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司檔案室。
卷宗散亂的撒了一地,許安祁趴在地上,慌亂急切的翻看卷宗。
這時,舞婕三人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頭!”
剛一進門,三人就被眼前的場景怔住了,他們從未想過一向沉穩的許安祁,有朝一日居然會如此失態。
舞婕調轉腦袋,看向唯一知情的吳騫。
“這是怎麼了?”
吳騫原本站在一旁沉思,聞言先是一愣,看清來人立馬如釋重負,拉著三人到一邊。
“你們可算來了,剛剛我跟頭巡街,突然冒出來一個玉簡。
頭看完玉簡馬不停蹄就跑檔案室,讓我把所有幹屍案的卷宗調出來。
然後就把我趕到一邊,自己一個人邊看卷宗邊寫寫畫畫。
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頭這麼驚慌失措,就算是找到兇手也不至於這樣吧?”
疑惑像是長了腿,從吳騫臉上擴散至全員臉上。
眾人麵麵相覷之時,郭兌眼神一定,來到許安祁麵前蹲下,一把抓住他的雙手。
許安祁下意識就要掙脫,抬頭卻看見郭兌堅毅的目光。
“小祁,我們是玄武小隊,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扛!”
舞婕皺著瓊鼻,故作姿態道。
“就是,頭,你自己一個人立功可不地道!”
蕭汶上前兩步,輕聲笑道。
“頭,我們玄武小隊可沒有拋棄隊友的習慣。”
吳騫沒有說話,隻是與蕭汶並肩而立。
許安祁的眼神從每個人臉上掃過,焦躁的情緒終於得到緩解,緊抿的嘴唇微微顫抖。
經過漫長的心理鬥爭,他麵色一狠,沉聲道。
“那就一起攪他個天翻地覆!”
說完,他從乾坤袋中掏出玉簡,站直身子遞給眾人,神態已經恢複到波瀾不驚的狀態。
“將每起案件的事發地點,找到對應陣法節點,畫在紙上。”
都是土生土長的安遠人,加上經年累月的巡街探案,小隊眾人對安遠城的布局圖都銘記於心。
現在一看到玉簡裏的陣法,立刻明白其中關聯。
“嘶,這陣法跟布局圖完全重合了!”
“怪不得,看來這次得拚命了,嘿!”
幾人花了點時間消化蘊含的信息,許安祁再次掃過眾人麵龐,沉聲道。
“多餘的話不說了,時間緊迫,先整理卷宗!”
“是!”*4
有了四人的加入,效率快了不止一點點,一個時辰後,上千份卷宗已經全部整理完畢。
案桌上,五張薄如蟬翼的絲紙疊在一起,陣法圖在上麵清晰可見,密密麻麻的節點都被標記。
“一,二,三,隻剩三處節點還沒激活,幸好玉簡今天送給我們的,過了今晚整個陣法都激活,一切都晚了!”
舞婕豪不懷疑兇手一晚上連殺三人的能力,因為元宵燈會那晚一下死了二十多人。
也是自那以後,安遠城夜間再未舉辦任何慶祝活動。
許安祁來不及考慮玉簡主人的意圖,雙手撐在案桌上,決然道。
“我不知這玉簡主人是敵是友,也不知兇手究竟是誰,這一次我能相信的隻有你們,此戰視死如歸!!!”
“許安祁,還輪不到你視死如歸!!”
突然,檔案室大門被踹開,來人眼眸深邃,眉宇間透露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司長!”
舞婕被嚇了一跳,驚唿出聲。
司長蕭綸瞥了她一眼,冷聲道。
“還知道我是司長,發現重大線索怎麼不知道找我這個司長?
許安祁,怎麼?還想對我拔刀?”
正說著,他無視許安祁眼中隱隱待發的兇光,伸手一個一個點過玄武小隊五人。
“就憑你們一個真仙四個天仙,還想阻止幕後之人,我看是找死還差不多!”
罵完五人,蕭綸一屁股坐在案桌後。
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
“叔.....”
剛歇下去的蕭綸又指著蕭汶罵道。
“你還知道我是你叔,你爹......”
罵到這裏,他語氣一頓,恨鐵不成鋼道。
“迴去再教訓你!”
蕭汶被指著罵也不敢還嘴,縮著脖子當鵪鶉。
蕭綸看五個人都歇菜了,一甩寬袖喊道。
“還不來給我解釋一下!”
幾人互相對視幾輪,最後還是郭兌硬著頭皮上前給他解釋了一下。
這期間,許安祁的手一直沒從雁翎刀上放下來。
蕭綸聽完來龍去脈,在椅子上眼神陰晴不定了好一會,最後緩緩吐出一口氣,神態不複之前的盛氣淩人,略顯疲態道。
“唿~~怪不得你們一個個這麼如臨大敵,踏瑪德,能布下如此大局的也隻有他了。”
嘚嘚嘚
嘚嘚嘚
一陣手指敲擊椅子的聲音,在寂靜的檔案室迴蕩。
蕭綸閉上的雙眼猛然睜開,語氣嚴峻道。
“通知青龍白虎朱雀小隊,讓他們分別帶領百人,在安廬巷137號、永定坊65號、乾哲巷79號給我盯死,不得放任何靠近,如有異常先斬後奏!”
蕭汶一聽沒有他們的事,立馬急了,連忙問道。
“那我們呢,而且不就暴露了?”
蕭綸瞪了這傻侄子一眼,無奈道。
“當然是去通知他們,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對我們越有利。
當我們守在這三個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暴露了,這種時候他隻能親自出手!
隻要他一出手,便由暗轉明,這樣我們才有勝算!”
安遠城武裝力量除了監察司,就是城衛軍,事態未明,蕭綸完全沒有通知他們的意思。
蕭汶三人領命退去,隻剩許安祁和郭兌留在房裏麵麵相覷,許安祁放在刀上的手也垂了下來。
蕭綸頓時像泄了氣一般,癱在椅子上。
“怪不得,這兩年玄仙以上的老家夥們要麼失蹤,要麼離開,隻留我們這些歪瓜裂棗,嗬!”
這一切,還在陪靈兒走街串巷的白凡並不知曉,隻是小城上空彌漫著淡淡肅殺之氣。
直到華燈初上,白凡帶著靈兒來到一家酒樓。
靈兒興衝衝的找了一天,也沒發現任何線索,正蔫了吧唧地趴在桌上,精致的下巴抵在手上,百無聊賴的晃悠著。
“唔~~~~~怎麼找兇手這麼難啊?”
白凡隻是笑而不語,人家兇手隻有晚上才出來行兇,白天能找到就有鬼了。
而且要不是他對陣法一道造詣深厚,隻怕跟安遠城眾人一樣稀裏糊塗。
當美食上桌了,靈兒才恢複點精神,化悲憤為食欲,把美食當兇手消滅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