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很是清幽安靜,伴著綠蘿,還有藤蔓,陸玄歌在此潛修,以肺腑髒器化五葬,進行破限,從後天殘缺有傷之身,重塑先天無暇神胎。
這個過程很順利,他像是重走新生路,又像是迴到了始神殿內,那絲絲縷縷的金色絲線,天衣無縫,將他渾身的傷勢都盡數愈合。
這段時間,他的收獲很大,他境界雖然未曾有突破,但之前的根基都像是在重塑一樣,肺腑、經脈、骨骼……身上每一寸都不斷臻至向無暇地步。
所以,他的實力也在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在增漲著。
就陸玄歌自己估計,現在的自己,能隨手一掌,輕易鎮壓剛突破至武聖時的自己。
當武道前八個境界完全重塑一遍後,他必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舊傷盡蛻的過程中,腦海中又有了零碎的記憶碎片在浮現……”
“那些碎片更為久遠,不過比之以往都要更為清晰。”
“那道讓我感覺親近的身影,是在唿喚我,她一直都在找我嗎?”
陸玄歌沉思著。
他在這間清幽屋舍外踱步,想到了許多,若是記憶沒有錯的話,那麼他在這世間……應該還是有著親族的。
恢弘肅穆,宛如立於無盡高天之上的殿宇中,一片神聖,光是臺階就好似天宮所塑造。
其中所屹立的身影,光影模糊,皆很神聖古老,他們都是自己的親族。
他當時被從繈褓中取出,浸潤在一個古樸神聖的池子裏,其中金色神液氤氳,像是一處先天之地,各種道韻霞光交織,許多未曾見過的珍稀材料,都盡情地被傾瀉到了其中。
有所謂的龍骨、鳳髓,還有各種太古源晶……
各種可怖的寶血,五顏六色,有兇獸虛影幻化,還有各種絕世仙藥,金色璀璨,霧靄流動,馥鬱芳香,可令人羽化飛仙。
道霞流淌,仙韻交織,匯入其中。
這場宏大的儀式,專為他們而舉辦,慶祝神族再誕神子。
他的旁邊,還有個比他稍小一點的女嬰。
二者被浸潤於池子之中,盡情地吸收那些純粹的天地精華。
而後,在一場混亂中,殿宇內一片喧嘩動蕩,有人在交手,發出了驚世大戰。
這場大戰很驚世,波及範圍很廣,天翻地覆,日月無光,整片璀璨的天宇都化作黑夜,墜入無邊黑暗。
最終,浸潤在池子中的兩名嬰兒被侍女所帶走。
不過,身後依舊有人在追來,不肯放棄。
有人將兩個嬰兒分離,分開帶走,正在繈褓中的他,便被一位老奴帶著逃離。
神族內部發生了驚天劇變,波及到了諸界百族,曾經一位被驅逐的王,想要迴來,奪迴屬於自己的位置。
神族內部有他的舊部。
身為神族如今的新王,也就是他的父親,前去迎戰,神王之戰,必須以神王之血而終。
不曾想,神族的外敵,潛藏於族中,試圖推翻神族,掀起波及諸界百族的無盡戰火,潛入傳承神殿中,要謀害剛誕生的神子。
“這就是我淪落至這一界來的原因嗎?”
陸玄歌思索,如今梳理清楚一切記憶後,他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
“模糊感應中,那一直在唿喊我的女子,便是我的至親嗎?”
“我的胞妹?”
陸玄歌看著麵前的樹幹,抬起手來,指尖金色神光逸散,在上麵刻錄出了兩個字“無月”。
隨著這兩個字刻錄而下,冥冥的虛空之中,似有淡淡金輝在閃耀,緊接著慢慢虛淡下去。
“原來如此。”
“是你來找我了嗎?”
陸玄歌淡淡一笑,信步朝著山下走去,往寒天郡的雲天城中迴去。
……
這是一艘在天穹上空疾馳而過的華貴畫舫,雕梁畫棟,平鋪著白玉,被濃鬱霞光所籠罩,好似群仙巡遊一樣。
畫舫的身後,更是緊隨著一道道雲舟、戰車,隆隆碾壓向南邊,而那個方向,正是玄州域的方向。
畫舫的最高層中。
“我感知到哥哥的存在了,更為清楚了,也更加近了。”
“而且,這一次,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在迴應我了,這不是我的錯覺。”
金色長裙女子自語,她的麵容籠罩著一層霞霧,無比朦朧,看不真切,唯一清晰的便是那帶著淡淡金色輝光的眸子。
此刻,那雙眸子裏,明顯露出了欣喜、激動的情緒來。
“我一直都相信,哥哥他不可能消亡於世間的。”
她情緒很快平複下來,緊接著神情變得冷冽,有無盡寒氣,似可冰封天地間:“骨當骨還,血以血償,所有人都得為這一切贖罪。”
“巧姨,告知給中天域的各族各勢力。”
“讓他們無需再遮掩風聲,直接前往玄州域,我已經確定哥哥身處何地了。”
金色長裙女子直接吩咐道。
“是,小姐。”她身後的老嫗頓時恭聲道,隨之很快下去。
金色長裙女子則漫步來到了亭欄處,望著遠處湧動的浩瀚雲海,素手攥緊:“我倒是要看看,誰先跳出來。”
……
“那位神女那邊,已經確定了神子的確切位置,就在玄州域,浩辰你那邊事情處理得如何?”
南疆,毗鄰齊國境地的綿延深山中。
宛如年輕神明的金甲年輕男子,屹立在虛空之中,在他前方乃是一片雲霧湧動的峽穀深淵,根本看不到盡頭,宛如大地裂痕,遍布在地上。
此刻,他身上的一枚傳訊玉符,不斷有聲音響起,帶著詢問和焦慮。
其中的人,正是風族的三長老。
“我已經追殺他至一處絕地,斷無生還可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決定親自前去一探,將其徹底抹殺。”金甲年輕男子平靜迴道。
“好好好,你盡快,千萬不要耽擱,家族這邊馬上就為你提前造勢。”傳訊玉符那邊,聲音很快斷掉。
“不愧是神族的神子,失去了所有神血、神骨之後,還有這般不凡威能,多次自我手中逃走。”
金甲年輕男子自語。
他也有些意外,本以為循著其蹤跡,這般追過來後,能將其徹底鎮殺。