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
萬星探索完附近遺跡,將北風之門的進度推了八成。
剩下的,希望失落帝國可以補齊。
失落帝國是舊人類最後的陣地,裏麵蘊含的信息也不少。
“……”
萬星希望北風之主是個友好的支配者,這樣能少很多的麻煩事。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怪物的友好一向是不正常的,例如月神對萬星病態的執著。
月神也是舊日支配者,是舊世界藍星的月亮,但是不被新世界所接受。
……
太陽剛冒頭。
萬星就從沙石裏鑽出來了。
她甩了甩手裏的鎖鏈,迴頭看了眼突然朝她墜落的隕石,造成的巨坑。
“我天怒人怨?”
萬星滿臉無語的指了指自己,她最近也沒幹啥啊,頂多搗毀了這個所有的“古代垃圾”,和攔路的“寄生蟲”。
這可是功德一件的大好事捏。
萬星開始往隕石坑深處挖,這種天降隕石,底下一般都有點好東西。
可越往深處挖,石頭縫裏的冰碴子越多,鎖鏈砸上去直冒火星。
“為什麼會有冰?”
萬星好奇的伸出舌頭舔舐鎖鏈上殘留的碎冰,絲毫不怕內部的放射物。
算了,繼續挖。
萬星從地底深處裏掏出個鏽跡斑斑的銅鈴鐺。
萬星對著光看了看,鈴鐺內壁刻著細密的花紋,這應該是隕石帶來的外來物品,
“糟糕的品味。”
萬星評判著這件古樸的東西,它很像某種農耕動物的鈴鐺,體型不小。
萬星想起金牛座,那是最難應對的星座,雖為古神的眷屬,但可以被認定為另一尊邪神。
祂喜歡用知識和生命體交易,是個瘋狂的摧毀者。
“……”
萬星好像知道了,這個鈴鐺到底是什麼了。
她之前幹掉了雙魚座,引起了宇宙中金牛座的注意,這個隕石不是遭天譴,而是金牛座的“快遞”……
真別致,送自己的鈴鐺。
……
萬星加快腳步,想離開這個地方,結果又陷入了混亂不堪的幻象。
【你看得到我們嗎?】
崩潰化的“萬星”伸出長長的頸椎,迫視她。
那是和地母差不多的下場,隻不過她還保有略微的意識。
【你看得到……】
萬星直接掐住了她的脊椎,大喊道,“對!看得到!我就是看得到!”
她才不怕自己呢,不論變成什麼樣,失敗的萬星永遠打不敗任何人。
“去死去死去死……”
萬星使勁踩碎她的骨骼,直到讓她與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像。
失敗者不配擁有萬星的外觀,一丁點兒也不配。
“……”
萬星恢複冷漠的樣子,她踩著滿地血窪去正確的方向,她要離開這裏。
世界上不需要存在第二個萬星。
與此同時。
大地之門後,第一個生命體在生根發芽。
它擁有和萬星一樣的外表。
比萬星純淨的記憶,在它的視角裏,它是剛剛穿越的萬星。
【多子多福係統已綁定】
萬星好奇的觀察四周,發現這裏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毫無工業化的痕跡。
她隻記得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裏。
【宿主,這是一個病態的世界,希望你能修正它】
係統並沒有說實話,它要的是萬星殺死萬星。
“為什麼是我?”
萬星不解道,她隻是個普通人罷了,沒有超能力,做不了英雄。
【不,你做得到】
係統要的就是正常的萬星,那個瘋狂的萬星一而再再而三阻礙它的計劃。
“……”
萬星有些局促不安,在她那邊的世界線,萬星是個居無定所的孤兒,她比普通人的情緒更加敏感。
她認為自己不配被人相信。
【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得到,世界迎來了一個怪物,隻有你能殺死的怪物】
係統以臨終托付的語氣告訴她,自己的使命。
“我會努力去做的……”
萬星還是不會合理的拒絕,雖然拒絕也沒什麼用。
這次,多子多福係統不再使用原來的做法,那種做法逼瘋了一個萬星,是錯誤的路。
它需要時刻監測這個萬星的心理狀態,並加以糾正。
實際上,它錯的離譜。
萬星與萬星之間的差距不大,瘋與不瘋,僅僅為表現的不同。
這個萬星也有原來的劣根性,隻是藏的更深。
“你是多子多福係統……我需要做什麼?”
萬星詢問道,她不是很想做母體。
實際上係統也不會再讓她做母體了,它已經損失了一個蟲群,不會再重複錯誤。
【你隻需要負責養育這裏的生命,時間到了,我會讓你出去】
萬星的手裏突然出現了藤蔓的枝條,它像活物一樣觸碰萬星。
她沒有驚訝和恐懼,就像之前的萬星那樣奇怪。
多子多福係統無數次的選擇了萬星,無數次的失敗。
它已經忘了最初的萬星在哪裏。
【我很愛它們】
第一個萬星選擇生育蟲群,最後死於母愛的汙染,成為沒有理智的母巢。
【我好像忘了,我想不起來了】
第二個萬星直麵了古神,被迫遺忘了所有記憶,在宇宙中迷失。
【……】
或許連它本身也遺忘了很多,但那又如何,多子多福係統的目標是驅逐古神,迴到正常的世界。
這和萬星的目標是一樣的。
所以萬星不該憎恨它,它是她的助力,就像係統和主角是標配,她們注定無法徹底分離。
多子多福係統造出了一個怪物。
它第一次作下這麼大的漏洞,這會加速世界的毀滅,它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所以……你毀了我的生活?】
係統想起初代萬星最後的話,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主宇宙已經被汙染了,所有萬星的平行宇宙不過一場汙穢的夢,這樣的夢,不做也罷。
“……”
萬星逗弄著藤蔓,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怎樣的怪物。
那應該是個很邪惡的家夥吧。
……
暮色裏,萬星的長靴踩著沙石往某處走,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風聲裏。
萬星看見遠處的星門在晨霧裏若隱若現。
她摸了摸被掛在腰間的銅鈴鐺,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這應該是古老的跨星儀式。
由金牛座主持。
無來源的石塊,慢慢拚成了眼前的路。
她最近沒有感知到係統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