仔細,像是要在周宸臉上看出朵花來。
周宸被她瞧得心裏直發(fā)虛,
下意識地在腦海裏迅速過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言行舉止,卻並未察覺有何異樣。
他不禁有些遲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怎麼……這樣盯著我看?”
“我臉上,是有髒東西嗎?”
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摸索,嘴裏還念念有詞,
“奇怪了,啥都沒有呀?”
初舞陽款步走到餐桌邊,身姿婀娜,她伸出修長的手指,
輕輕夾起一塊麵包,動作優(yōu)雅從容,仿佛世間紛擾皆與她無關。
她微微歪著頭,眼神看似隨意地瞥向周宸,朱唇輕啟,語調(diào)平平地說道:
“你好像並不擔心?”
周宸正愜意地坐在餐桌前,手中的銀叉穩(wěn)穩(wěn)叉住一塊鬆露煎蛋,
那煎蛋圓潤金黃,鬆露的紋路在其表麵若隱若現(xiàn)。
他剛要將煎蛋送入口中,聽到初舞陽的話,
動作瞬間凝固,
叉子停在離嘴幾寸的地方,他愣了一下,
隨即轉(zhuǎn)過頭,帶著一絲疑惑反問道:
“什麼擔心?”
初舞陽不禁微微一怔,
她那明亮的雙眸緊緊盯著周宸,
眼神裏的疑惑如同迷霧般愈發(fā)濃重,眉頭也輕輕皺起,
周宸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迴過神來,
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叉子,身體前傾,雙手拿起餐布不自覺摩挲著,語速加快說道:
“擔心啊!怎麼會不擔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神開始閃爍,
像是想要避開初舞陽的直視,緩緩將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大雪如鵝毛般紛紛揚揚,天地間一片蒼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焦慮,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
“這麼大的雪,雲(yún)漾還發(fā)著燒,我卻被困在這兒,一步都動不了,根本沒辦法去看她。”
“你又不是不了解景旻,他那個人啊,滿心滿眼隻有你,對其他人簡直冷若冰霜,就像個冷血動物。”
“指望他照顧人?”
“哼,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他自己都還是個傷員,自身難保呢!
說著,他的情緒愈發(fā)激動,突然手臂一揮,
將手中的刀叉狠狠地扔到桌上,刀叉與餐盤碰撞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他雙手抱頭,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痛苦與擔憂交織的神情,
嘴巴微微嘟起,帶著誇張的語氣哀歎道:
“這叫我怎麼能不擔心。∥业男亩家贿@事兒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